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郡和安陽郡之間,相距三百里,路途遙遠,要想快速前往蜀郡,只能用騎兵。夏正平率領的三萬鐵騎,都是經過馬孟起訓練而成的,對於三百里的奔襲,自然不在話下。
巴江在蜀郡的地方,形成了一個面積特別大的湖泊,名爲漢水湖。施琢公的戰船,早已經抵達在這裡,嚴陣以待,眺望着湖邊的蜀郡,隨時可以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戰鬥。
這些戰船,都配備有投石機,一艘戰船,一次性能發射數十枚火球,從而轟擊蜀郡。然而,施琢公並沒有下令,他在等待着夏正平的鐵騎。
早有人將漢水湖中漢軍的水師戰船報知了蜀郡的蜀王,形勢危急,讓蜀王不得不召集衆將,以商議對策。然而,蜀王剛一開口,將這些情況通報了出去,衆多將領便是吵嚷開來了。
“蜀王,我們還是向北撤離吧!”一名面容蒼老的將軍,顯示的很穩重,“前些日子,隆江郡也是發來了告急文書,各郡官兵,已經調往了那裡,蜀郡之中也是出去了大半兵馬,現在可以說是城中空虛啊!”
“再者,漢軍攻下了安陽郡,士氣正盛,我軍雖然久戰南蠻,然而疲憊不堪,怎麼可能打得過漢軍?蜀王殿下,還是快快向北撤離吧,撤到北川郡,依靠楚王的勢力,相信能夠抵擋得住,甚至是反打回去。”
“末將有一計策,可以保蜀郡安然無恙。”有將軍拱手,聲音劃破了衆人的吵鬧,傳入了蜀王的耳中,“可以派遣使者,前往遊說周王,許以金銀錢糧,讓其攻擊漢軍的巴州之地,這樣子我們的困境,自然能夠解決。”
“荒唐啊!周王懂得巴州的天斷山脈的可怕之處,怎麼可能答應出兵呢?更何況,雍王和漢王,現在處於結盟的狀態,一旦周王出兵,不就是逼着雍王襲擊周王的側後。到時候,豈不是雍王和周王之間大動干戈,絲毫不會影響到我們蜀王啊!”
有人反駁了起來,那言語之中,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堅持下去。在他眼裡,這是一件極爲不可取的事情。要知道,雍王許光的女兒,現在是巴州漢王的王妃,其子又是王世子,雍王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怎麼可能會置之不理呢?更何況,雍王常年有着窺探中原各州的心思,他見着周王出兵,必然會趁虛而入,襲擊雍州和荊州、襄州的交界地區。
再者,雍王和秦王、趙王之間,也是極爲友好的。秦王和趙王,若是見着雍王出兵,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呢?再者,秦王、趙王,對於周王也是有着極大的恨意,自然而然的就會和雍王聯起手來,攻擊周王。到了那個時候,周王一定會放棄攻打巴州,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使得漢王退兵呢,又怎麼可能解除巴州目前的困境呢?
所以說,這一條的反駁,着實說到了蜀王的心中。他雖然不學無術,壓榨諸多百姓,但是對於前任蜀王留下來的大臣們,還是比較信任的。他相信,這些老臣能夠考慮周全,讓自己能夠度過這次危機。
“啓稟蜀王殿下,漢王夏正平差人下來戰書!”有士兵捧着一份帛書,大踏步走進了政事堂,“據悉,漢王率領了不知多少人馬,正駐紮在蜀郡的周邊。”
“什麼?漢王竟然御駕親征?”有將軍面露不可思議,“這個漢王,究竟想幹嘛?難道他真的想要我們蜀州不成?”
“戰則有一線生機,不戰,則祖宗基業盡爲他人所有!即便是向北撤離,抵達了北川郡,最後的結果,依舊是把蜀郡以南包括蜀郡的地盤,全部讓給了人家漢王!”
“戰吧!”
很多將領面露亢奮之色,顯然是想要答應戰書,能夠出城迎戰。
“自從安陽郡王朝身死之後,這些個漢軍士兵,就越來越囂張了。我們若是不給他們顏色,恐怕他們就會把我們視如無物!”
“你來說說,這要怎麼打?我軍大部分兵力,都在隆江郡,那裡聚集着我們二十萬的兵馬!可是,我們的蜀郡,只有兩萬水師,外加四萬守城軍隊,另有一萬的老弱病殘!你們說說,這些兵力,我們怎麼打?”
