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牀上躺了一天。值得慶幸的是,波旁大多數時候需要我,只是需要我來背黑鍋而已,因此即使離開了我,波旁還是能正常運轉的,不過是某些背黑鍋的項目被耽擱了下來,等着我醒來背黑鍋呢。
而在我昏迷的這些天中,大會宮對波旁北方兩個衛所的叛亂,採取了“我們雖然知道你們叛亂,但我們可以假裝已經對你們出兵”的態度。
在這三天內,撈錢的事情議員們做的倒是很熟練,各個都處理好了,但是對於最要命的問題,比如邁席卡的進攻,比如衛所的叛亂,他們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計劃,不要說可不可行,連一個計劃都沒有提出來。
當然,如果說他們這方面完全也沒有做,那確實冤枉他們了,他們還真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送了埃多楠一筆錢財,並且寬宏大量的免去其這十多年來拖欠的貢稅,來幻想埃多楠會被這個錢財拖住,並且告訴各位市民們,大會宮不是什麼也沒做的。
所以到這個時候,還是得我來背黑鍋啊,不管是好是壞,我都得拿出一個以所然的方案出來。
而這個時候,那個叫做費力遜的孩童的建言,莫名的在我腦海裡回想起來,想起已經掀起反旗的兩個衛所,想起停戰條約已經不到一個月的波康,我的心緊緊的抽起來,整個人變得非常難受。
“只能這樣做了嗎……”現在一想,那個小孩對埃多楠半島局勢的處理方法,和對波康的處理方法還真是不錯,按照他的方案做也未嘗不可。不過這個小孩居然說,僑民聯盟纔是最可怕的敵人,真是可笑至極,充滿了孩童的幻想。
於是,在接下來緊急會議中,我以昔日費力遜的方案爲基礎,提出了對這次危機的解決方案。
“對於北方兩個衛所的叛亂,我們不需要親自去平叛,而可以將平叛權委託給埃多楠,甚至獎賞他土地也未嘗不可;而對於和約即將到來的波康,我們可以聯合南方的來進行遏制。”
因爲南部航道的國家簡稱是波里斯,而波里斯又是我們首都的名字,所以大多數情況下,我們不願意稱他爲波里斯,而是用“南方的”來指代。
被我修改掉以後的提案中,費力遜提案中的都末廖中轉道和對波旁僑民聯盟的遏制,我只字未提。
在聽到我的方案以後,大會宮中頓時一片譁然,而我的老對手“雄辯者”安盧議員,再一次對這個提議提出了尖銳的反對意見。
“執政長大人,對於聯合波里斯制衡波康這個提議我沒有意見,然而對於北方的安排可謂是大錯特錯!”
“授予埃多楠平叛權,那麼埃多楠佔據了衛所的土地以後,還會乖乖撤走嗎!執政長大人你這是引狼入室!北部航道再怎麼叛逆,起碼也是波旁人,而埃多楠呢!他們不過是拾波旁牙惠纔起來的蠻夷孽種!”
“我、”就當我想反駁的時候,安盧再一次粗暴的打斷了我的談話。
“且不說埃多楠的反應,就說和平,執政長大人的意思是要穩住埃多楠,主攻北部航道和邁席卡,這樣會造成什麼結果?”
“波旁的艦隊依舊被分割在北部航道和邁席卡南北兩端,無法互相支援,那還不如與邁席卡和談,利用和平時間將艦隊全部調去北部!這樣子波旁的軍力就可以全部在北部投放了!而不是繼續分散兵力!”
安盧說的依舊是句句在理,把我辯駁的啞口無言,然而這一次大會宮許多的貴族對我幫腔,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安盧,在我沒出口的情況,彷彿就把安盧給辯駁下去。
可是這只是幻想,這個暴脾氣的傢伙不但沒有被辯駁下去,反而直接暴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在大會宮掀桌子了。
“你們!現在一個個的諷刺我!質疑我!是爲什麼!真的是爲了波旁嗎!不是!是爲了你們的家族!你們的利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還幻想着拿回教化區的產業!拿回租界的產業!說到底不過是一些苟且之輩而已!”
