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啊,
一記沉沉的悶雷響動。
不一會,潑天的秋雨淅瀝瀝的下來,漸漸像豆子灑在人間一樣,滿滿的都是啪啪不絕的雨滴聲。
“我們究竟還要等什麼!”
“等消息。”
“等等等,等到幾時,莫非要等到天荒地老!”無憂王暴躁的怒斥,很快就苦笑不已。
屹立在山巔,他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可今日委實發生了一系列,心情很壞的人,脾氣總是要糟一些,也要稍微沉不住氣。
“無憂,莫急,聽他的。既然交給他來主持,就要相信他。”某個聲音平靜的述說,犀利哥絕不懷疑,如果他搞砸,聲音的主人也會平靜的碾死他。
犀利哥神色不變:“我們要等待一些消息,一些時機。”
“你說。”
“王策的策應。此乃我建議與他合作的主要緣故,他有不死鳥和解藥,他有頭腦,只有他能滿足我們需要的時機。”犀利哥言簡意賅。
“律京現在是一個大棋盤,大律是其中一個棋手,我們是其中一個,王策是一個。其他人加起來也只能算半個。”
灰衣人不笨,卻迷惑了:“王策勢單力孤,何以成爲棋手?其他各路人馬高手如雲,連大律都忌憚不已,爲何加起來只算半個?”
犀利哥不慌不忙:“其他人悉數是爲不死鳥而來,很好打發掉。王策有不死鳥,有解藥,就意味立於不敗之地。憑他的狡獪,能輕易玩弄所有人於股掌之間。”
無憂王冷哼轉身:“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能有這麼厲害?”
犀利哥耐人尋味一笑:“不論你信不信,承認不承認,他一直在這麼做。今天湊成這看似紛亂的棋盤,他的功勞最大。”
無憂王皺眉不憂:“不過都是你的猜想!”
“王策入律京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犀利哥反問。
放不死鳥的消息!你說王策這爛人故意把這重磅消息放出,還會是想幹什麼。
“王策善於渾水摸魚,善於亂中取勝。去年我在北唐,親自體會過。我爲何建議與他合作?因爲有時,亂起來對我們也有好處。”
無憂王木然半晌,點頭:“好,就算如此,那他又能做得了什麼?今天三個半的棋手裡,他是最弱的,誰都可以拿捏他。”
犀利哥嘆息:“不,恰恰相反,至少在今天這盤棋上,他纔是最強的。他知道所有人想要什麼,知道我們想要什麼。”
“今日無憂王的遭遇,就是他有意爲之。我沒看透他的打算,可我知道,無憂王身份曝光,我們就被動了,就暫時被他牽着鼻子走。”
無憂王面色鐵青,被一個小屁孩戲弄的感覺太憤怒了,冷冷道:“那又如何!”
忽然,一個輕輕的聲音傳來:“你說,我們想要什麼?”
犀利哥面無表情,忽然笑了……字一句:“你們除了削弱大律等等之外,想要武神卷和彼岸之花!雖然你們從來不曾跟我說起,我也猜得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本來的計劃是,當律帝來到無憂山莊,然後襲擊他,引開律率身邊的高手。完成最終一擊的,會是無憂王!”
無憂王和灰衣人的面色頓時慘變!那個聲音凝重:“大致如此,此乃其中一個計劃。”
重重的說:“是後備計劃!”
犀利哥眼波一閃,笑笑道:“我能猜出來,王策爲什麼不能?他拆穿無憂王的身份,就是爲了逼我們陷入被動,被他牽着鼻子走。
沉默,難堪的沉默。自詡完善的計劃,竟然被人一眼看穿。這教神孽們情何以堪啊!
犀利哥忽然鎖眉,慢慢擡頭,流靂驚疑不定苒目光:“我忽然有了一個有趣的猜想!”
“王策,會不會也想染指武神卷和彼岸之花?”
這時,斗笠男一躍上山巔,壓低聲音道:“王策派人來了。”無憂王冷哼一聲,惱怒歸惱怒,卻到底沒拿蕭左雲來撒氣。
蕭左雲飛身躍上來,環顧一眼,認出無憂王,頓時安心:“誰是犀利哥?小策讓我轉告一句話,完成策應!”
示意蕭左雲傳話完畢,犀利哥示意他先下半山腰去,斷言:“刁、策?小策?此人與王策關係不尋常。”
不一會,一條身影從雲端破空俯衝下來,落在山崖上,急促而興奮:“京城打起來了,大律出手了。”看了一眼犀利哥笑道:“你說的不錯,律帝在,流忻州在,現在是各大勢力聯合大戰大律!”
“好!”重重的揮拳宣泄喜憂,犀利哥清晰察覺,本來不屑的無憂王明顯對他多了幾分慎重。這就是他與王策合作,所要得到的影響力和地位。
無憂王是超級高手,像他這種人,肯定會更加相信拳頭的力量,而不是智謀。可這時,他也有三分承認:“此時是時機了!”
“不!”犀利哥自信的光芒能刺瞎所有狗眼:“還要等一等!”
集衣人問道:“等什麼?”
