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再走幾步，驀然發現地上有幾行字，一開始還十分工整，但越到後面就越是凌亂。
這字……是帝語！
據說，破入大帝級之後，感悟天地大道，會形成一種特有的語言，只有大帝才能掌握，是以被稱爲帝語。
凌寒不懂帝語，但是可以感應到這字體的磅礴之氣，好像可以凝聚天地之精魄，蘊有強大的生命力。
這應該很重要吧。
大帝宮殿被破壞，卻有幾行字留下，要說這不是破壞者所留，打死凌寒也不相信。
是另一位大帝嗎？
凌寒伸手過去，按在字上，頓時，一股可怕的煞意襲來，彷彿一位大帝在凝視着他。
“哼！”凌寒心守神識，大帝又如何，在意識層面，他連大帝亦是無懼。
頂住這可怕的煞氣之後，凌寒的識海中猛地出現了一幕幕的畫面。
這是一名女帝，風華絕代，正是她出手，將這座宮殿破壞了。
呃！
凌寒訝然，因爲這女帝分明就是廣場上矗立的那尊石像啊，也就是說，這宮殿是被女帝自己砸掉的？
犯二嗎？
凌寒看到，這位女帝似乎在猶豫，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正是這個決定太難做出了，這位女帝纔會在煩躁之下出手，將自己的寢宮都是打壞了。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而且也進行到了這一步，爲何還要遲疑？”這名女帝喃喃自問。
這是女帝在墮落邊緣的心態轉變嗎？
能成大帝者，心胸肯定過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墮落了？
所以，這其中肯定要經歷艱難的心路。
凌寒很想知道是爲什麼，長生？
長生亦可以去原始深淵，雖然九死一生，但至少道心不會受到拷打，不然的話，爲了一己之私而屠盡天下，道心亦要不穩的吧。
所以，絕地之主的追求，應該超越了長生。
畫面還在流轉，女帝踱步不斷，到最後，她神色一厲，以指爲筆，在地上書寫了起來。
她根本沒有動用任何的規則，可手指所觸，地面卻如同豆腐做成的，輕易就留下了痕跡。
這纔是真正的大帝之威。
凌寒不由駭然，相比之下，之前雖然絕地之主也向他出手了，但威能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難怪多加佛說，原始深淵中的真龍大帝總感覺怪怪的，不符大帝真正的實力。
確實如此。
問題是，我看不懂啊。
凌寒雖然看到了女帝自毀宮殿，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但他卻是完全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畫面之中，當女帝收“筆”之時，她的表情也平靜了下來，一片堅毅，再無一絲猶豫。
似乎，她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通過留書的方式，融入到了那字裡行間，而徹底與自身割裂。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看得凌寒寒毛直豎。
因爲女帝盤坐了下來，生機從她的身上源源不斷地流逝，沒過多久，她的盛世美顏就完全消失，變成了一具乾屍。
自殺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凌寒震驚，女帝的屍體在源源不斷地吸取着陰間的規則，沒過一會，她的屍身就變得豐盈起來。
呼，她猛地睜開雙眼，目光竟是穿透了歲月，落在了凌寒的身上。
“嘶！”凌寒頓時倒退幾步，只覺眼睛劇痛，好像瞎了一般。
這就是大帝啊，哪怕相隔了無窮歲月，還能造成如此打擊。
凌寒定了定神，過了一會，視覺終是恢復了正常，但是仍有刺痛之感。
他回憶着最後的一幕，女帝的眼睛已經不是正常人那樣，而是幽暗如鬼火。
這就是絕地之主的“長生”之秘嗎？
他們事實上……都是死人！
原本，大帝化道，靈魂會被天地同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陰間，也沒有奪舍重生的機會。
但是，那位女帝卻是用一種秘法讓自己直接化爲了陰魂，而且，還附着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所以，現在的絕地之主戰力不能和鼎盛時期相比，因爲他們其實都是陰魂？
應該不會如此簡單。
成爲最強陰魂了，絕地之主當然可以號令陰間，但是，聖人屍海又是什麼鬼？
這應該是絕地之主在原始深淵所得的“造化”吧，賦予了他們一些特殊的能力。
凌寒再找，但這座宮殿空空蕩蕩的，再沒有什麼發現了。
他離開了宮殿，繼續尋找機緣。
可惜，陰間真得不產仙藥，又或是可以提升修爲的寶物，好像就只是陰魂所居之地。
凌寒倒是又發現一處疑似絕地之主轉“生”之處，那裡兀自有帝威瀰漫，卻又陰氣森森，迥異於正常的帝威。
實在沒有別的發現了，凌寒向小青龍和大黑狗發出信號，示意迴歸。
他們匯合之後，並沒有走山海天的出口。
——鬼知道有沒有絕地之主在那裡守着他們。
反正又不止這麼一個出口，他們尋找一番，然後出了陰間。
凌寒說起他的發現，而大黑狗和小青龍同樣找到了類似的地方，但就只有血海中的那位女帝留下了宮殿。
可能，和這位主是女性有關吧。
顯然，十二位絕地之主都是在陰間完成了“蛻變”，讓凌寒在意的是，爲什麼是十二名。
是隻有十二名上古大帝選擇了走這條路，還是這條路只能由十二名大帝來走，可以每個人皆得機緣？
這個……就只有絕地之主才能知道了。
“其實有一個辦法。”大黑狗一臉正容地說道。
凌寒嘆了口氣：“每次看到你這麼正經，我都有種不祥之感。雖然明知道你出的主意八成不靠譜，但我還是想要聽一下。”
“你把血海中的那位女帝泡了，那不啥都知道了！”大黑狗笑道。
果然！
爲什麼自己要對這條賤狗抱有不該有的幻想呢？
它能夠出什麼好主意？
絕對都是餿的啊！
“這個主意好！”小青龍在一邊起鬨，“小寒子，泡她去！”
“滾！”凌寒踢飛這兩個不靠譜的傢伙，向着四原星而去。
他們回到四原星，屁股還沒有坐熱呢，卻是迎來了一羣亂哄哄的人。
“什麼情況？”凌寒有些呲牙，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