見周山化險爲夷,陸洋也是鬆了口氣,轉頭再看着這羣弓箭手,眼睛裡像是噴出了一團火:“山子是老子的好兄弟,你們敢傷他?找死!”說完便是猛地一拳揮出,一道笆斗大的火光團炎便是飛出。
那火光遇到空氣,砰的變大,迅速的形成一張火網,罩向離他最近的幾個人。
“啊!”一聲慘叫,最先中招的人一條手臂已經化爲灰燼,空氣中飄蕩着焦糊的氣味。那火焰就像是一條蛇一樣沿着他的身軀盤旋而上,所過之處,盡是飛灰,片刻之後,這人便已經消失無蹤。
“嘿,跟爺鬥,你後悔無窮!”殺了一人,陸洋來了感覺,身子弓起,如隕石墜地一般猛地衝進人羣。
這一羣人都以遠攻見長,近戰卻是弱項,因此見陸洋飛速攻來,自然是慌亂避讓,這讓陸洋狠狠得意了一把:“就這點本事,還敢出來做劫掠者?”
然而背後的一聲悶聲,卻是讓他心猛地揪起。
“呃……”
聲音來自周山,陸洋倏的剎住腳步,回頭去看,卻見周山如小山一般的壯碩身軀搖晃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看着陸洋,咧嘴慘笑一聲:“洋哥,我不能再追隨你了……”
轟然倒地!
一隻弩箭,貫穿了周山的太陽穴,箭頭淬的毒,令他的整個腦袋都烏紫一片,大塊大塊的污血從他的眼兒口鼻中涌出,其人居然在瞬間死絕。
“啊,我要殺了你!”陸洋頓時變得瘋狂,他瘋狂的轉過身,不顧身後的十幾個弓箭手的攻擊,猛地撲向帶頭的那人。
陸洋全身都是火焰,憤怒的火焰,火元素的火焰,連頭髮似乎都着了火一般。丈多高的身軀,就像是燃燒的小山,飛速的在山坡上移動着,瞬間就到了那人十丈之內。
“呵……”那人盯着陸洋,喉嚨裡發出一聲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聲音,他的目光冰冷,鋒利如刀,緩緩的舉起手,一張弩對準了目標,發射出去。
五隻翠綠色的淬毒弩箭,如流星一般激射過來,加上背後的十幾只飛矢,霎那間陸洋纔是醒悟過來:“糟了,腹背受敵!”
那人嘴裡唸唸有詞,身上便騰起一股青色流光,那青色流光裹着五根弩箭,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分別射向陸洋的四肢、額心,讓他避無可避。
陸洋竭盡全力的躲閃着,然而伴隨着噗的一聲悶響,他的左肩已經被一根背後刺來的飛矢貫穿,這是爲了躲開正刺額心的那根弩箭所致。再噗的一聲,他的右小腿亦被另一根飛矢刺中,鮮血淋漓,這是爲了躲開射向腳面的那一根弩箭所致。
兩次中箭,頓時讓陸洋的速度慢了下來,他悲鳴一聲,看着好兄弟的屍體:“哥哥不能給你報仇了……”
“殺了他們,這人身上有好東西!”那領頭者冷聲道。
“是!”山崗上的十幾個人齊聲應道。
嗖嗖嗖!
一陣密集的箭雨聲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倏然而至,如同天神一般詭異的出現在陸洋身後,他袍袖一拂,一道水波便是激盪出來,卷向那些飛矢,瞬間將其打落在地。
“戚風?”陸洋吃了一驚。
“小心。”戚風沉聲道,他將陸洋提起往空中猛衝而去,巧妙的避開了那幾只弩箭,復又穩穩的落在地上。
望着地上的周山的屍體,想着這幾天的相處,戚風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遲了……”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陸洋站立不穩,手腳俱已麻痹,原來即便是那些飛矢也被淬了麻藥。
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手持勁弩的人身形飄忽,猛地退開百丈,升到半空,盯着戚風道:“你若不管閒事,還能活着離開。”
一聽這話,戚風便知道這些人是有目的而來,他不由得盯着陸洋問道:“我不管你們身上帶着什麼,我欠你們的,一定會還。”
陸洋倒在地上裂開嘴悽慘的一笑:“呵呵,還是被發現了啊。”
戚風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身形驟然一衝,片刻之後已經到了空中那人近前。與此同時,山洞中又是一道身影急掠而出,正是楊柳。
“沒事。”楊柳落地,俯身把住陸洋的脈門,發覺他只是中了麻藥之後,神色從焦慮變得輕鬆了一些,目光觸及周山的屍體,便多了一絲不忍。
“周山他……”陸洋攥着沙土,恨不得把仇人碎屍萬段。
“我們做了那件事,就註定要承擔這些責任。”楊柳淡淡的說道,“今日是周山,或許明日就是我了。”
“先解決他們再說。”陸洋聽到身後又傳來一陣陣飛矢的聲音,便急道,“周山的死,跟他們也有莫大的關係。”
