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召了新溪鎮的境主錢東來?” 葉建輝緊鎖着眉頭, 眼眸之中閃爍着一縷縷飄忽不定的jīng光“這姓楊的小子在玩什麼把戲?”“我也不知道啊!”錢海旺站在葉建輝身旁,同樣是滿臉疑惑地搖頭道:“最近一段時間新溪鎮風平浪靜,這楊世軒傳召錢東來,也不知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可看他興師動衆的樣子,似乎不是什麼小動作,還是小心爲妙。()”
“既無把柄也無證據,除了小動作還能是什麼?”葉建輝眯了眯眼,冷笑起來“怕是明天城徨神大人就要回來了,這小子被逼急了,狗急了還跳牆,兔子急了也咬人呢出點昏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很顯然,在葉建輝的眼裡,楊世軒的威脅程度已經被降低了無數個檔次,他甚至看不起楊世軒的任何舉動,這一切在他眼裡,似乎都變成了無謂的掙扎,沒有半點值得關注的地方。
錢海旺還想說些什麼,但葉建輝卻聽不進去了,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巨大的成功喜悅當中,這種狀態下的人,是盲目的,甚至是麻木的。
城徨神郭新堯明天就要回來了,大後天就是康壩市州城徨靈估侯李長德李大人的百歲仙誕,郭新堯肯定要回來籌備參加的。
眼下整個yīn陽司幾乎處於癱瘓的狀態,大量奏章被楊世軒隨意地丟在一旁,只等明天郭新堯回來,自己再去告他一狀在鐵證如山的情況下,楊世軒的rì子還會好過?
每每想到這樣的結果,葉建輝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楊世軒在城徨神郭新堯面前戰戰兢兢的窩囊樣子!
結果,沒等錢海旺把話說完,葉建輝就擺手離開了,臨走之前還冷笑了幾聲,說道:“他想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如今木已成舟,他還能怎樣?本官今天告假一天,明天再來看他鬧出的笑話!”
說完這句話後,葉建輝就直接飛走了,留下錢海旺站在那裡有些撓腮抓耳的,他總覺得事情有古怪,卻又偏偏想不出問題出在了弈裡?
如果讓錢海旺或是葉建輝知道昨天王瑞峰找楊世軒談的那些話,恐怕葉建輝和錢海旺都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只可惜,除了楊世軒和王瑞峰本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真正關係,更沒有人知道,王瑞峰已經點撥過楊世軒,讓楊世軒豁然開朗!
新溪鎮境主尊神錢東來被糾察司的兩名仙官帶到了公堂之上,城徨神郭新堯不在的情況下,楊世軒是有資格坐到公堂一側的小桌子前替代郭新堯統管縣衙大小事宜的。
錢東來進入公堂之後,就發現楊世軒正一個人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翻看着面前的一堆奏章,提着筆在那裡像模像樣地勾勾畫畫。
見到這一幕,打心眼裡覺得自己不會有問題的錢東來,就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之sè因爲他覺得,楊世軒只是在做樣子而已!
那兩個糾察司的仙官上前一步,連動作都十分隨意的一甩手,就算是給楊世軒見過禮了“楊大人,新溪鎮境主錢東來錢大人已經到了。”楊世軒坐在小椅子上擡頭瞥了一眼錢東來,隨即就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兩個出去,另外把門關一下,晚上的風吹着總覺得有點涼涼的。
“是”兩名糾察司仙官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譏笑之sè,因爲橫看豎看,他們都沒看出楊世軒有半點官威的樣子?就這樣一個說話都柔柔弱弱的人,會是個合格的yīn陽司司主?!
兩名糾察司的仙官離去之後,偌大的公堂上就只留下了楊世軒和錢東來兩個人,但楊世軒卻沒有絲毫理會錢東來的意思,自顧自地坐在那裡繼續在奏章上勾勾畫畫,連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錢東來的耐心也在時間流逝中慢慢的被磨光了,他皺起了眉頭,朝楊世軒說道:“楊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本官衙門當中可還有事情等着處理呢,想玩這種心理遊戲,恐怕您用錯地方了?”“怎麼說話呢?!”楊世軒忽然間放下手中的毛筆,眉梢一揚,斥道:“錢東來,在本官面前自稱本官?你狗膽不小啊!!”錢東來聞言一愣,但臉上卻不見絲毫的怯sè,反而挺直了腰板,大聲道:“您是正八品,我是從八品,正從之別不以下官自稱,莫非楊大人您連這點基礎的規矩都不懂?!”
