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風停下腳步,卻是頭也不回,更不正眼瞧她。跟這種嬌生慣養的女孩子,絕對不能姑息手軟。那嫣然從小是被捧着長大,萬事都有母親打點妥當,出生之後就受到各種培養,靈草靈晶大把的吃,以後自然而然就能接掌門派。戚風卻是不同,從最開始一個不起眼門派中備受排擠的小弟子,到如今帶領門派走到這樣一個地步,一路走來,萬分的艱難。
“有事請說,戚某也有事要辦,無法久陪。”戚風冷冷道。
“你!”嫣然咬着嘴脣,心裡對戚風又恨又討厭,恨不得能馬上把他斬於當場,只是想起臨行前母親的囑咐,她又不得不收起這個心思。想到邪月閣以後不能交給旁人,想到自己要在衆位姐妹們和長輩面前立威,什麼都是得忍住了。
戚風冷着臉,回到座位上坐定,心中卻是在猜測嫣然此行的目的,然而六方門和他與邪月閣從無來往,就算是有,那也只是罅隙,此刻嫣然到來,到底爲的是什麼呢?
嫣然深呼吸一口,將所有的不滿和怨憤都吞到肚子裡,而後道:“是這樣,如今世道不太平,武道異端迭起,任何一個門派在這世上都無法獨活。我孃的意思,我們兩派爲何不能聯手呢?”
“哦?”戚風卻是十分的意外,與開陽宗比起來,邪月閣可是一個更高等的存在,那是三大宗門之一,除了煉藥師同盟不問世事之外,她們邪月閣與衆神宗可是武道上的兩大領頭羊,如今其中一隻羊居然來找他聯盟,這不由得不讓他暗暗吃驚,吃驚之餘又是一陣的納悶。
“戚某和六方門,都不過是不起眼的小卒子,怎麼就被貴宗看上了呢?”戚風淡淡道,“我想我們並無這個能力與你們合作的。”
“哼!你!”嫣然又要發作,卻是強行壓制住這股火氣,想起臨行時母親的囑咐,她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只是暗地裡道:“戚風啊戚風,等我騰出手來,邪月閣打倒了衆神宗,看本姑娘怎麼收拾你!我要讓你們六方門所有的人都欲生不能,欲死不得!”
戚風五星煉藥師,對方內心的情緒波動自然是瞞不過他。他只在心裡冷笑,表面上是不動聲色,只看着嫣然,想從她嘴裡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雖然是在爲難嫣然,然而若真的能與邪月閣這樣數一數二的大宗門聯起手來,對於他和六方門,都將是一個機遇,至於機遇的背後掩藏着什麼,那就只能見招拆招了。(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沒的說了麼?那麼我就失陪了。”戚風冷着臉站起來,果然那嫣然臉色緋紅,攔在他身前,飛速的說道:“你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最好是跟我們合作!”
她這一句話宛若雷電,霎那間將戚風的心擊中,顫慄的感覺瞬間襲遍他的全身。
“你說什麼?”戚風深呼吸一口,竭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臉上肌肉鼓動着,一字一句的問道。
父母,身世,雖然這麼多年了,他貌似已經漸漸放下這塊心病,可一旦被人挖出,那種感覺是別人難以體會到的。
“嘻嘻,門主的心事我們都知道的,你一定是個孤兒?”嫣然那原本就漂亮的臉龐瞬間笑成了一朵花,她看着戚風道,“其實這件事我原本也不知道,後來是聽聞十三姨說起,才知道的,原來你跟我們還是有頗大的淵源呢。算了算了,這件事我也只是來知會你一下,過些時候,我母親自會來找你,那麼,嫣然就先告辭了。”
嫣然向戚風道個萬福,施施然離開,出了客廳好久,院子裡還能聽到她的笑聲。
戚風呆呆的站在當場,失神了很久,那李壯和宗半鬼都是不知所措,也不敢出聲喊他,只等半炷香時間之後,纔開口道:“門主,屬下已經讓人備好了接風的酒席,我們去吃。”
“哦,哦。”戚風連哦兩聲,腦子裡卻是昏昏沉沉,也不知李壯說的是什麼,這一場酒卻是生平吃的最沒味道的一場酒,滿桌的香辣菜色他都沒出個滋味來。
卻說吃過晚飯,戚風就想起那藥缸男子,便是信步走到那院子裡,推開門,正逢兩個弟子將缸往屋子裡搬。
“你們都下去。”戚風道。
“是!”弟子們躬身退去,他們在開陽宗混跡已久,知道看人臉色,一看戚風這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是有事了,當即躬身退去。
戚風走到那藥缸跟前,蹲下來對着那睜着一雙無神的大眼睛,茫然看向前方虛空的人說道:“你也是可憐,不知你還記得自己是誰麼?卻不像我,生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喝了點酒,戚風覺得昏昏沉沉,也就把自己的心事對着這藥缸說了出來,說着說着,那眼淚便是情不自禁的流淌下來。
“我不知自己父母是誰,更未曾領略過父愛母愛的滋味。”戚風苦笑着,“小時候看到別的小朋友跟父親一起出外放風箏,纏着母親要吃喝,就常常在想,如果我母親父親都在,會是怎樣一副情景?不知他們是嚴格呢,還是慈祥,也不知我父親是否長得**倜儻,母親是否是花容月貌……”
“聽說你也在這裡許多年了,也不知你有孩子沒有,如果有,他也一定很焦急,想要找你回來。”戚風望着那藥缸喃喃自語,“前些日子我有事,急急忙忙便是離去,現在騰出手來,便幫你把身體調理好。”
深深嘆了口氣,戚風站起身來,正要轉身,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唉!”
