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生的目光如絲如絮,飄渺無常,掃蕩八荒,被他的目光掃中,猶如被神明凝視一般。
衆人低頭,但內心卻是狂熱無比,視武長生爲唯一。
“嗯?”
驀然武長生目光停頓,落在某道身影之上,白色劍眉深深皺起,星眸之中露出一絲驚意和忌憚。
被武長生注視的身影,不是張劍,而是一直未被衆人注意的簡玲。
簡玲乃是無雙境強者,擁有領域之力,自稱一界,之前她並未展現出驚人之處,隨同張劍而來,卻是一直懸浮在半空中,氣息斂下。
再加上張劍的強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此倒是沒什麼人注意簡玲。
然而武長生不同,他是登峰境九重巔峰,已經觸摸到了領域之力,因此能夠感知到簡玲的強大。
不過他深深的凝望了一會兒,旋即不再多看,以他的實力,面對無雙境一重的簡玲,自信起碼能立於不敗之地。
於是他將目光一轉,落在了踏天台上,持劍而立的張劍身上。
“你是誰?”
武長生緩緩踏步,腳下雲煙繚繞,化作了一條長長的道路,蔓延而出,與踏天台相連。
武長生俯瞰着張劍,聲音雖然悅耳,然而卻是充滿了鏗鏘之意。
“他便是來自東域的劍王!”
佛子悟玄開口了,即便面對武長生,他也打算動用下小心思,希望讓武長生挫敗張劍,如此依然能夠達到他的目的。
“劍王!”
聽到佛子悟玄的話,武長生白色劍眉微挑,目光重生落在張劍身上,仔細打量。
劍王之名,他也曾聽說過,畢竟當初東域之事動靜較大,以他的身份,即便自己不關注,也會有人與他訴說。
“登峰境五重,倒是不錯,若再給你幾年時間,說不定能與我過上幾招!”
武長生落在踏天台上,周身雲煙繚繞,微微頷首,聲音雖然不凌厲,但話語之中,卻是帶着倨傲。
武長生還未等張劍說話,便是目光落在被張劍打敗的三十七名天驕身上。
“雲蒸霞蔚術!”
武長生一揮手,頓時漫天的雲煙涌動而出,將三十七名天驕全部籠罩,靈氣濃郁,更有神秘之力流轉,使得包裹三十七名天驕的雲煙看起來波光流轉,光華十足。
片刻之後,雲煙涌動,重新回到武長生的手中,而此刻那被張劍打敗擊傷的三十七名天驕,身上的傷勢基本已經痊癒,就連受到神識創傷的九翼王,也恢復了不少。
隻手治衆人!
武長生的這一手,讓張劍都是微微側目。
“逆轉因果?果然對因果之力有不俗的造詣!”
其他人看不出武長生的手段,然而張劍卻是能夠看出這一招的本質。
這三十七名天驕,受傷程度不同,受傷情況也不同,有的神識重創,有的肉身受傷,還有的是被自己寶物反噬。
不一樣的傷勢卻用同一種方式治癒,且效果都還不錯,這便說明武長生有一種極爲神奇的能量。
而這種能量,便是因果之力。
萬物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循環,輪迴不止。
武長生掌控一絲因果之力,雖然不能逆轉陰陽,活死人,現萬古,但扭轉一絲,還是能夠做到的。
“多謝長生兄出手相救!”
三十七名天驕傷勢平復了不少,此刻齊齊站定,向着武長生抱拳躬身行禮,言語恭敬,態度謙卑,絲毫沒有之前對張劍那般咄咄逼人。
“互幫互助,此乃本分,不過你們爲何如此狼狽?”
武長生微笑頷首,並未以大欺小,彰顯氣度。
而他的詢問,剎那將三十七名天驕齊齊將目光落在張劍身上,一個個憤懣開口,義憤填膺,似乎有無窮委屈要訴說。
“長生兄有所不知,我等皆是拜此人所賜!”
“此人乃是東域劍王,剛剛來此便出手狠辣,將閃電王重傷還不滿意,竟然出手將閃電王斬殺,黑牛王、飛虹王和九翼王本想阻止他逞兇,卻也被他打成重傷。”
“之後佛子替他說清,願意爲他當說客,去和神雷宗討個人情,然而此人不但不領情,反而出言侮辱佛子,此等大奸大惡之徒,我們自然不能容忍。”
“因此我等說了他幾句,然而他卻狂妄無邊,惡言相向,我等氣不過,因此出了手,但沒想到他出手歹毒,若非長生兄到來,恐怕事態還要更嚴重,請長生兄爲我等主持公道!”
你一言我一語,衆人紛紛開口,怒視着張劍。
然而他們的話語,卻是顛倒黑白,指鹿爲馬,將自己說成弱勢一方,言辭直指張劍,不知情的人,恐怕還真的會信了他們的鬼話。
“請長生兄爲我們主持公道!”
三十七名天驕齊齊一拜,剎那場面仿若凝固,天地之聲俱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張劍和武長生二人身上,心中忐忑着這場交鋒的結局走向。
“你們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欺負少爺,居然還反咬一口,不要臉!”
正當衆人皆墨之際,踏天台外,卻是有一道鏗鏘的童音響起,正是歐陽虎,此刻他一臉憤懣,正怒視着踏天台。
在他心中,張劍便是神明,是偶像,是決不能玷污的,三十七名天驕的顛倒黑白話語,讓他忍不住想要痛訴。
“這個小娃娃不要命啦,在武長生面前都敢大呼小叫!”
“沒想到又有一個瘋子,今日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多的瘋子!”
“這小娃娃好像是和劍王一起來的,難道他還以爲劍王是武長生的對手不成!”
聽到歐陽虎的聲音,衆人都覺得這小娃娃瘋了。
武長生也聽到了歐陽虎的話,但他只是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旋即微微凝起的雙眸,如利劍一般落在張劍身上。
這一刻,武長生的目光不再柔和如煙,他的神色也不再溫和如玉,彷彿從晴天萬里,瞬間變成烏雲密佈,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憑空乍現,讓所有人心頭一沉,好似壓着一塊巨石。
他深深的看了張劍許久,旋即冰冷如霜,凌冽如劍的聲音緩緩響起。
“自斷雙臂,跪於此地百年請罪,我便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