“…”楊世軒忽然間沉默了下去,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錢東來,半晌之後他才啞然失笑道:“好大的狗膽,本官且不與你爭辯這種似是而非的事情,錢東來,我來問你,這張奏章可是出自你的手?”說話間,楊世軒從桌案上拿起了一張奏章,赫然就是昨天晚上爲難住他的第一張奏章,也就是新溪鎮境主尊神錢東來,告狀燕來鎮境主尊神孔治真欺人太甚的那張奏章!
縱觀整張內容,盡是錢東來言辭激烈痛斥孔治真的內容,但除了一些模糊的責罵之外,卻根本沒有留下半點具體的東西,也就是孔治真究竟把他怎麼了,才讓他如此痛恨地寫下這樣的內容?
原本昨天晚上剛看到這張奏章的時候,楊世軒真的是一籌莫展,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要批閱呢,還是壓下去呢,還是呈交給郭新堯處置呢?
但經過王瑞峰的一番點撥之後,他才真正從那種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能幹什麼的泥潭當中解脫出來,你不是狀告孔治真欺人太甚嗎?那好,本官就隨了你的意願,把這件事情辦成鐵案,看你怎麼辦!
錢東來有些錯愕地看着楊世軒拿出的這張奏章,說實話,他跟孔治真之間根本就沒有半點衝突,而這張奏章的出現,無非就是爲了響應葉建輝所說的,給楊世軒“下蒙汗藥,的號召,給楊世軒出點難題。
而且這種主題模糊不清的奏章,就算想讓人揪住小辮子,也很難被人抓住,除非……這個yīn陽司司主徹底放下了底線,往死了整你!
面對楊世軒的詢問,錢東來反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了,但誰說了謊話,被人一問就直接承認自己錯了?錢東來也是如此。
“沒錯,這是我的奏章,楊大人有什麼問題嗎?”錢東來的腰桿依舊挺得很直,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絲毫沒有怯場的表現。
而得到錢東來的親口承認,楊世軒就笑了笑,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奏章,說道:“那好,你且告訴我,這燕來鎮境主孔治真,究竟把你怎麼了?”“這……”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東西,真要說出個三四五來,還不得把人給得罪慘了?錢東來雖然魯莽了一些,但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他還是相當注重的,怎麼會主動露出馬腳讓楊世軒去抓?
因此,片刻的遲疑過後,錢東來就哼哼着說道:“孔治真與本官素來沒有恩怨,這份奏章當不得真,就當是本官一時筆誤”
“砰!”結果,錢東來的話音纔剛剛落下,楊世軒的手,就已經重重地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語氣嚴厲地喝斥道:“錢東來,別在本官面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時筆誤?很好啊,身爲我武虹縣縣衙下設境主衙門的一境之主,一時筆誤就能將一個素無恩怨的境主痛斥地如此酣暢淋漓,你當本官是在這裡跟你開玩笑?不把這份奏章的來龍去脈說清楚,錢東來,本官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這新溪鎮境主尊神,也就別幹了!!!”
一通劈頭蓋臉的喝罵,直接把錢東來罵懵了,他愣愣的望着楊世軒,好半晌纔回過神來“楊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本官只是公事公辦而已。”楊世軒冷笑一聲,拿起奏章在空中抖動了一陣,然後說道:“如此光明正大、酣暢淋漓地往一個素無恩怨的境主頭上潑髒水,事後你以爲僅憑一句筆誤就能把事情揭過去?錢東來,我告訴你!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一個誹謗同僚,污衊他人的罪狀,你是洗不乾淨了,這件事情等城徨大人回來之後,本官會當面呈報,讓城徨大人親自看看,你這新溪鎮境主當得有多麼稱職!”“你我”錢東來徹徹底底的傻眼子。楊世軒這一番鏗鏘有力的話,簡直就像一記記重錘,把他打得找不到東奄西北了。
可要任由楊世軒把事情按照誹謗同僚、污衊他人的xìng質呈遞上去,可想而知城徨神郭新堯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一時間,錢東來徹底慌了,脫口而出道:“楊大人別誤會,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自己想幹的,而是糾察司錢大人 ……”
“吱嘎”就在此時,公堂的大門被人打開了,錢海旺yīn沉着臉,出現在了公堂門口“錢大人,你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