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劇情要一步步的交代出來……步到位就不是小說,沒戲劇性了。
往北邊,就更是風雪交加了。
王策努力跟老顧穿行在風雪中,一路來到半山腰,看見這豪華的建築羣,頓時驚歎:“姑姑,你的家,太奢侈了?”
“借來的。”老顧笑笑,跺掉鞋底的雪,進了暖和的屋子裡:“進來吧。”
能在這半山腰修煉房子,天天挨大風吹,就爲了享受一下溫暖,必定就是西樑的權貴人士。
王策一路跟入屋子,老顧嗔怪一下,替他拍掉大衣上的雪:“餓了嗎,我煮點東西給你吃。”
“好啊。”王策興高采烈,摸摸肚子,還真是挺餓的。暖暖手腳,起身來打量房子:“姑姑,你這些年東奔西走的,又是何苦?”
老顧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你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做某些事。”
果真。王策苦笑:“那自家的力量不是更好?何必藉助外部的力量?”
“你不懂。”老顧似乎在感嘆着什麼,王策沒聽清,只心想你不說我怎麼能懂?
過了一會,老顧陸續端上來一些菜,一起坐下來吃的時候,王策忽然道:“姑姑,你是文繡公主的貼身侍女?”
“誰告訴你的?”老顧依然是易容爲男子的打扮,卻是皺眉不已。
王策笑了笑,夾了一塊蔬菜放在嘴裡,一邊品嚐火辣辣的滋味,一邊說:“其實,我究竟是不是皇帝的兒子?”
老顧錯愕萬分,就好像真心沒想到這個問題:“爲何這麼問?”
“你不是北唐皇帝的兒子。絕對不是。難道,你忘了我說的話,絕對不要相信皇帝說的一切。”
王策無奈:“我一開始以爲你是說,皇帝本身不能相信。後來纔想到這樁事,才聯想到身世。”一邊是暗自咬牙切齒那個缺德的沒責任心的前身,撒手就走了,留個爛攤子給他來收拾。
老顧放下碗,認真的看着他咬宇清晰,並堅定:“你絕對不是北唐皇帝的兒子。”王策鬆了口氣,真心怕這種爛事是真的,下一句讓他僵硬了。
“你不但不是他兒子,你還跟北唐皇帝有仇,你一定要找他報仇。”王策呆住。
老顧沉默,思索半天才道:“聽你的意思,似乎北唐發生了不少事是什麼?你姑且說說。
草蛋了!王策鬱悶了抓狂了聽老顧的意思,好像什麼都不知道,這顯然不合理也不科學啊。
說不得,只好慢慢的撿着一些要緊的說了。老顧卻是一臉茫然:“等一等,你說北唐皇帝取你的鮮血?爲什麼要取你的鮮血?”
王策哽咽了,姑姑,您太英明瞭,難道你真心是一無所知?說不得只好重新撿來幾件事說起,老顧繼續茫然。王策崩潰,隱約發現這姑姑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索性那就從頭說起從來龍去脈說起,從入南衙,被皇帝利用說起。
老顧聽得很用心,觀其神色,是真的對很多東西一無所知。偏偏,她又知道王策處境極度危險,王策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個弔詭念頭:“老顧在皇帝身邊有臥底?”
當王策說起武神卷的時候,老顧身子巨震,猛然起身,眼晴幾乎放出實質一般的光芒:“真的被你拿到了?”
“十足真金。”王策拍胸脯保證。
老顧來回踱步,興奮得無以復加:“好,太好了。我一直沒交代你,讓你弄武神卷,就是因爲怕你暴露。本來打算等你有了足夠的力量之後,再告訴你的。”
“等你有力量,再設拿回來的。”
“好。”老顧激動的上躥下跳,半天才安靜少許,看着迷糊的王策,一字一句的凜冽道:“你要記住一件事,武神卷,是你的。”
“我的?”王策頓時就苦逼了。
“武神卷,本來就是你的,是你家傳的。”老顧厲聲大喝。
王策拈下巴,不知該哭該笑,喃喃自語:“家傳的?那就太弔詭了?”那就是說,他果真是北唐皇室的血脈。
一番折騰來回,好像又是回到了原點。
被老顧這一折騰打斷,等於否決了王策原本的某一些猜疑,頓時意興闌珊,隨便的把接下來的大概都說了。卻是一時忘了不漏之沙,以爲說過了。
wωω ◆тт kǎn ◆¢ 〇 北唐皇帝一身修爲的事,倒是沒提。並非信不過,乃是此事太過重大,王策也不敢輕率的吐露,不然分分鐘爲北唐帶來災難。
等老顧明白皇帝取王策鮮血的來龍去脈之後,纔是神色一緊:“不好,你要速速離開西樑,離開東洲。”
“啊?”王策吃驚。喝了一口酒,辣得以爲神志不清了。
“不成,你必須要走。”老顧焦急不安道:“不然,等北唐皇帝發現你和他並無關係,那他勢必派人來追殺你,此時不離開東洲,怕是難有機會了。”
王策又一次木了:“我和皇帝沒幹系?”
