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羅辰說你親口告訴他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孩子,我會負責任。我們復婚吧,沈可佳,我們復婚吧。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的。你和秦子安在一起的事,我不會計較不會在乎,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也會做通家裡人的工作。我會告訴他們我們是因爲誤會才分開的,現在有了孩子,我們一家幾口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我們的寶寶。”
沈可佳聽出他的激動了,對他來說,也許這真是天大的驚喜。對她來說,卻是一種無奈。她寧願沒有懷孕,如果一定要懷孕,也希望是秦子安的孩子。
偏偏這麼事與願違,想要的見不到,不想要的卻又找上門,有時候上天真喜歡開玩笑。
他很狂熱地說着,她也沒攔着,等他說完了,沈可佳很平靜地再重申了一遍:“你弄錯了,孩子是他的,跟你半點關係也沒有。沒別的事我掛電話了!”
“等等……”楊朋義叫到,生怕她真的掛了。
“可佳,你別騙我了。孩子有權利知道自己親生父親是誰,你要是決定留下來,就該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我求你了,過去都是我不好,你就給我個重新彌補的機會吧。”
這話,許是太遲了,此時的沈可佳已經不會爲他任何的言行軟化自己的心。
何況,要是回到楊朋義的身邊又如何對得起秦子安對她的守護。不能和他在一起,已經夠讓他傷心的了,要是回到楊朋義身邊,不更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嗎?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重新開始。再見吧,以後別找我了。”說完,掛了電話,正好到站了。
楊朋義再打過來,她直接關機。
……
眉姐白天知道了沈可佳懷孕的事以後心裡一直都沒法平靜,她周圍的人多是小姐,生小孩的人很少。
對她來說,能有個孩子,實在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事。
小三吃完中午飯以後就到外地去出差了,要過些天才能回來。眉姐一個人沒事就去超市逛,看到烏雞不禁想起了懷孕的沈可佳。看到土雞蛋也想起她來,一勾起這個想法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高興地四處看嬰幼兒的東西,這個也想買,那個也想要。
最終她逛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準備到秦子安家裡蹭飯吃,也想沾沾他們小兩口的喜氣。
到秦子安家裡的時候,輕輕叩門。
秦子安聽到敲門聲,以爲是沈可佳,以爲是她想通了要回到他身邊。驚喜地從牀上跳起來,衝出去給她開門。
“眉姐?”一看到是她,他表情明顯很失望。
“不歡迎我來?”眉姐笑着問。
“不是,歡迎。我還以爲……進來坐。”他說着,給眉姐找了一雙鞋套。
眉姐不喜歡換鞋,她愛美,喜歡穿高跟鞋,脫掉了要矮好幾分。
“把東西接過去呀,吃飯了麼?我是來蹭飯的。”眉姐把一攬子的東西全堆到他手上。
“可佳懷孕了,要多補補,烏雞最適合女人吃。還有土雞蛋,每天都要吃一個到兩個。對了,這裡我還買了幾套寶寶的小衣服呢,不知道男女,我就男的買了兩套,女的買了兩套。”
“還買這些東西幹什麼?”秦子安無精打采地說。
梅眉還以爲他是在跟她說客套話,就笑着數落他:“你小子什麼時候還跟我客氣上了?我以前給你買東西,可沒見到你拒絕。到底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就是不一樣啊。對了,可佳呢?”梅眉沒聽到廚房裡有聲音,也沒聽到臥室裡有聲音,有點奇怪。
秦子安把東西往旁邊的地上一放,頹然地說:“她走了。”說完自己蹲下來,手插進自己頭髮,極其沮喪的樣子。
眉姐這才發現他不對,也蹲下來,問他:“怎麼了?吵架了?她懷孕了脾氣肯定不好,你讓着她點兒不就沒事了嗎?”
“眉姐!我……我好難受。”秦子安忽然像個十幾歲的男孩,都要哭了。
“不難受啊!”眉姐柔聲說,撫摸他的後背,看他後背在起伏,看來不是要哭了,是真哭了。
她沒見過秦子安這麼軟弱過,就是當年黃葉玲離開他的時候,他很傷心也沒哭,只是墮落了。
現在,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他這麼反常啊。
“過來坐着,跟眉姐說說到底是怎麼了。”
秦子安偷偷抹掉了淚,不好意思讓梅眉看到,站起身,跟着她到沙發上坐下來。
“眉姐,今天下午沈可佳去打了B超,孩子已經四個月了,不是我的。”說起這個,他就感覺特別特別無力,特別特別委屈。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幹,給他開這麼大的玩笑。
他捨不得沈可佳,又不願意給她養別人的孩子。
“你確定不是你的嗎?”她問。
“確定。沈可佳和我在一起都吃了事後藥,就是最近一個多月沒吃,孩子應該不是我的。”
“那也不一定,也有吃藥還懷孕的,說不定孩子是你的呢。還沒確定的事,先急着傷心幹什麼?”
