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程家這一役後,原本在蒼雲鎮兩個並列的家族頓時走向了不同的命運。
凌家聲勢日隆,已經有了蒼雲鎮第一豪門的駕勢。而程家則是火燒屁股,面臨着極大的困境,資金週轉不過來是一個,更重要的是,士氣被完全打壓了。
凌東行有個好兒子!
這是現在蒼雲鎮所有人的共識,誰也不會記得在兩個月前的時候,這個“好兒子”還是公認的廢材,是一個笑柄。
鎮裡的小家族都是和凌家來往頻繁,想要和凌家結個親家,目標當然是曾經的大廢材、現在的大天才凌寒了。當然,沈家便成了個笑話,他們原本已經擁有了凌寒這個佳婿,卻被他們自己拒之於門外。
不知道沈子嫣現在又是怎樣的心情?
陳風烈前腳剛走,後腳就又來了一個石狼門的人,名叫馬浪。他帶着石狼門的執法隊,來勢洶洶,挨家挨戶地進行審查,好似在尋找着什麼人。
凌寒得知之後,心中一動,難道這些人是爲了杭戰而來?
很快,馬浪就帶着人來到了凌家。
石狼門是方圓千里的主宰,馬浪這次代表石狼門而來,誰都要給足面子,因此凌家的大人物全部來到了大廳,接待這位“特使”。
凌寒來得晚,跟劉雨桐來到主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是坐滿了人,他向正要向自己打招呼的家丁搖了搖頭,悄然走了過去。
廳中只有一個不屬於凌家的人,是一個穿着白衣的年輕人,大概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相一般,但渾身散發着強大的氣勢,臉上更有着飛揚的自信。
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就是這傢伙臉上掛着的笑容實在太假,讓人看了就會反胃。
此外,主廳外面站着一排黑衣人,個個都有着聚元境的修爲,只是境界都不高,均在二層、三層的樣子,沒有一個邁進了四層。
——四層、七層永遠都是一道檻。
這白衣年輕人應該就是馬浪了,凌寒在心中說道,重新將目光看了過去,這人的修爲就要高多了,達到了聚元六層,在這個區域、再加上這樣的年齡,絕對可以稱得上一聲天才,把沈子嫣、程享之流不知道甩了幾條街。
“凌家主,最近一個月內,你們可有人進入過天平山?”馬浪開口問道。
凌東行心中一跳,他自然知道凌寒剛剛纔從天平山歸來,可偏巧對方又問了起來,讓他如何能夠不升起警兆?只是他畢竟當了好多年家主,城府自然深沉,臉上毫不動色,道:“就我所知,家族中並沒有人進入過天平山。”
幸好,凌寒來回都做得相當隱蔽,家族裡的人只知道凌寒消失了一個月左右,可具體去了哪裡卻無人清楚。
“這樣呀!”馬浪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話,只是坐着,雙眼閉着,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凌東行心裡有數,連忙讓人送上來一隻木盒,道:“馬少一路辛苦,這是寒家的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馬少收下!”
馬浪這才睜開雙眼,將木盒接過之後,也不避嫌,竟是當場打開,裡面只有薄薄的幾張紙,但馬浪用手一翻,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是銀票,每張的面額都是五百兩,共有四張,也就是兩千兩銀子,這可是筆不小的財富。
他奉命出動,本就有意打秋風,帶着石狼門的執法隊行動,誰不畏他?因爲他現在可是代表着石狼門。這幾天他已經把蒼雲鎮的小家族都跑了個遍,把凌、程兩大豪門放在了最後。
果然,豪門就是豪門,出門大方。
他撈到了好處,自然心情大悅,猛地站了起來,道:“我奉七長老之命,正在緝捕一名兇犯,凌家主若是知道此前一個月內有人進入過天平山,定要知會於我,我還會在鎮裡待上幾天。”
“一定!”凌東行答應道,他也站了起來,道,“我送馬少!”
馬浪欣然點頭,擺足了“欽差”的譜,將雙手往身後一負,擡步而行。
“馬少——”就在這時,只聽一人突然開口,正是凌重寬。
馬浪將眉頭一皺,轉過身來道:“何事?”
“老朽突然想起,家族中有一人消失了月餘時間,也許……就去了天平山!”凌重寬說道,臉上帶着森然冷笑。
“哦,是誰?”馬浪問道。
“此人叫凌寒,正是敝家家主之子。”凌重寬正等着對方問呢,連忙答道。
聽他這麼說,凌家上下都是在心中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說凌寒現在是凌家的希望,未來的頂樑柱,就算他還是當初的那個廢材,可只要姓凌,你就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就這樣的心性也想當家主?那凌家就真得沒有希望了。
凌東行自然更是心中暴怒,暗悔自己沒有早點清理門戶,念在大家都姓凌上,他沒有趕盡殺絕,沒想到凌重寬竟是如此寡情絕義。
馬浪轉頭看向凌東行,道:“凌家主,可有此事?”
凌東行臉上不動聲色,道:“犬子月餘前確實離家出去了歷練,但並沒有去天平山。”
“哦,那去了何處?”馬浪將眼神一眯。
“七風山。”凌寒站了出來。
“你就是凌寒?”馬浪將目光轉了過來。
“我是凌寒。”凌寒點頭。
馬浪盯着凌寒,臉色嚴峻之極,讓所有人都有種風雨欲來的寒意。
“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來,走過來拍了拍凌寒的肩,道,“別那麼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我還得去程家,以後再來找你,我想,我們應該很聊得來。”
這年輕人真是喜怒無常。
凌寒淡淡一笑,道:“後會有期。”
“凌家主,不用送了!”馬浪揮了揮手,帶着那些黑衣人離去。
直到他的人影消失,廳中諸人這才鬆了口氣,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身上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足以證明這個年輕人給他們帶來了怎樣的壓力。
毒蛇!
對,就是毒蛇,這年輕人如同一條毒蛇,哪怕與他同處一室都會緊張到出冷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