“自然沒有。”老顧回答得相當坦蕩:“他若發現,就必然萬里追殺你,一定會欲殺之而後快。”
“不行,你一定要設立刻走。你的身份太過重大,不能暴露出去。”
老顧急得團團轉,不忘安撫傻乎乎的王策:“不是姑姑有意不說,只是”
………只是你的身世太過重大,一旦暴露,就不光是北唐要你的命了。”
“你雖聰慧,年紀到底太小,萬一說漏嘴……你要明白姑姑的一番苦心。”
王策淚流滿面,其實我不是漏斗,我很能守秘密的,你看我有戰靈軍就沒跟你說,我是穿越者也沒跟任何人說。這天底下,真沒人能比他會守秘密了。
王策苦啊,每次見老顧,都有一種大血崩的錯覺。分明滿腹的秘密,卻一點都不肯說。
奈何,老顧還就是這麼內斂的性子,不然何以貼身秘密守護他這麼多年。這種人,那多半是寧可把秘密爛在肚子裡都不會說。
王策不慌不忙道:“那麼,姑姑,我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一切?我說的是一切?”
老顧忽然安靜,摸摸他的臉和頭髮,苦澀道:“其實姑姑所知也不多。
“如果你能在三十歲前成爲武尊,自然就會有人來找你,並告訴你。如果不能……識一頓道:“那就隱姓埋名,平平淡淡的過一世吧。”
王策有大把的疑惑在心裡,奈何是一句都問不出口。好在也習慣了,每一次老顧總是匆匆來匆匆去。
老顧環顧一週,輕聲交代:“你此去北洲,我爲你找了一個師父。只要找到他,你就安全多了。”
“這次不是半帝王魂?”王策撓頭。
真以爲人家半帝王魂是你保鎳呢?老顧失笑:“你不是想看我的真面孔嗎?”
雖然有點慚愧,王策還是忍不住精神振奮,男人啊!
老顧暗自一動,容顏幻化而去,徐徐的露出一個婀娜的身姿,然後是”
………張彷彿被火焰燒燬的臉,傷疤像蚯蚓一樣佈滿容顏之上!
一霎,彷彿窒息了,王策呆立不動,端詳這一張被燒燬得醜陋不堪的容顏。
原來,這纔是老顧的樣子。不是什麼大美人,也不是平凡人,只是一張你看了一眼會發七天噩夢的臉!
一行心酸的淚花,從眼底灑下綻放,王策慢慢走過去,看着老顧那一雙有一些怯意,又有一些渴望的目光,然後王策的抱住老顧,用盡最大的熱情:“姑姑!”
老顧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哭,只是用一種低沉的聲音道:“我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傷是十七年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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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策咬住牙齒:“姑姑,你說,是誰傷的你!”
老顧搖頭:“當年,公主生產時身邊只有我一個人陪伴,之後把你安置了,公主死了,便有人來殺我……我是僥倖逃得一命。”
“你走吧。”
王策無奈,抱了抱她:“姑姑,你保重。”
老顧並未發現,王策悄然無息的往她的兜裡塞了一張紙條!
目送王策飛躍下山,老顧的目光溫柔,卻是浮現一抹淚花。
小策,姑姑對不住你。並非姑姑不肯說,只是姑姑所知真的極是有限。
你早走早好,多留一步,等紀千敗趕來,那便是一窩端了。
騙了武帝是什麼後果?反正在北唐皇宮的時候,紀千敗以爲被皇帝忽悠,差點把唐正珏的骨頭都拆了。
從請動紀千敗那一刻起,老顧就知道,她必死無疑。她死不要緊,王策萬萬不能有損傷,所以,她從王策一來,就編制了謊言,只是爲了哄騙王策早早離開。
難怪今日的她多少有些急切而反常。
只要王策活着,她便是死了,也沒什麼所謂。老顧坦然的抹抹眼角,索性十七年前她本來就死過一次了。
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被紀千敗找到。
老顧木然站在懸崖邊上,默默的承載風雪侵襲,默默等待天亮。天亮的時候,便是紀千敗來索取物品的時候。
天色深沉,然後一抹微光從遠處的地平線崛起。
風雪略微消停的時候,紀千敗飄然如雪花一般的出現,一眼便皺眉了:“王策走了?”
“是的。”老顧直言不諱。
紀千敗神色不變:“東西?”
“走,我帶你去拿。在東邊。”老顧直視紀千敗的眼睛,旁人在這等意志的威懾下,只怕是尿褲子都有,可她懷着必死之心,反而並不爲之所動。
紀千敗點頭,一把提起她:“那就去東邊拿,有多遠。”
一個爆發,轉眼化爲流光消逝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