“真的嗎?吃藥也可能懷孕?眉姐,你不是說好聽的寬我的心吧?”他抓住眉姐胳膊,激動地問。
“不是。我聽說過這樣的情況,當然了,很少見。你要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過了四個月可以抽羊水做DNA,很簡單。”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我馬上打電話給沈可佳,我要帶她去做親子鑑定。萬一孩子是我的呢,一定是我的,不可能是楊朋義那個混蛋的。”說着,就往口袋裡面摸手機。
“等等,別急。”眉姐攔住了他。
“孩子要不是你的,你打算怎麼辦?”她問。
看得出他對沈可佳的感情很深,經過上次她的事,兩個人的感情應該是更深了。結果是孩子是秦子安的,當然好,萬一不是他衝動行事,就會把事情變糟。
現在沈可佳走了,就說明事情已經被他弄糟糕了。
“我想讓她打掉,她不肯。她說她聽到了孩子的心跳聲,她就不忍心,捨不得了。眉姐,你說她爲什麼非要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難道她不夠愛我嗎?”他就是想不清楚這一點,沈可佳就是太執拗了,纔會要做這種傻事,生個沒爹的孩子到底對她有什麼好的?
“唉!你這話說的,就是太不懂得女人了。哪個女人會捨得肚子裡的孩子啊?眉姐以前也懷孕過,還是強暴得來的孩子。即使是這樣,我都不捨得,打掉以後我哭了整整一個月啊。現在我眼睛經常疼,就是那時候落下的毛病。傻孩子,你說我會不會愛那幾個強暴我的混蛋?這是女人的本性,沒有辦法改變的。你逼着她把孩子打了,對她來說太無情了。”
眉姐的話讓秦子安沉默了一會兒,他想,她是對的,也許只有女人才更懂得女人的心思吧。
至少他現在不會再認爲沈可佳是因爲愛楊朋義才非要生他的孩子了。
“眉姐,我也知道她打孩子肯定不好受。那你說,我能養別人的孩子嗎?我恨楊朋義,討厭楊朋義。我會把那孩子看成是他,我受不了。”
“眉姐理解你的想法,誰都不喜歡給別人養孩子。不過,如果真心地愛一個人,我覺得應該能包容她這些。你想,要是我有了別人的孩子,彪他會怎麼樣?他甚至跟我說,只要我高興,讓他做什麼都行。即使是我給安市長接着當情人,他都不在乎。你也許真的愛沈可佳,我看還是沒有彪愛我愛的那麼深,否則你會爲了讓她高興爲她做任何事的。”
沈可佳也說了,他們也許不夠相愛,至少誰都不願意爲了對方放棄自己的初衷。
也許都太自私了,纔會這樣。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棄我和她的感情了?”他困惑地問。
“我覺得你也彆着急,讓沈可佳也冷靜下來想一想,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時間也許能給你們想要的答案,走吧,跟眉姐去吃飯。”
“吃完飯今晚就到眉姐那兒住吧,彪去辦事了,我覺得家裡好冷清。晚上害怕沒人在身邊,我會很難受的。”梅眉這次叫他去陪着,可不是因爲害怕,她是想起上次他一個人喝悶酒的事,擔心他。
“行!”秦子安毫沒遲疑地答應了。
他也想離開這個房子,省的一個人走到哪個角落都想沈可佳。
沈可佳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秦子安開着車離開,她看到副駕駛座位上坐着一個女人。
因隔着一段距離,並沒有看見上面是眉姐,只知道車窗開着,女人的頭髮隨風飄飛。
在那一瞬間,心又刺痛了一下。以爲他會吃不香睡不好的,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和女人出雙入對了。想起秦子安說的前女友離開時,他曾經花天酒地過。
她不禁會想,是不是這一次他也花天酒地去了?
這樣或許也好,至少能把她忘了。難道還希望她不和他在一起,他卻要爲了她痛苦一輩子嗎?已經夠自私的了,不能再存更自私的想法。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戒指給他送回去。
走到他家,看到地上堆着一堆東西,有一隻烏雞,還有別的。秦子安不可能買這些東西來的,難道會是和他一起走的那個女人買來的?
