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靈門槍無法量產的秘密以後,雖然還有少數看不清形式的貴族繼續效忠瑞英麥邱,但是大多數吉大貴族都擺正了姿勢不再騎牆,並幫助帕爾森·多凡將剩下不肯屈服或是仍然騎牆的貴族給幹掉。
畢竟靈門槍的交換已經成空,事後若是瑞英麥邱重新攻陷吉大,那會對吉大貴族做什麼有未可知,倒不如與多凡拼個富貴,而這些年來接連出現的赫爾斯式農田、紡織、玻璃、衰竭魔法和靈門槍,也給了貴族們追隨多凡,或是他背後迪馬的信心。
於是接下來,多凡利用吉大恢弘的城牆抵擋住悉尼其他地區的反攻,不論是來自路上還是海上的敵軍。
陸軍就不用多說,即便是沒有靈門槍的幫助,身爲悉尼最強大貴族集團的吉大貴族也能挫敗
這個任務還算輕鬆,因爲吉大是悉尼最繁華的城市,有着出色的城防系統,這應該感謝上一次的“第二次悉伯戰爭”的遺澤,此外就是瑞英麥邱忙於與南方奧迪在“第二次光明戰爭”中交戰,無法抽出全力來應對多凡的進軍。
因而等到三個月之後,第一波靈門槍士兵列裝完畢,多凡終於有了出兵的資本,就憑藉這緊急練出來的歸化軍團。
多凡的進軍策略非常簡單,先是攻下巴蒂羅斯,這是打通悉尼與悉伯的必經之路——這幾個月巴蒂羅斯全都在進攻吉大,選擇性的忽略了盤側的悉伯。
攻下巴蒂羅斯以後,接着就是西進佔據瓦魯圖,多凡不奢望能佔據巴西走廊,但是至少要切斷瑞英麥邱從西部進攻吉大的必經之路。
瓦魯圖被攻佔以後,最後再揮師南下進攻阿普洛,一但阿普洛被攻下,那麼吉大的四周都將會有防備,之後多凡便可以徐徐圖之,因爲戰爭的主動權已經掌握在吉大的手中。
當多凡率領着吉大軍隊向巴蒂羅斯進軍的時候,內心是忐忑的,因爲在迪馬之時,多凡有着整個迪馬貴族的輔佐,有婆利古在最高層定拿主意,在後面還有不敗的狂人赫爾斯,所以自己只需要帶兵打仗就可以,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然而自從前陣子獨自率領第一軍團渡海襲擊吉大以後,這裡雖然多凡有着與自己一同成長起來的親信,但是這邊能拿主意的人只剩下自己一個而已,自己便是這羣人的最高領袖,除了要處理好第一軍團的內務以外,還要與居心叵測的吉大貴族周旋,迎擊瑞英麥邱。
不過這一切的磨難都被多凡咬着牙堅持下來,他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成長爲真正的高山之王,這一切是必經之路,而這恐怕便是婆利古放自己獨自來吉大拼搏的原因吧?已經在婆利古的庇護之下成長了十餘年,是時候該用一場戰爭來檢驗了!
“誰能像我一樣,有着一場如此恢弘的戰爭,有着一批如此可靠的軍隊提供我成長呢?既然如此我還在憂慮什麼?”想到這裡,多凡已經拋去了最後的忐忑,向着自己預定的目標走下去,“就如神界諺語,骰子已經擲下。”
這次進軍出乎多凡意料的順利,擋在多凡面前的敵軍戰鬥意志大多不堅強,真正會拼死抵抗多凡的只有瑞英麥邱軍隊而已,剩下的悉尼人貴族,不是打到一半就投降,就是早就與多凡商議好了做內應。
其實多凡這次進軍能如此順利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迪馬用三十多年時間才佈下的大網。
此時多凡進攻的這些城市,不是位於巴蒂羅斯灣岸邊,就是可以通過河流與巴蒂羅斯灣勾連。
更何況早在數十多年前,迪馬就打着共同富裕的幌子,有意識(儘管只是婆利古在冷弈的授意下)的讓當地貴族的經濟與迪馬綁架在了一起,還是極其惡劣的原材料捆綁,讓吉大貴族在不經意間享受了殖民地待遇,畢竟工農剪刀差可不是吹得。
所以當迪馬斷絕與悉尼的貿易以後,身爲原材料場地的吉大遭遇到可怕的損失,這也是迫使一些貴族倒戈的原因所在。
因此與之相反,在巴蒂羅斯灣岸邊的城市能進攻的如此順利,那麼遠離巴蒂羅斯灣且沒有被影響的城市,想要攻下就會變得相當困難,這也是一開始多凡只設計攻佔吉大四周城市屏護吉大的原因。
在多凡進軍的過程中,悉尼最大的抵抗,就是在多凡進攻瓦魯圖時,在瑞英麥邱軍隊的配合下組織一支主力大軍自阿普洛出軍,試圖偷襲吉大。
結果吉大成功的頂住悉尼軍隊,而多凡趁機率主力急行軍回擊,搶在悉尼軍隊撤軍之前攔截住他們,最後就是一場戰果豐碩的殲滅戰,大批悉尼軍隊投降,小部分潰逃與被抓,這讓多凡不禁感慨:“比起悉伯來說,悉尼的軍隊真是弱爆了。”
當多凡在2462年攻下阿普洛完成屏護吉大的戰略目標之時,一個對多凡有利多悉伯不利的消息傳來,讓多凡憂喜參半。
