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男爵府城牆外十餘里處,數千人靜靜的站在黑暗裡,所有的馬都被套上了嚼子,連馬蹄都用棉布包裹了起來。
一道黑影從遠處快速飛奔而至,喜形於sè的說道:“大人,城門真的開了。”
“哈,看來我那個侄子還是很有信用的嘛。”基斯笑道,隨即翻身躍到了馬背上,低聲喝道:“出發!”
隨着基斯的命令,數千人馬整齊劃一的動了起來,衝入了夜sè當中,宛若一道鋼鐵洪流,飛速向男爵府涌去。
十幾裡的距離對高速奔馳的戰馬來說,實在是太短了一些,沒用多長時間,隊伍便衝到了城下,在隊伍中間的基斯遙遙望去,城門果然是洞開着的,不禁心中大喜,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報仇雪恨了。
可是隨着先頭部隊的涌入,基斯心裡卻忽然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但他又偏偏想不出爲什麼會這樣,就在基斯思索的時間裡,幾乎半數騎士已經涌入了城內。
夜sè下的男爵府聲息皆無,宛如一座死城,只有包裹着棉布的馬蹄敲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衝進城內的基斯遊目四顧,黑暗中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可他心裡的那股不安卻越來越強烈了。
“停下!快撤!”基斯突然大吼道,城堡安靜得不像話,就算唐恩一丁點防備都沒有,可總該聽到如雷鳴般的馬蹄聲,肯定有古怪!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戰馬哪裡是輕易就能夠停得下來的,反應快些的立即死命拉住繮繩,放緩了速度,而身後的人卻直直的撞了過來,頓時隊伍中一陣人仰馬翻,亂作了一團。
“我說基斯,這麼多年沒見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呢,反應總是這麼慢,你不覺得現在撤退已經太晚了嗎?”唐恩**着上身出現在城牆上,笑着看向下方的人羣,緩緩開口說道:“關門,打狗!”
“唐恩你個老不死的,怎麼又讓老子幹這種活?”隨着一個沙啞的聲音,一道身影自城牆上躍了下來,轟的一聲砸落在地上,整條街都似乎被震得晃了晃,距離城門最近的武士們同時倒吸了口冷氣,這還是人嗎?
這是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中年壯漢,一個人站在那裡就把城門擋住了一小半,和唐恩同樣**着上身,古銅sè的肌膚下面是一塊塊隆起到誇張程度的健碩肌肉,即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具身體裡面一定蘊藏着恐怖的爆發力。最重要的,是壯漢肩上扛着的那把巨型大斧,單是斧刃就有一米多長,如果這把斧子不是空心的話,那麼它的重量將達到一個駭人的數字,然而從那壯漢陷入地面的雙腳就能夠看得出來,這把巨斧絕對不是虛有其表。
“唐恩,算你狠,竟然讓你兒子來騙我!”基斯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他萬萬想不到局勢會變成這樣,本來是場萬無一失的突襲,卻演變成自己心甘情願的一頭扎進了圈套裡面。
“你是說巴里克?”唐恩笑了笑:“這你可就冤枉他了,他真的沒騙你,不過,你什麼時候才能用用你的腦子呢,就巴里克那種蠢材,他做什麼我能不知道?”
“那你又能拿老子怎麼樣?你以爲憑那個傻大個,就能攔住老子?”基斯獰笑道,心中卻在暗自慶幸,多虧自己一向謹慎,第一時間便向家族求援調來了兩個高階武士,否則的話今天恐怕還真的栽在唐恩手裡了。
“你他嗎說誰是傻大個?活得不耐煩了吧?”攔在城門處的壯漢一手指向基斯,雙眼瞪得老大:“誰都別跟我爭,一會我非拍扁他不可!”
