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訝然,聽胡燦這話,他不但想殺穆管家,甚至連豐若仙也不放過。
可豐子盛雖然死了,但人家也算是封疆大吏了,統領着一城一域,而且還是殉城而死,玄北國必然要捧他爲英烈、榜樣,大肆宣傳。
胡燦若是敢傷害豐若仙,那自然要成爲玄北國的公敵。
除非……殺人滅口。
嘶,至於嘛?
穆管家臉色大變,森然道:“你敢對小姐有一點歹念,我就算拼着一死,也要斬你。”
“得得得,穆管家,你就不要嚇唬人了。”胡燦揮了揮手,道,“不過,看來傳言非虛啊!”
他一笑,不急不徐:“都說你是被豐子盛所救,爾後知恩圖報,甘願爲奴,可老夫卻是不信了,報恩的方式多的是,極骨境強者竟需要爲奴以報?”
“有一個謠言,說穆管家仰慕豐子盛夫人,情意殷殷,所以纔會委身爲奴,爲的,只是能夠朝朝暮暮看到自己的心愛之人。”
“嘿嘿,老夫現在倒是很相信這種說法了。”
聽他說完,穆管家頓時露出了難以言述的表情,似是在追憶、懷念,又似是勾起了一樁痛苦的回憶。
“穆叔叔,你——”豐若仙也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不由睜大了雙眼。
只是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應該是真的,因爲穆管家對她好的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父親,無論她有什麼要求都會答應。
尤其是母親病逝之後,穆管家經常會看着她走神,現在再一想,那就很明瞭,這是穆管家在追憶她的亡母。
凌寒也是訝然,難怪穆管家對豐若仙的事情那麼上心,感覺比豐子盛這個親爹還要親爹,原來還有這樣的關係。
“看來,謠言非虛啊!”胡燦搖搖頭,他道,“穆管家,不想大小姐有什麼事的話,來,從老夫的胯下爬過去。”
這真是赤果果的羞辱了,只要有些尊嚴的人都不會接受如此奇恥大辱。
穆管家看了看豐若仙之後,卻是毫不猶豫地道:“好!”
凌寒就想衝出去,他又怎麼可能讓穆管家受這樣的大辱?
現在這樣的情種可真是不多了。
可沒等他站起來,卻見胡燦搖搖頭,道:“算了,算了,這太危險了。萬一穆管家爬到老夫的身下,突然給老夫一下,那老夫可擋不住。”
穆管家不由臉色一變,他其實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可不相信胡燦會放過豐若仙,因此最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將胡燦殺掉,才能確保豐若仙的安全。
胡燦想了想,道:“老夫又想到一個主意。”他笑了笑,道:“獸潮襲來,胡家除了老夫之外,上上下下死了個乾淨,所以,老夫想娶大小姐爲妻,繁榮我胡家血脈。”
“穆管家,你看這個主意可好?”
他呵呵笑:“老夫娶了大小姐爲妻,當然會敬她愛她,穆管家就再也不用擔心老夫會傷害她,是不是?”
靠,這個老王八!
豐若仙不由自主就搖起了頭來,胡燦的頭髮鬍鬚都白了,也不知道多大歲數了,一想到要和這樣的人“相親相愛”,她就想吐。
她寧可死,也不會嫁給這樣一個糟老頭的。
穆管家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他森然道:“胡燦,你真是想死了!”
“反正胡家只剩下老夫一個光棍司令了,老夫還有什麼好怕的?”胡燦咧嘴笑道,“這些年老夫一直忙於修煉,都沒有享過什麼福,這次獸潮算是讓老夫看透了,人生、需盡歡!”
穆管家不語,他心中焦急無比。
他的傷勢遠遠比胡燦認爲的要嚴重,否則的話,他絕對會不惜性命一拼,關鍵是,他現在想拼命也拼不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的冷汗不由自主地滾滾落下,這是安雁留在世間的唯一骨血,他視爲親女,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會讓豐若仙受到丁點傷害。
“穆管家不說話,想來就是同意了!”胡燦哈哈大笑,他慢慢往前走。
他十分小心,生怕穆管家詐他,故意示弱,其實是想給自己雷霆一擊。
“胡老頭,真沒看出來,你年紀都一大把了,居然還想禍害人家小姑娘!”一聲輕嘆從不遠處的草叢中傳出來。
胡燦頓時一驚,他本來就小心翼翼,而穆管家別的地方不停,偏偏在這裡摔倒,他自然心中警惕,現在聽到第四人的聲音,讓他如臨大敵。
“誰?”他喝道,“鬼鬼祟祟的,不敢出來見人嗎?”
“呵呵,老朋友一場,還不認識嗎?”凌寒大步走了出來。
“是你!”胡燦一見,立刻眼睛都紅了。
原本的話,胡家也不至於只有他一個人才能脫險,起碼胡潮生、胡榮海這兩個換血境肯定有機會逃出來的。
可胡潮生只是一變,又被凌寒打傷了,胡榮海雖然要強一點,可雙臂卻是完全被廢,這怎麼扛得住了獸潮?
所以,現在一見凌寒,胡燦就紅了眼睛。
若非凌寒的關係,也不至於只剩下他這麼一個孤家寡人。
“凌寒!”穆管家則是大喜,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凌寒。
他精神大振,挺直起了上身,道:“你帶小姐離開,我自會拖住此人!”
凌寒擺擺手,道:“穆管家,這老頭罪大惡極,還是殺了的好。”
穆管家無語,他當然也想殺掉胡燦,可問題是,他已經是強弩之末,而凌寒最多隻能勉強抗衡胡燦,怎麼可能殺掉了對方?
胡燦冷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這個逆子,好!好!好!今天可沒有人再來救你了!”
“來戰!”凌寒衝了出去,右手揮出了斷劍,而左手卻是藏在了懷裡。
胡燦不敢大意,因爲他看到凌寒的懷裡鼓鼓的,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自然極爲小心。
他揮劍迎上,左手則是虛張着,提防着凌寒隨時可能打出的大招。
可凌寒始終沒有將手拿出來,他就更加小心翼翼,這是要憋什麼大招出來?
數招之後,他就不耐煩起來,劍勢徒然變得凌厲。
凌寒輕喝一聲,終是將左手伸了出來。
頓時,一聲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