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返回的消息,就像一枚重磅炸彈,給某一些人帶來了相當的衝擊力。竟然顯得有一些寒意。
所有人都在看王策,每一個人都在或多或少的期待,無它,只求一些變化。
認爲自己是王策麾下的,是這麼想。不認爲自己是麾下的,也是這麼想。各自都有一番打算,有一些小心思。
然而,王策來了三天,第一天在休養,第二天陸續見了一些如意堂的人,第三天早早起身,對逛遊罪城表現出強烈的興趣。
王策能察覺罪城的一些變化,乾淨了整潔了,秩序有所好轉了,當街一言不合就拔刀火拼的事少了。
“做的不錯。”王策頭也不回,站在一個馬家店鋪前,入內端詳一會,看看左右:“但,不夠好。記下,生意不是一個人一個家族就能壟斷的。”
“不該,也輪不到。”王策慎重強調:“必須要維持合理的商業秩序,我不想看見馬家之流靠恐嚇之類的手段來壟斷!”
王策神色一頓:“我記得,我交代過,要把罪州好好經營。你們做的不夠好。”
戴霖滿腹苦澀:“主上,你不在的時候,羣龍無首,不好辦。紀武帝只能震懾,不足以讓本地勢力退縮,尤其是你生死未卜的時候……”他沒說完,王策就懂了他的苦衷。
他王策不過是建立如意堂,略微擴張,奠定地位。當年走的時候,不過是把一個幫會的架子搭起來,讓戴霖和杜衷之把罪州吞下來,當做一個獨立王國來經營,也太強人所難了。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憑什麼?尤其他王策生死未卜的時節,本地勢力沒有公然反彈,如意堂沒分崩離析就是不錯了。
細心說來,有太多限制太多約束,以至於戴霖和杜衷之無法貫徹下去。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是太明白王策的長遠目的和打算。
三年前,或許有人還覺得王策會自立。三年後的現在,王策是新晉最年輕的三花武尊,也是九洲最強大的年輕高手之一,沒人會相信他自立。
沒人會放棄成爲武帝的機會,而去做一個短命的皇帝。
就是打破戴霖和杜衷之的頭,他們也絕對不會相信王策會自立。連王策的未來藍圖都不懂,自然無法按王策的意思來經營罪州。
略想,王策就懂了,回頭問:“北流戰事如何?”
“剩下一州之地。”戴霖言簡意賅的描述了北流的覆滅前景。
王策拈下巴一笑,繼續在城中來回走動,細心觀察,一邊淡然問:“本地的五大勢力,是什麼態度?”
“唯獨剩下四大勢力,燕離宗被半帝王魂大人殺光了。”杜衷之搖頭道:“沒主上消息的時候,他們礙於紀武帝,不敢公然反彈。如今就未知了。”
王策點頭贊:“五大勢力的事,處理得不錯。”殺一儆百,恰是最合適的手段,不論罪州是否自立,都需要兵力和武力。
北唐太祖當年起家,對宗派世家是拉一票打一票。不一定非要宗派效力,但至少不能添亂,名義上要臣服。
王策凝聲徐徐道:“罪州很快就會迎來一次大戰,在這之前,必須要控制局面,在這之前,要完成一些事。”
四大勢力,是首先要擺平的,搞定這四大勢力,罪州纔是真真落入口袋。
戴霖和杜衷之不覺意外,大律河東府的動作,罪州不是首當其衝感到壓力的,南部有一個小國頂着呢。奈何,明眼人都看出,河東府針對的是罪州。
這一場最致命的戰爭,會怎麼爆發,該如何應戰,戴霖和杜衷之心裡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底氣。不過,王策來了,也就不必太操心了。
有一個紀千敗,再是打不過,跑路總沒問題。對此,戴霖和杜衷之表示毫無壓力。
武力,兵力,人口,地盤,財力。王策在心裡反覆默唸,這是自立爲王的五大基本因素,任何一個人擁有這五種因素,基本就構成一個軍閥了。
若然加上帝王三寶,那麼,就具備開國的基本條件了。
細心思量一會,王策交代:“回頭交代餘矯和十三娘放消息,就說,我要出售半冊武神卷複製品。底價最少百萬黃金,或者各種物資。”
“啊!”戴霖和杜衷之頓時天雷滾滾,直接裡嫩外焦。
出售武神卷?
王策點頭表示他們沒聽錯:“差不多了,回去了。召集你們這個……天策府的人來如意堂。”
…………天策府是一個什麼玩意?