“我剛剛出去看了一下,這些漢軍水師,足有六萬之數,安營紮寨的,大多數都是騎兵,騎兵顯然是不能夠攻城的,但是卻能夠保衛水師側翼的安全。這就讓我們喪失了對漢軍水師進行埋伏的可能啊!”
很多將軍提到了要相戰,也有很多將軍表達出了自己的不安與反對,在他們眼裡,實際上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向北撤離。
蜀州的北部,地形地勢比較崎嶇,多是丘陵地帶,在那裡有着很多的險要位置可以據守,尤其是最北邊的北川郡,有一道山脈阻礙在其外面。如果蜀王能夠利用好這些地形地勢的話,那麼就相當於是多了二十萬大軍,在幫助其防守。
所以說,更多的人是想到了這一層的事情,他們打心眼裡希望這個蜀王,能夠作出決定,前往北川郡,以抗擊漢王。
然而蜀王聽了諸多將領的言語,卻是做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決定,絲毫不符合他的風格,着實讓衆多嚇了一跳。
只見得蜀王接過士兵的帛書,看了一眼之後,拿起桌案上的硃筆,道:“原書批迴,明日出城迎戰。”
衆人雖然如此愕然,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在離開政事堂後,前往自己所在的各部兵馬,整兵備戰去了。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空中飄浮起了小雨,施琢公率領的旗艦,行駛在最前面,漢王也在戰船上。與此同時,前方一艘艘戰船,也逐漸開了過來,其中的旗艦之上也站立着蜀王。
“來者可是亂國皇子,禍害巴州的漢王夏正平?”蜀王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的一般,再一次表現出了與往常不一樣的地方,“我蜀王乃是曾經大夏太祖親自敕封的諸侯,裂土爲王,足足七百年時間,一直是奉公守法,未曾叛亂!不知道你這個大夏餘脈,爲什麼要派兵攻打我蜀州各地?難道您不應該去攻打申國嗎?不應該爲你的大夏報仇雪恨嗎?”
夏正平知道,這個新即位的蜀王並不簡單,很有可能是在以外表迷惑外人,其實暗地之中,卻是有着雄才大略,這一點倒是和燕國的某位相國相似。
他自然不會在乎蜀王說什麼,在作出決定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預感,蜀王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難以對付:“我奉大夏皇帝遺詔,承繼大統,改國號爲漢。爲了恢復往日大夏榮光,因此不得不拿你們這些諸侯開刀!你蜀王世代爲一方諸侯,卻不敬天子,擅自爲尊,譖越不堪,故而我親率大軍,先定蜀州,再定申國!”
“無恥皇子!”有人破口大罵,然而還未等的他話音落地,就是聽見夏正平道:“今日,施琢公在此,不知道你們的水師,能不能比的上我的?”
施琢公聞聽此言,便是明白,他登上旗艦的最高處,手中握着一柄令旗,揮了揮,旋即各船見此,一同放箭。
蜀王早已經看的令旗,察覺出不妙,立刻將指揮權移交給了水師將領。一時之間,兩支船隊,弓箭如同雨下,彼此相戰。
直至晚間,這一場大戰,方纔結束,雙方互有損失,但依舊是夏正平佔據了上方。夏正平回到了騎兵軍隊中,將水師移交給了施琢公。施琢公清點了一下兵馬後,便是發下了另外一條命令,所有戰船,使用投石機轟擊蜀郡外城城牆。
一時之間,火光沖天,照亮了整個夜空,守衛蜀郡的人馬,死傷慘重。臨近清晨的時候,城中衝出一支兵馬,往北川郡而去,夏正平自然明白,那是蜀王的兵馬。
他已經看過整個蜀州的地理形勢圖,知道北川郡,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想要躲避漢軍的進攻鋒芒,唯有那個地方最爲合適。
蜀郡沒有了主導者,自然很快被夏正平攻陷,他將施琢公留守在了這裡。等到了安撫民衆結束,犒勞軍隊完成之後,夏正平便是率領兩萬鐵騎,前往了隆江郡。
他已經接到了何士元的書信,說是隆江郡之中,有一個極爲厲害的人物,三番五次戰敗了他們那一方的將領,一時之間,竟是無人敢與其對抗,因此像夏正平求援。
夏正平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因而率領着兩萬鐵騎,前往了隆江郡。同時,他還派人持着兵符,去了安陽郡,調遣在那裡屯守的其餘兵馬之中的六萬,前往支援合師院。
據他所知,隆江郡集結了蜀王將近二十萬的兵馬,是一支極爲有力量的軍隊,夏正平不得不重視起來。
其實,更令夏正平感興趣的,倒是那一方的將領,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讓身爲雛鳳的何士元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