《從庇赫姆到庇赫姆》這篇狗屁不通的文章此時在貝哈拉大肆宣傳,因爲一位瓦雷洛西諾家族的族員,還是昔日庇赫姆的後裔,也叫庇赫姆,他在那羅城下大敗斯摩皮的赫爾斯率領的悉伯軍隊,一時成爲貝哈拉最受追捧的明星。
那是2461年時,斯摩皮的赫爾斯率領前所未見的龐大軍隊浩浩湯湯的殺到那羅要塞城下,此時菲氬軍隊實際上主將拉赫曼退避到烏克,那羅要塞由庇赫姆臨危受命負責指揮。
這位庇赫姆與他祖先在一百年前的指揮如出一轍,先是利用那羅要塞僅有一面朝敵的優勢堅守,消磨悉伯軍隊的銳氣,待到悉伯軍隊疲憊不堪的時候殺出。
事實證明大量徵召平民擴充軍隊,還只用3個月的時間訓練,即便是有着衰竭魔法與靈門槍的輔佐也是不靠譜的,而從今以後又多了一條證明這個鐵律的戰役,那就是斯摩皮的赫爾斯領導的敗仗。
面對庇赫姆的反衝鋒,斯摩皮的赫爾斯由平民組成的前鋒潰逃了,而悉伯軍隊缺乏足夠的督戰隊,沒能第一時間遏制住平民軍隊的潰逃,結果災難便發生了,潰軍沖垮了整個軍團,接着就是一次大潰敗。
一百多年前的“第二次悉伯戰爭”中,赫爾斯在那羅要塞下就是這樣含恨而敗,而一百多年後的“第三次悉伯戰爭”,斯摩皮的赫爾斯卻又再次重複了這樣的慘敗。
幸虧斯摩皮的赫爾斯謹慎的在後方留下預備隊,預備隊頂上來穩住了陣型,才讓庇赫姆鳴金收兵,但是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斯摩皮的赫爾斯讓悉伯軍隊遭遇開戰以來的最大潰敗。
當潰敗發生的時候,斯摩皮的赫爾斯就知道自己完了,準確的說是自己的前途完了,儘管在敗退以後斯摩皮的赫爾斯運用自己出色的指揮技巧減輕了損失,但是這沒有什麼用處,人們不會看你減輕什麼,他們只會看你成功了多少。
而當多凡圓滿完成任務的消息傳到斯摩皮的赫爾斯的大營中時,他知道自己的棺材又被釘上了一根釘子。
“多凡!帕爾森家族!悉耐克人!徹底將要在嶄新的悉伯中站穩腳跟!而我!迪馬的明日之星!本應該能阻止這一切!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永永遠遠!”
那一天,領兵十餘年的斯摩皮的赫爾斯哭着喊出這些話來,然後醉醺醺的回到營中寫下辭職信。
數個月後,迪馬派出接替斯摩皮的赫爾斯的將領來掌管軍隊,自此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的歷史記錄中,只留下一些莫名其妙的罵名,而後人還是通過在迪馬墓地中尋找到他的墓碑,才知道這位於“第三次悉伯戰爭”中叱吒風雲的將軍是何時去世。
因此到了近代以後,隨着新史學的發展,人們開始爲這一位軍功卓著的將軍開始翻案,借用僅存的史料抹去歷史上的污垢,還給世界一個真實的斯摩皮的赫爾斯的形象。
節選自《新編簡明悉伯史》——
“他有過下那羅戰役的慘敗,但是僅僅這一次慘敗並不能夠成讓打下三分之一個悉伯的將軍黯然下野的原因,他的下野更多是政治鬥爭而非軍事懲罰。”
“他沒有那些翻案族形容的那樣英明神武睿智無雙,但也不會是《悉伯大典》中描述的那個不過是憑藉家世才成爲主將的善妒平庸的將軍——雖然《悉伯大典》並非是被打倒的帕爾森王朝所編撰,當很遺憾的是這個著名大典在這方面延續了悉伯過去的評價。”
“……斯摩皮的赫爾斯評價如此之低是必然的,帕爾森家族忌憚他是多凡奪位之路上最大的競爭對手,迪馬貴族惱怒自己費盡資源培育起他,他卻回報給迪馬貴族一個如此慘痛的失敗,遭遇雙方厭惡的他,自然會遭到如此的待遇。”
隨着斯摩皮的赫爾斯的退走,他攻下那羅的計劃便徹底被廢棄,悉伯開始將資源投入多凡的吞併悉尼計劃,對於那羅的戰略則轉爲守住下那羅。
畢竟當巴蒂羅斯被攻佔以後,那羅已經失去了昔日的重要性,如今即便菲氬攻佔那羅也不再能切斷悉伯南北打道路,因爲巴蒂羅斯將格奇和烏爾多奇也聯繫起來了。
“這一場漫長的戰爭,我已經看到了他結束的曙光,”婆利古對久未出場的赫爾斯如是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已經無需你出手,如今足夠茁壯的迪馬就可以自己應付外界的威脅,他們已經成長起來了。”
“成長起來了,”赫爾斯回念着這句話,臉上卻沒有喜色,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古怪的表情,摻雜着憂慮、猶豫和懷疑,而遠方傳來了工廠轟鳴的響聲,以及伴隨着那若有若無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