犀利哥微笑,一字一句:“等王策發難,開闢第二個戰場!”衆人頓時心神搖曳“今日的棋有兩個戰場,一個在京城,一個在王策那裡。大律高手如雲,兩個戰場焦點,會吸引掉他們大部分高手!”
“我知,你們暫時信不過我,某些事並未與我提起。不過,我本來就不在乎,我只想通過今日之事告訴你們,有時,智謀能解決一些武力解決不了的問題。”
無忱王和灰衣人的神色頓時古怪,末了,那聲音忽然含着一絲笑意:“神恩會不否認智謀的力量,不過,老夫提醒你,我們當中也有智謀不輸你的人比你比王策更高明。”
“不可能。”犀利哥斷然否定,這等於是在他最自信的一面給了重擊,他寧可自打耳光也不會相信。
那聲音不置可否:“往後你自然有機會認識,他和她。”
犀利哥的自傲不容踐踏淡淡道:“既然有人,那又何必要我來主持!”
灰衣人大笑:“因爲他們都有事不能親自過來。不過,本來所有都是他們安排的我們不過是照辦罷了。”
犀利哥忽然放聲大笑,竟然充滿尖銳:“你們想要武神卷和劍神三式,他和她是什麼說法,我倒是好奇了!不妨說來讓我見識一下。”如果神思會真有智謀不輸他的高人那他的目的能否達到就不好說了。
“告訴他!”
灰衣人點頭一笑:“武神卷和劍神三式,只會放在三個地方。皇族武帝身上,皇帝身上,以及皇宮中的某處。”犀利哥承認,除此再無可能了。
“幾乎不可能在律帝身上,最多一成機率!有不超過三成的機率在皇族武帝身上。”一下子就排除了兩個可能。
“我們過去有很多時間,來探查下落。如今,我們大約已鎖定,皇帝收藏武神卷和劍神三式的大致位置了!”雖然不詳細,而是大約在皇宮某一個區域。
可是如果神孽武帝出馬,只怕很快就能掃平一個區域,找出東西來似乎也不難。
犀利哥面色不變,說不出是譏笑還是凝重,神色古怪道:“我在此提前給各位一個忠告是否聽得進去,隨便你們!”
“東西要麼在律帝身上,要麼在皇宮某地!放在今天的局勢,我寧可賭一把,賭東西在律帝身上。”
灰衣人和無憂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知是憐憫還是別的,或許以爲犀利哥是被刺激得失常了,或許以爲是嫉妒了。或許,純粹是因爲他們更信賴自己人。
不論怎麼說,犀利哥不過是初靂頭角。神恩會自然會相信影響力更深入的人,而不是他。
灰衣人和無憂王的眼中,充滿了自信,並非源自武力,而是源自出謀劃策者的信任。是一種絕對信任的心理!
犀利哥不怒反笑,一言不發,然而,他知道對方猜錯了!
武神卷和劍神三式,有七成的機率就在律帝身上!
京城在圍繞不死鳥的生與死,爆發一次罕見的大規模亂戰。
大律率先投入大批神化營高手,最終不出意料的引來了各路人馬的聯合。不聯合,就一定被大律各個擊破而死,在生與死之間,能讓人選擇的餘地不多。
百里之外,卻是靜悄悄。扈寶在等待,包蘊爲首的人在等待,都在等待,卻都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就像一個無法自控的提線木偶,等待某人的小黑手操縱,並遙控。
扈寶沒錯,犀利哥也沒錯。某個黑心腸的少年,一直在巧妙的撥弄這一條微妙的鋼絲,隱隱的操縱各大勢力,讓所有人按照他的意願,按照他的魔術棒來瞎轉悠。
扈寶,犀利哥,乃至許多人,都將這咬牙切齒的稱爲“狡詐”。
黑心的愛笑的少年,輕悠悠的在刀尖上先是跳起芭蕾舞,現代舞,然後是機械舞,很快很快就是一場重金屬搖滾帶來的舞蹈!
這一邊僵持的氣氛,彷彿讓空氣都變得焦灼,讓每一口呼在身體裡的空氣,都變成了稱砣,帶來的是無比沉重的壓力。
餘矯心焦的看着天色,望向小武帝:“是時候了!”
王策之前留了一封信,交代信裡會有一些步驟。此時,餘矯剋制心頭的澎湃,默默的打開信,漂亮的眼睛瞪大,掩口驚呼一聲,急忙交給小武帝。
小武帝眉心跳動一下,接過那瓶解藥!
信上的第一行如果簡化爲一句話,那就是“把解藥扔出去,讓他們去打,如果打得不夠激烈,喬大叔你就出手殺人順便用獨門絕技暴靂身份……”。
崔巖目瞪口呆,苦笑搖頭,這個阿策當真……無時無刻都在處處給人挖坑啊!
小武帝裡氣一放,罩住餘矯和崔巖。
崔巖頭頂彈出一個心相,星輝灑在身上,搖身一變和王策一模一樣,就連氣味都一樣。
崔巖按信中的交代,默唸幾遍,熟捻了,才忽然站出來哈哈大笑,模仿王策的羣嘲絕技:“老子不玩了,給你們!”
一擡手,一瓶解藥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發光,在半空翻滾……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