“殺!”唐恩沒有再繼續和基斯廢話,簡短的下達了命令。
街道兩旁的屋頂上忽然齊刷刷的冒出好幾排人影,每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柄長矛,擡手便擲了出去,這種情況下根本不需要瞄準,只是隨便往下扔就可以了。
頓時嗖嗖的破空聲接連不斷的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慘號,騎士們的鎧甲在銳利的矛尖下就象紙糊的一般,脆弱無比。
有聰明些的,立即躲到了戰馬身下,反應慢的則直接被長矛洞穿了身體,不過在這樣的距離下,無法把長矛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一些實力強橫的騎士還是能夠用手中的刀劍把長矛一一磕飛。
一波攻擊過後,又有一羣戰士端着弩弓衝上了房頂,一排排箭矢鋪天蓋地的飛了過來,此刻還能活下來的騎士,實力都是不低,一邊拼命格擋着飛來的長矛和箭矢,一邊不斷釋放出秘技還擊。
不過讓騎士們膽寒的是,屋頂上那些人竟然不躲不閃,只是一味的一根接一根的向下面投擲着長矛,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不知道唐恩哪裡找來的這些人,明明是一羣連秘技都釋放不出的普通戰士,卻給下面比他們實力強大得多的騎士們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殺了唐恩!”眼看着手下的騎士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基斯咬着牙喝道。
基斯的話音未落,沃倫和傑羅姆就已經衝了出去,兩人都不是初上戰場的菜鳥,自然清楚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沃倫筆直衝向城牆,人在半空便發出一聲怒吼,無數道火舌以他身體爲中心向四周怒shè,火光所過之處,屋頂上的人羣被紛紛被燒成了焦炭。
唐恩伸手一張,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一道白茫茫的凍氣從他掌心中噴涌而出,把shè向他的火舌絞得粉碎,繼而向沃倫襲去。
沃倫目光一凝,身周飛舞着的火舌驀然向回一縮,繼而猛然綻放,迎上了凍氣,火系武士的真紅之舞,本就是同階當中攻擊力最強大的秘技,當即把唐恩發出的凍氣化作了片片白霧。
而這時傑羅姆從沃倫身後閃了出來,在空中一個折轉,如同一隻大鳥般向唐恩掠了過去,此刻唐恩正在用凍氣和沃倫的真紅之舞抗衡着,自然騰不出手來對付傑羅姆。
眼看傑羅姆即將衝到唐恩身邊,城牆上忽然又穿出一道身影,一言不發的向傑羅姆shè去,傑羅姆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身形在半空中又是一轉,輕巧的繞過了那道身影,依舊衝向了唐恩。
詭異的是,那人竟然也不再去管後面的情形,而是一刻不停的繼續向前飛shè,目標已經變成了沃倫,似乎他的目標原本就是沃倫。
數道風刃呼嘯着破空而出,shè向了城牆上的唐恩,唐恩卻恍若未見般,依舊專心致志的cāo控着凍氣,在風刃即將襲體的那一瞬間,唐恩身後忽然轉出一道身影,身上亮起土黃sè的光芒,擋在唐恩身前。
風刃盡數擊在那人身上,卻只是讓光暈略微震盪了幾下,便沒有了聲息,風系武士的攻擊對上地系武士的防禦,自然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這時傑羅姆的力已用盡,斜斜向城頭落去,那人窺準了傑羅姆的落腳點,擡起一隻腳重重跺向地面,口中yīn沉的笑道:“給我留下來吧!”
轟的一聲,城頭堅硬的地面在那人的腳下片片碎裂,一道道足有手臂粗的裂縫蜿蜒着襲向傑羅姆。
傑羅姆冷哼一聲,作爲風系極限武士,怎麼可能輕易被敵人攻擊到,看似他已經力盡不能再次改變方向了,但他還留着疾風迅影沒有釋放,這是傑羅姆的習慣,不到必要時刻絕對不會輕易釋放出這個保命的技能。
事實證明,傑羅姆的習慣是正確的,他身形在空中詭異的一個折轉,向一邊斜斜掠了過去,輕鬆自如的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就在這時,一道霜氣忽然從唐恩手中飄了過來,沃倫已被唐恩這方的風系武士纏住了,讓唐恩騰出手,自然就該輪到傑羅姆倒黴了。
傑羅姆頓時大驚失sè,但此刻他所有的招數都已用盡,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落向被冰霜覆蓋了的地面。
擋在唐恩身前的那人yīnyīn一笑,擡起腳再次狠狠踏向地面,這下傑羅姆躲不過去了,他的腳剛剛沾上地面,便被凍成了一座冰雕,雖然只是瞬間的功夫,傑羅姆就破冰而出,但那人釋放出的地裂擊也已經到了。
傑羅姆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在第一時間裡就飛速向後退去,可還是被地裂擊的餘威擊中了,猶如風中的落葉般,被遠遠拋飛出去,胸前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噴涌而出。
傑羅姆慘嚎一聲,後退的速度更加快了,他哪裡能想得到,以自己極限武士的實力,竟然在這片刻之間便身受重傷。
事情並沒有結束,就在傑羅姆打算衝回沃倫身邊再做打算的時候,黑暗中忽然又shè出了一道風刃。
看那風刃淡青sè的光芒,顯然這只是一個低階光芒武士釋放出來的,傑羅姆不禁勃然大怒,這種小角sè也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
不過傑羅姆有傷在身,不敢戀戰,隨手釋放出一道風刃後,準備掠過城頭,回到己方的陣營裡去。
讓傑羅姆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道淡青sè的風刃在半空中忽然轟的炸裂開來,化作幾十道光影繼續向前飛shè。
竟然是衍生秘技!
傑羅姆猝不及防之下,雖然立即釋放了疾風迅影,但還是被幾道衍生出的風刃擊中了,身上又多添了幾處傷口,尤其是右邊的大腿上更是被一道風刃透體穿了過去,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