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一人提着繮繩,擰眉看向遠處的電閃雷鳴,沉聲道:“今日不能繼續了,來人,發信給宗主,就說事情有變。”
“是!”他身旁一個黑衣人立刻掏出紙筆,飛速的寫好一封信,交給靈鴉帶走。
“我們就在這裡駐紮休息,等候結果。”那領頭的人又道。
與此同時,在開陽山的另外一邊,也有數十人聚在一起,爲首的正是風姿妖嬈的風十三娘,在她身邊左右兩側的,正是筱月兒和嫣然。
“哼,開陽山估計是不復存在了。”嫣然臉上笑語如靨,可是口吻卻是森冷如雪,極爲矛盾的內在和外在,讓人對她憑空就生出了畏懼。
“唉,她越來越像閣主了。”筱月兒面不改色,閉口不語,甚至都未側目看過嫣然一眼,但是心中卻是對她瞭如指掌,這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姐妹,小時候如此的聰明可愛,長大了卻如此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我們得趕在衆神宗的人到達之前,找到戚風他們。”風十三娘道,“如果戚風還活着,自然是要拉攏,死了也就罷了。”
提及戚風,筱月兒的心卻是沒來由的顫抖了起來,她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使其爆發開來,心中的恨卻是沒來由的蔓延了。
卻說戚風正縱躍在山頂,竭力躲避來自兩個巨獸的波及,冷不防前面出現了兩道鬼祟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正是一路上跟隨着自己的馬衝馬亮兩兄弟。這山雖然不小,然而經過兩隻妖獸這麼一折騰,能夠容忍落腳的地方卻是有限的很,因此一來二去,兩下便是不得不碰了頭。
“你們是誰?”戚風沉聲問道。
馬衝馬亮彼時正疲於奔命,他們尋找寶物的本領是一流的,逃跑的本領也是一流的,可是實力卻是與他們的這些本領極爲不成比例,甚至有些慘不忍睹。經歷了這一趟奔逐,他們已經有些疲倦了,而戚風是先於他們發現對方的,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傳來,竟把這兩人嚇了一跳,他們定了定神,看到了戚風,臉便頓時拉的老長。
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是不說話,卻都明白對方想什麼。
“就是這小子,他身上有火芝。”
“可是遭了,我們也打不過他啊,咱們暗算是好手,明打就是找死啊。”
“九長老,他來了。”一個黑衣蒙面人來到獨坐巨石上的黑衣人跟前,畢恭畢敬的說道。
“嗯,我料定他會來找我,帶他過來。”那黑衣人沉聲道。
片刻之後,一道清瘦的、腰間懸着葫蘆的身形出現在黑衣人身前,赫然就是尤濤。
“尤濤,大長老不是已經命令你回去修整待命麼?怎地還在這裡遊逛?你回去,這開陽山的事,以後歸本座負責了。”黑衣人眼皮也沒擡,依舊是盤膝坐着,手捏咒訣,雙目緊閉,頭頂有紫氣若隱若現。
“九長老。”尤濤揖手道,“屬下只是想來討個通融,日後若是逢着那小子,是否可高擡貴手。”
“討個通融?你可知在衆神宗說這話是什麼罪過?”九長老冷聲道,他頭頂的紫氣倏然寂滅,一雙眸子裡含着星火一般的光芒,冷冷盯着尤濤,饒是尤濤如此身手,被這目光鎖定,依舊是打個寒顫。
“屬下知道宗門規矩,可是規矩不外乎人情,況且此事與宗主休慼相關……”尤濤想起那在深山被鎖住的人,心中猶自是痛。
“尤濤!”九長老一聲厲吼,止住了尤濤的話,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着尤濤道,“你真是天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面前提及此事,你難道不知道,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們宗主便禁止所有人提及此事,提及那人了嗎?”
九長老本就實力高絕,威壓極盛,此刻更是盛怒之下,逼仄的尤濤倒退了三步,馭起念力護住心神,這才勉強穩定了情緒。
“九長老,無論如何,少宗主都是您的親外甥,您難道就能眼見自己的外甥遭難而不顧麼?”尤濤深呼吸一口,大着膽子說道。
九長老眼睛眯了眯,冷冷道:“我心中只有宗主和衆神宗,並無什麼外甥!況且那畜生違背父願,私通外敵,還出手打傷自己的兄弟,這樣的人,早已沒有必要存活在這個世上。”
“九長老!”尤濤急切喊道,同時雙膝一彎,撲通一聲直愣愣的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說道,“還望九長老念在已經去世的夫人的份上,能夠網開一面,爲少宗主留下這一脈骨血,這無論如何也是宗主的後代啊!”