說罷,安盧也不等這些議員發飆,就徑直離開了大會宮,幾天以後就送上了辭呈,辭去了議員的職務。
其實我知道,我也能體諒,安盧忍這一切恐怕已經忍了好久了,聯想起他在波里斯學院的性格,如果他的性格沒有變的話,能忍到今天也算超乎意料了。
此後的事情就如同那個小孩的規劃一樣順利發展,首先是波里斯方面。
根據我的使者彙報,一開始,波里斯的第2任執政長那波利卡對我們的提議嗤之以鼻,然而就在這個提案要破產的時候,波里斯的議事長哈迪斯出手建言,對那波利卡權衡了一番要害,最終那波利卡成功同意和我們簽署了《波旁、波里斯防患波康協議》,有效期爲神靈所允許的契約最長期限,50年。
根據這一份協議,如果在這五十年之內,波康主動對波旁挑起戰爭,則視爲自動對波里斯宣戰,但是如果是波旁主動挑起對波康的戰爭,或者非波康的國家挑起對波旁的戰爭,則波里斯無需承擔軍事責任。
隨着這一份條約的簽署——雖然很恥辱,但是讓波旁鬆了一口氣,至少50年之內不用擔心波康的問題了。
而據說波康的蠻王(實際上正式稱呼爲獨裁執政長,這裡是盧爾對波康的蔑稱)蘇里維爾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大發了一通脾氣,說他從來只聽過共同防禦條約、互不侵犯條約、針對戰爭條約,還沒有聽說過這一種古怪的條約。
聽到蘇里維爾的感嘆,我在大笑之餘也是一陣噓噓,是啊,千百年來還從來沒喲誕生過如此古怪的條約,只防備一個國家對另一個國家主動進攻的條約,聽說海神將這個類型的條約命名爲遏制型條約,屬於沒有冒犯神靈尊嚴的合法條約。
與埃多楠的交易也很順利,在聽說自己可以代替波旁出兵平定衛所叛亂以後,埃多楠立刻同意召回那些失散的埃多楠軍隊——只需要波旁將其運回來就可以了。此外,波旁還希望效仿邁席卡的例子,佔領衛所以後,提供波旁代管費來作爲代管的代價。
聽到交易完成的消息,我是高興之中又帶着憂煩,畢竟效仿邁席卡提供代管費,那幾年以後是不是要效仿邁席卡對波旁發動正式叛亂啊?
雖然在過程中有所憂煩,但是總體還是順利的,結果還是光明的,隨着埃多楠反水,埃多楠半島的三股勢力自己戰成一團,自然是沒有力氣去援助波里斯了,當消息傳來的時候,大會宮一片歡騰,覺得勝利指日可待。
事情的順利,讓我掀起了對那個小孩的幾分興趣,想要再去見他一次,可惜一想起那個小孩的姓氏,格爾馬克,我去見他的興趣就少了幾分,我可不想這時候在見到安盧這份臭臉(安盧也是格爾馬克家族的)。
不過雖然沒去見那個小孩,但是我還是爲他獻上了我的幫助,我對我的文書說,我這個點子是經過格爾馬克那個叫費力遜的小孩啓發纔想出的,這件事後來傳了出去,被市井中的好事之徒取名爲“幼兒建言”。
此後的3年間,戰爭進行的非常順利,我們波旁的軍隊憑藉着體量優勢,一點點的將北部航道叛軍的城市一座座攻陷,儘管北部航道叛軍的兩個領袖,烏莫拉和佛科多有着非凡的指揮技巧,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任何作用。
面對如此樂觀的局勢,我對議員表示,等到北部航道叛亂被平定,已經70歲的我將會引咎辭職,以表達對這些年來錯誤決策的往昔。
等到1437年時,北部航道的叛軍只剩下尤特大拿這最後一座主城,除此以外失去了所有的城鎮。
對了,尤特大拿可是一座歷史名城,要知道八百多年前的643年,那古老的歲月之中,“航海家”盧爾就是在這裡修建恩茨港,進行了遠航,發現中土大陸。
643年,那是多麼遙遠的歲月啊,在那古老的時代時,波旁人是如此的輝煌,如此意氣風發的去征服四海,以盧爾這位偉大的存在做爲開始,去代表海神與大海搏鬥,建立波旁那橫跨三海的帝國……然而如今卻變成了這樣,唉,子孫不孝啊。
而在我們平定叛亂的時候,埃多楠那裡也進行的很順利,在他們那一位如同猛虎一般的大酋長,庫圖,用了3年的時間碾碎了中土殖民衛所的反抗,將中土殖民衛所併入了埃多楠的領土進行代管,至此下埃多楠半島的戰爭已經結束。
不過庫圖大酋長平定位於上埃多楠半島的中土林間殖民衛所時,遭到了可悲的失敗,因爲中土林間殖民衛所和埃多楠陸路並不相連,被一道細長的海峽隔絕開來。
在兩次渡海遠征遭到失敗以後,庫圖果斷的放棄了繼續進攻林間殖民衛所,一時間埃多楠戰況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不過埃多楠的煩心是埃多楠的事情,我不但不會憂愁,反而還有一點小開心。
正當我,以及大會宮所有的議員,都相信事情正在好轉起來,儘管經過了5年的波折,終究即將平定北部航道那徒勞的叛亂時,意外再一次發生,3年沒有聽到過的緊急鈴聲只愛一次響起。
“執政長大人!緊急報告!南部區因爲反抗徵稅而對老航道掀起第二次叛亂!叛亂正在快速席捲整個南部區!請大會宮立刻做出處理意見!此外,根據可靠消息,這一次叛亂是波里斯煽動資助起來的!”
“噗!”我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即整個書房內都充斥着我的咆哮,“一邊和我們簽署遏制波康,一邊在搶奪我們的市場份額,一邊又在煽動南部區叛亂,兩面三刀的波里斯小人,兩面三刀的哈迪斯,他究竟想幹什麼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