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中,葉凡呆呆地望着前方現出真形的霧中人,心中掀起前衝巨浪!
霧中之子,是一名女子,身姿苗條,五官精緻,還有雙好看的杏眸!
可是,葉凡卻畏之如虎,原因無他,只因爲霧中女人,面容月白!
月白,並不是純白,也不會有任何人用月白來形容任何女人,月白是一種淡淡的藍色,一種絕不可能在人身上出現的顏色!
因爲那種顏色,絕對不是來形容人的,也不會有人化妝化爲月白色!
月白,可以形容任何物品,也可以形容任何魔獸,但絕對不能用來形容人,用月白色形容的人,不是身中劇毒,就是已經變成死人!
可是,葉凡眼前的女人,在那冷白如冰雕五官之上,竟然還覆着一層淡藍,而且,她那杏眸位置的眼白,也隱透着一抹淡淡的冰藍!
她,真的不能成爲一個人了,比起人,她更儼如一頭蒼白無血,死後執念不散白色幽靈,一個遊蕩於人世間的幽靈!
“哼,小子,怎麼了?本座的真身嚇到你了,你這個虛僞的人!”
屋中的女子注意到了葉凡的神色變化,不過卻沒有任何的惱羞成怒,而是重新召集四周的白霧,凝聚周身,繼續衝其譏諷冷笑。
她從小到大,見過了太多這樣的目光,哪怕她絕世絕豔,修爲已經晉升到了一個極爲可能的層次,卻無法改變她的容貌,也無法讓一眼看見她的人,不在第一時間將其當成厲鬼幽靈!
哪怕她這道“幽靈”救過他們,也不能讓人在第一時間不把她當成生死大敵!
她,因爲她身上的顏色,一生受的冷眼太多,也受到了太多的背叛和嘲諷,以至於她無暇的心,也慢慢覆上了一層月白,變得和天上的月亮一樣,高高在上,冰冷萬分,難起波瀾!
“不,你沒有嚇到我,我終於明白你爲什麼會這麼跟我說話了!”
“知道你爲什麼嘲諷我,爲什麼那麼嘲諷天下的父母對兒女的愛!”
“你這一生,真的太苦了,你這個樣子,難怪體驗不到父母之愛,因爲即便他們想愛你,都會被你這容貌嚇到!”
葉凡在經過短暫的驚駭後,慢慢回過神來,先前起伏的心,再度沉寂下來,萬般感慨地衝其搖首。
“放肆!”
“你這個虛僞的人,你憑什麼說你懂本座?再敢多言一句,本座就要你死!”
白霧中的她聽聞葉凡此言,登時大怒,整座草廬轟然作響,一股龐大冰冷的壓迫,瀰漫了整座草廬,宛如數千座冰山,朝葉凡轟然壓下!
這股龐大,比起洞天境大圓滿強者,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哪怕是之前追殺葉凡的洞天境強者,在這般龐大的威壓下,都會承受不住壓力,單膝跪下!
“咔嚓!”
只是在這冰寒至極的壓迫,葉凡卻筆直地站着,哪怕四周的威壓十分強大,壓得他骨骼劇烈作響,令其方纔修復好的肉身,佈滿了無數血痕!
同時覆上了一層寒霜,令其儼如一座隨時都會破碎的冰雕,也難以令他的雙膝跪下!
“把小白還我,我能幫你恢復成正常人,不然,你就殺了我好了!”
葉凡頂着身上威壓,黑白分明的雙眸,直視着前方帶給他這般恐怖威壓的人,十分平靜地說道,完全不在乎,眼前的人直接發瘋,把他給殺了!
“你敢威脅我?”
冰冷無情的聲音驟然響起,前方漂浮的女子也赫然落地,飄到葉凡面前,白霧散去,現出她那張足以讓世間千萬人膽寒的臉。
“威脅嗎?我在你眼裡,就如螻蟻,我怎麼能威脅你?”
“你要我下跪,好換小白,可是我不能跪,我只能用別的方法換小白!”
“或許,這是我作爲他父親,能爲他做的一切,而我做的一切,若是成功了,對於你,難道沒有好處?”
葉凡望着眼前那張足以讓神魔膽寒的面容,直視着那雙隱透淡藍的杏眸,平靜地笑道。
“哈哈哈,好一個交易,本座爲了治療這身體,曾尋了天地間一等一的煉丹師,都沒有辦法,你一個小小的螻蟻,能有什麼辦法?”女子獰笑道。
“是呀,我一個小小螻蟻能有什麼辦法?可是,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是不是?”葉凡笑道。
看見葉凡的笑容,女子月白冰冷的臉色頓時一沉,而後輕輕拂袖!
登時間,草廬中的威壓瞬間消散,葉凡身子赫然一鬆,可是他的身子,卻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上,口中吐着鮮血,模樣甚是狼狽!
“哼,本座給你三個月時間,讓你修養好身體,恢復好你的修爲,三個月後,你必須想法子治療好本座,不然,你就去死吧!”
女子見其此般模樣,輕蔑地說道。
從聲音中,可以聽出,她完全不相信葉凡可以治療好她,只是她這般模樣,也困擾她太久,哪怕葉凡在她眼裡,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螻蟻,她也願意信上一番!
“不用,三個月太久,十天足以,不過在這十天內,你必須要滿足我所有要求!”
葉凡不顧身上傷勢,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揹負雙手,冷漠地看着她道。
“十天?”
女子輕蔑地念叨了一下葉凡所提的時間,本想譏諷葉凡幾眼,可是看見葉凡揹負雙手,眉宇間所流露出的從容之色,一時間不由愣住了。
葉凡此時給她的感覺,與之前完全不同!
之前的葉凡,就像一個圓滑的人,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
現在的葉凡,卻透着從容、自信、尊貴,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威嚴,就像高高在上,不容他人質疑,或有任何反駁的帝王!
女子見到葉凡這般樣子,完全是嚇了一跳,在對上葉凡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時,靈魂深處,竟然生出了一種俯首稱臣的衝動!
好在她修爲高深,第一時間運轉靈氣,硬生生阻止了靈魂深處升起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