楊柳點頭,揮手盪開一道水霧,那水霧捲起兩人,一陣風吹來,他們居然已從原處消失不見。而再下一秒,楊柳人已經出現在兩個弓箭手身後,他手輕輕一拂,那兩人的脖頸處便多了兩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箭一般的飆射出來。
空中,戚風與那領頭的人對峙着,目光冷然:“無論如何,你殺了他,他是我的恩人。”
“哼,少跟我裝,估計你也是其中之一?”那人冷笑,身形暴退,似乎不敢靠戚風太近,畢竟能赤手空拳,接下他手下十幾只飛矢的人,在半神境中,還真是不多見。眼前這白衣青年,他真的看不透其實力。
戚風面無表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忽而他雙手捏訣,一揉一搓,一道漆黑、折射着莫名光芒的冰箭便是形成,瞬間飆向那人。
黑冰箭刺破空氣,恍若流星,尖叫着刺向那人的咽喉,其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那人眉頭皺了皺,手裡的勁弩一揮,嘣嘣嘣幾聲弦響,十道淡綠色的影子便激射出來,從四面八方射向戚風。
那人身法如行雲流水,風一般的迅速,比之之前殺到巖城郊外的王嘯亦絲毫不輸,只是或許他更注重的是遠程攻擊,所以攻擊力道稍微薄弱一些,然而勁頭卻更猛烈。
十點弩箭激射而出,他人已經連續變換了七八個位置,只圍繞着戚風,連續在空中留下了十數道殘影。
嗖嗖嗖!
鳴鏑之聲不絕於耳,空氣裡飄蕩着淡淡的毒霧氣息,嗅覺敏銳的戚風很輕易的就捕捉到了這一點,並且順着風向巧妙的避過。
“哼,是你自己找死,這趟渾水也是隨便趟的麼?你當真以爲我們不過是普通的劫掠者麼?”那人冷冷的哼了一聲,飛速的說道。由於其速度太快,他的聲音也是在空氣裡形成了一道連貫的線條,圓潤的圍繞在戚風十丈開外。
戚風一臉冷然,他的目光如炬,身上卻披滿如自遠古深淵而來的寒氣,他一揮手,方圓二十丈內,鋪天蓋地全是黑冰箭。
疾風驟雨一般的黑冰箭忽然出現,令那人的呼吸驟然停歇。他瞬間緩過身來,閉了嘴巴,用盡全力向圈外掙脫,企圖在事情變得更加不妙之前逃離戚風,然而他並不知道,在他意識到不妙之前,事情已經變得很不妙了。
噗!
一聲極其微弱的悶響之後,那人的咽喉出現了一個如嬰兒指甲蓋大小的黑點,這黑點迅速的變長,刺破他的咽喉。他的眼睛鼓出,舌頭打結,身子砰的**,在掉到地上以前,便已停止了呼吸。
戚風穩穩落地,身形飄逸如風,回頭看時,楊柳也已經解決了陸洋的危機,地上橫七豎八倒着幾具屍體,而其他的劫掠者已經如喪家之犬一般,倉皇而逃。
“沒事了。”戚風緩步走到他們身邊,淡淡的問道。
陸洋握緊拳頭,看着遠處的周山,他的眼睛充血,緊咬的牙關使得他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
“沒事了。”楊柳素來冷靜,甚至於冷漠。他縱身躍到周山屍體前,彎腰夾起那小山一般壯碩的屍體,緩步朝山坡上走去。遠遠看去,竟完全看不到他瘦弱的身影。
“周山喜歡大山,我們要把他葬在高處。”風送來了楊柳的聲音。
戚風心中感到一陣微微的遺憾,不過比遺憾更劇烈的,卻是疑慮。他低頭盯着陸洋,其身上的傷口經過楊柳的打理,已經恢復了不少。
“我知道你有話要問我。”不等戚風開口,陸洋便先說道。
“一切都是預謀好的?”戚風盯着他,“真讓我失望,我還以爲結識了幾個好朋友。”
“呵呵。”陸洋猙獰的臉上掛了一絲苦笑,“那就真的抱歉了,我沒想到會拖你下水。”
“是真的沒想到麼?”戚風問。
“你……”陸洋有些艱難的擡頭看着他,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慌和歉意。
“我不知道你們身上帶了什麼東西,足以導致這些貪婪的人對你們趕盡殺絕。”戚風道,“我本該就此離去……”
“我……”陸洋啞然。
“我早說過不該這麼做的。”楊柳的聲音從高崗上傳來,他人分明在遠處,聲音也不算大,可卻絲絲入耳,清晰無比。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陸洋一拳擊中身邊的岩石,砰的一聲將其打個粉碎,“周山都已經死了啊!”
“走。”戚風沉默片刻,“我是要去大巴山脈苦修的,你們呢?”他不去看陸洋,那個今天之前還讓他以爲是一條真漢子的人。
“我們也要去大巴山脈。”楊柳道,“去找一個人,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必對你隱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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