王策呼大氣,好氣又好笑。兩年前,他交代接回小丫頭,然後就吞併罪州,再開府建衙,就相當組成一個臨時政府,多少有一個名義。
不成想,“天策”之名傳來,居然被戴霖拿來用了,組成了一個什麼天策府。曹大爺就這麼傲氣,若唐太宗復活,不揍我纔怪呢。王策悻悻不已。
天策府就是一個名義,把馬家等四大勢力,歸入其中。礙於種種緣故,無法捏合,也無法真正吞併四大勢力,這也不出意料。
於是,天策府是存在的,可是你要來查,那又絕對查不到。因爲罪州以如意堂爲首的五大勢力,表面看來仍然是原來的模樣,除了少了一個燕離宗,基本就沒什麼分別。
這做法,不過是一個僞裝,以免太早暴露罪州自立的野心。當然,王策估計也沒人會被瞞過去,之所以沒人在乎,多半是因爲他王策不在。
和天策府什麼的,多半是不相干的。
王策沒回來之前,很多限制,決定戴霖等無法大展拳腳。這時,就不一樣了。
回如意堂的時候,春十三娘在門口候着,媚笑道:“大人的威信就是不一樣,他們都來了呢。”王策有點毛骨悚然,莫看這女人風情迷人,真要動手腳,沒準就被砍手腳外加入宮當太監。
悠然的步入廳中,無數目光投射過來,細心觀察這少年。以地球的說法,王策算是青年了,可按這邊的叫法,他還是少年。少年也好,青年也好,都無關緊要。
馬公子站在他老子馬一辰的身後,看着王策,咬牙一下,又頹然低頭。當年被羞辱之仇,他估計是一輩子沒指望了。三年前王策修爲還差的時候,他就被玩殘了。今時今日,他就是連跟王策斗的資格都沒有。
馬一辰和方艾辛等目光,凝在王策身上,居然有一股沒來由的蹉跎感。上一次見這少年是三年前,三年前就能在他們面前侃侃而談,三年後已然不同了。
九洲最年少的,也許是年輕一代中最強的三花武尊。這是一個烙印在心上,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愛笑少年,什麼時候能和武帝平起平坐?五十年後,三十年後,二十年後?只要他不死,以他的年紀,本來就是一切都有可能。
若然生在和平年代,王策這會兒,估計已經被任何一個國家宗派當成寶貝了。
馬一辰和方艾辛等人一時心神恍惚,王策一身淡然氣息的走向上首,卻沒來由的讓他們感覺,這愛笑少年隱隱的氣場,足以讓他們仰望。
給馬一辰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們把王策當成對手,然而,在王策的心裡,似乎早就沒把他們當成對手了。
這無疑是一種極爲敗興的挫敗感。見王策坐下,馬一辰咳嗽,率先發言:“如意堂的王老大既然來了,那就不如直接說正題吧!”
王策氣定神閒的目光定在馬一辰面上:“馬一辰,你是在否認不是天策府的一員!”
有殺意!馬一辰心中咯噔一下,強笑:“哈哈,一時口誤,一時口誤。我老是覺得王大人是如意堂的幫主,哈哈!”笑着笑着,變成難堪的乾笑。
王策沒理會,目光環顧,平靜道:“在座都是天策府的一份子,我就直言了。我不是一個能有工夫理會管理的人,有這工夫,我寧可去踏青玩樂。”
“時代不一樣了,我把天策府交給戴霖和杜衷之,是我懶散,並非我不理會不過問了。”
衆人暗自點頭,王策不管天策府本來是覺得工作很煩,他們不知這道理。可看王策的修爲,倒也能理解。
王策心平氣和道:“我和各位不太熟悉,生分得很。所以,我也不妨直言,我對各位很不滿意,非常不滿意。”絲毫不給面子的開場白,讓馬一辰等人神色微變。
王策神色不疾不徐:“之所以建立天策府,是爲了管理罪州,管理各位。如果不肯服從,那要來做什麼!”
“那就撤銷這個什麼天策府。”不知是某一個人冒出了一句怪話。
王策微笑,咧嘴一笑:“此言有理,不過,不是裁撤天策府,而是你們所謂的四大勢力。既然不從號令,那留下你們也沒用。”
馬一辰等無不勃然色變,鹽幫老大聳然而立,怒斥:“你什麼意思!”
王策輕輕一笑:“如果連這都不懂,看來你不是豬,可也差不多了!”他笑笑道:“那我就勉爲其難的給你解釋明白!”
“若然不服從,那要麼滾出罪州,要麼就把命留下來!”
清平幫老大面色鐵青,壓抑怒火低吼:“王策,你莫要太囂張!”
王策一步一步來到清平幫老大面前,忽的一聲嘆息:“我就是囂張,你咬我啊!”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清平幫老大的臉上躍然五爪紅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