這一聲嘆息是那樣的讓人感到滄桑,感到無奈,感到世事無常,這一聲嘆息,卻是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多到讓所有的人都不堪重負。
戚風大驚,低下頭忙去查看,卻是一陣微風吹來,將那人額前臉頰雜亂的髮絲吹的亂舞,臉上鬍鬚也隨之飄起,眼睛還是閉着的,絲毫沒有活着的跡象。他去探其鼻息,鼻孔處溫溫熱的氣流十分勻稱,這令他心中無端的激起了千層浪。
“哈,太好了,太好了!”戚風連說數句太好了,自己卻也不知道爲何要這麼說,只是覺得此人不死,或許與自己有莫大的好處。
“我一定要把你救回來,我也是煉藥師!”戚風心中暗暗的發誓道。
極北之地,那玄冥北海上空,氤氳的灰色霧氣飄飄蕩蕩,霧氣當中一身高近二十長的巨人面容已經越來越清晰,他上身赤溜,腰部裹着獸皮,手腳長且粗壯,面容猙獰,眼睛裡如有兩輪紅日,透着無盡的怨憤。
“啊!啊!”他張大嘴巴,仰頭嘶吼着,似乎是在向這個世界控訴什麼,他的吼聲震徹山嶽,將整個玄冥北海都震起了狂濤巨浪,那浪頭拍打着海岸,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唉,這一天終於快要臨近了啊!”
距離玄冥北海約有五百里外的一座高聳入雲、晶瑩剔透的雪山之巔,一個身穿綠袍,手抱柺杖的老者眯縫着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微微搖頭嘆息道。
日升月落,時光如梭,漸漸的夏日過去,秋季到來,又是秋去冬來時,鴻雁南飛日,整個彼蒼大陸都被一層清冷所覆蓋。
從滅開陽宗,開拓山門並發現藥缸男子到現在,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四個月。這幾個月時間裡,戚風一直都在努力的修煉,並想盡辦法要將藥缸內的人喚醒。而那邪月閣,自從那日嫣然離去之後,也沒再有什麼動靜,漸漸的戚風也是把聯盟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運用自己煉藥師的優勢,戚風將這藥汁的成分完全的分析出來,原來這些藥材都是一些用於活絡經脈的藥,山下藥鋪都有的賣,並非多麼珍貴。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得想法子改進一下。”每一次靠近那藥缸男子的時候,戚風的心都會莫名其妙的興奮,時而又陷入莫名其妙,根本就不曾存在過的回憶當中,這男子與他素未謀面,卻又似曾相識,這感覺驅使下,戚風更是發誓要挽救此人。
開陽宗既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宗門,山門內的資源必定是豐富無比的,別的不說,光是這座開陽山就綿延幾百裡,山裡各種珍奇的野獸、藥材、礦產都是不少。接手這裡之後,六方門更是派了一部分弟子前來鎮守,畢竟雖然原本開陽宗也有數百弟子,可那些都是半路出家,其心誠與不誠,都是兩可之間的。
戚風卻並不是那等坐吃山空的人,他知道這山上資源再怎麼豐富,也是經不住無極限的開採的,因此便是下令,一方面要養護,一方面要利用。資源全部集中起來,由門派來分配,比起以前開陽宗弟子自己偷偷摸摸去開採要強的多。那礦之前並未被發現,也算是戚風的造化,乃是上等的精金礦脈,提煉出來造兵器,所造出的兵器幾乎個個都能是上靈器以上的質。
六方門不善造器,因此礦脈開採之後,自然是拿去賣掉,一來二去,六方門的實力又是壯大了不少。自從滅掉開陽宗,在這方圓千里,六方門已經是一家獨大,在整個彼蒼大陸,他們也不再是無名無號的人了。
卻說這開陽宗的舊址,也便是六方門現在的分門所在地,佔地極爲廣闊,方圓竟有五百里之巨,幾乎把個開陽山主峰整個霸佔了,從半山腰開始,一直綿延到山頂。這府邸除了幽深之外,本身還被煉藥師高手佈下了相當強的防禦結界,外宅牆壁的東南西北四角,還各有一座塔樓,塔樓上各豎了一門晶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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