“放肆!”九長老擡頭四望,看到其他的人都在好奇的看向這邊,便是雙手一揮,一股絕大的力量將兩人籠罩起來,與外界隔絕開來,氤氳的靈力氣息如靈蛇一般若隱若現,形成一個半球形籠罩下來。一股旋風在這半球形內部形成,繞着尤濤旋轉着,如猛獸伺機捕獵一般,窺探着他的破綻。
此刻的尤濤身子雖然是跪在地上,身上卻是散發出一股凜然之氣,他雙目中透出堅定和決絕,似乎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眼前這九長老,正是衆神宗宗主的小舅子,姓麥名安,在衆神宗任九長老之職,實力卻不在大長老之下,在這彼蒼大陸,也算是前十號的強者,一手修羅奪魄棍法精妙絕倫,橫掃天下。
麥安怒目而視,瞪住尤濤,他面上雖然是極怒難耐,可心中卻是波濤洶涌,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死去的姐姐,被囚禁不知生死的外甥,以及那個襁褓中的小嬰兒,一張張面孔浮現在臉上,令他的面部肌肉極度扭曲,竟有猙獰之色,此刻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麼。
一道道紅色靈力之蛇在尤濤身邊遊走吞吐着,不時還要‘咬’上一口,令他渾身冷汗直冒,可那救人的念頭卻依舊是不斷。
“當年,宗主安排屬下呆在亓國棟身邊,也是因爲亓國棟得到了蘇紅崖,而少宗主之子正是被他抱走不知所蹤,雖然宗主的目的是要殺死那個孩子,可是屬下的目的卻是想要保護他……”尤濤垂淚道,“這麼多年來,蘇紅崖一直昏睡不醒,屬下也無可奈何,如今宗主已經按捺不住,另闢他途,似已知道一些事,如今大難臨頭,九長老身爲少宗主舅父,總該爲孩子做點什麼?”
面對實力高出自己不知多少的麥安以及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逼人氣勢,尤濤居然是克服了內心的恐慌,直言不諱,嚴詞厲色。
“夫人膝下只有少宗主一人,而少宗主則只得那孩子。”尤濤道,“屬下猶記得,當年少宗主是何等的平易近人,夫人是何等的慈眉善目,待人做事都是如此的公道,在衆神宗諸弟子的心目中,他們有着無比崇高的地位,在屬下心裡更是如此。”
“不要說了。”麥安咬住牙,冷冷的命令道。
“不!”尤濤道,“無論如何,今日屬下都要勸阻九長老,就算您做不到伸出援手,至少也別落井下石了。那孩子機緣深厚,日後定非池中之物,就饒過他這一場,讓他去!”
“你真是天真的很!”麥安道,“你以爲我不去,他就能繼續存活了麼?宗主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正因爲他的父親是我的外甥,我纔要親手殺了他,總比讓他死在別人手裡來的好!”
他拳頭緊緊捏起,青筋突出在外,如同蚯蚓一般攀爬在手臂上,一根青灰色的七尺長棍被他握住,棍子上覆蓋着一層紅色的光芒,凜凜殺氣被這紅芒控制住,不能外泄。
尤濤有些絕望了,他從麥安身上沒有感受到半點仁慈,倒是感受到了無邊的殺意和決絕。他低頭思忖片刻,又道:“九長老。”
“你說!”麥安道。
“不知少宗主可好?”尤濤問道。
“我怎會知道……”麥安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見一道灰色身影如閃電一般衝了過來,竟是尤濤拼死一搏,一手提着葫蘆,一手捏着印訣,向自己殺過來了。
“找死!”麥安素來都是被人愛戴尊敬,何曾被手下這樣衝撞過?當下便是盛怒難耐,雙手一抓,那長棍便是在空中劃過一道精妙絕倫的弧線,圓罩內,頓時被蕭殺之氣充塞住。棍子在罩內飛速的砸向尤濤的頭頂,罩外的人紛紛趕來,都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九長老已經盛怒,他們自然也是劍拔弩張,時刻提防着尤濤逃竄出來。
“這尤濤,死定了!”
“居然惹怒了九長老,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別說那麼多,小心提防他逃出來!”
衆人在言語之間,麥安的棍風已經掃到尤濤的頭頂,砰的一聲將他的念力護罩擊碎。尤濤大驚,連忙再度凝聚念力形成護罩,將頭頂牢牢護住。同時手裡捏訣,口中大喝一聲:“得罪了!”
就聽轟隆一聲,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直指麥安。尤濤的幻雷訣已經至化境,同等階的對手幾乎無人敵得過他,就算是實力高出他一兩階,如無特殊本領,也不是他的對手。此刻他更是拼了老命想要殺死麥安,實力來了一個大爆發,那道驚雷足有水桶粗,轟然擊中麥安佈下的圓罩結界,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那圓罩居然是被雷擊破開裂,形成一個碗口大小的破洞。
不過雙方畢竟實力懸殊,那雷雖然是擊破這結界,力道也是被抵消了不少,當其擊中目標時,已經只剩下筷子粗細的一條雷電了。饒是如此,那雷電力道依舊是不小,速度尤其是快,那麥安彼時正專注於尤濤,沒曾想他居然能攻破結界,一個不留神被這雷電擊中頭頂,在那之前一瞬間才趕忙凝聚靈力防禦。
免責聲明:本文小說內容爲轉載作品,內容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與三江閣無關,轉載至本站只是爲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其原創性以及文中陳述文字和內容未經本站證實,對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內容、文字的真實性、完整性、及時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證或承諾,請讀者僅作參考,並請自行覈實相關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