他來往密切的女人應該只有眉姐和秦子琪吧,秦子琪好像不懂這些,看來那女人應該是梅眉,她猜。
秦子安看了這些東西,一定會心情不好受的,刺到他痛處了。
看這些東西散落一地就知道,他連收拾的心情都沒有。她不知道爲什麼還要擔心他,想放也放不下,默默地把那些東西一樣一樣放起來。
小孩兒的衣服也給他放在衣櫥裡,她想他總有一天會有妻子會有孩子的。
看到他的雙人牀,她就有種想哭的衝動。今後,他會摟着別人睡在這上面,會和別的女人親熱,也會給她噓寒問暖。
她該祝福他的,卻發現自己真的很自私,想到他那樣對待別的女人她就心痛難當。
坐在他的大牀上發了一會兒呆,又有了流淚的衝動,她挺了挺背,跟自己說,沈可佳離開吧。
取下無名指上的鑽戒,小心地放在牀頭櫃上,然後拿出手機給秦子安發了一條信息。
“鑽戒我給你放在牀頭櫃上了,祝福你和別的女人幸福。”
秦子安和梅眉就近找了一家飯店,剛進去坐好就看到了這條信息。
“沈可佳回來了!”他激動地說。
“眉姐,我要回去找她。我要告訴她,孩子有可能是我的,我現在就去找她。”一看這信息,他再也剋制不住想見她的衝動。
“我和你回去吧。”眉姐說,她覺得兩個人現在還不大可能和好。
她去只是想別讓兩個人矛盾鬧的太大,從中調和一下。
有些話秦子安說就變成了他的自私,作爲旁觀者的眉姐來勸沈可佳,會好很多。
“走吧,快點,我估計她現在就要走了。”
秦子安開車載着梅眉飛快地往家中疾馳,沈可佳發了那條信息以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她從臥室走到客廳,再走到廚房,回憶着和秦子安的點點滴滴。這間房子裡面有很多他們美好的回憶,有親密,有爭吵,有歡笑。
就在昨天,他還疼惜地給她準備了那麼多的早餐,讓她選擇。
他可能會是最體貼的丈夫,不讓妻子爲生計發愁,對她溫暖呵護。只是太愛吃醋了,動不動就和假想中的情敵劍拔弩張。
可愛可恨又可憐的秦子安,離開我你會快樂嗎?
她的小手摸着他曾經摸過的東西,餐桌,竈臺,想着他黑黑的臉怎樣朝她微笑。
還有,他的大手總是那麼溫暖,怎樣溫柔地幫她擦過眼淚。
不能再留戀,她擦乾了自己的眼淚,離開。
秦子安趕回來的時候,已經人去屋空,只看見房間乾淨了,顯然她整理過。
“她走了!”他嘆息一聲,半路的時候想給她打電話叫她晚些走的,結果她手機關機。
現在再想找她,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拿起牀頭櫃上她留下的鑽戒,發了一會兒呆。
什麼意思?這個女人把戒指還給他是什麼意思?就是再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是嗎?
還說祝福他和別的女人幸福,他他媽的怎麼還能幸福?
心都被這個該死的女人給奪走了,還能妄想幸福嗎?
把那枚戒指死死攥在手裡,攥的生疼。他想把戒指扔了,又捨不得,好像戒指就是沈可佳似的。
“把戒指好好放起來吧,也許她還會重新回來取它。”眉姐柔聲說,多少還能讓他心情好受了些。
眉姐看秦子安真是失望,從心裡心疼他。
“走吧,還是冷靜兩天,我們去吃飯吧。”她勸道。
“眉姐,我不想吃。”
“眉姐想吃,你不陪我吃,我也吃不進。走,你的胃不吃東西是不行的。”
秦子安還是和眉姐走了,回了剛纔準備吃飯的那家飯店。
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他手上一直攥着手機,隨時在等着沈可佳給他發信息。
“拿着手機吃飯幹什麼?”眉姐的問話提醒了他。
自嘲地笑笑,把手機放進口袋。不禁問自己,秦子安,你還想自作多情到什麼時候?
她今天回來不是來看你的,只是還戒指,是跟你斷絕關係的,你還存在什麼幻想?
簡直就成了個情種,忘了你怎麼夜夜笙歌不在乎女人的了?人就不該有真心,誰他媽的先動感情就是誰倒黴。
你要好好過,要看着那個女人怎麼後悔,看她怎麼帶着孩子一個人生活。
兩個人正吃着飯,眉姐的另一個手機響了,那個手機只有一個人會打,是安市長的專線。
忙接了起來,裝作很驚喜地問:“你回來了?”
“嗯!”對方深沉地哼了一聲。
“我馬上回來?”她又問。
“嗯!”
“你在哪兒?”他問,一般他很少問她的行蹤,只關心她什麼時候能回去,什麼時候和他睡覺。
安市長沒說,卻總覺得梅眉有點不對。她好像比以前愛笑,有時候會像個談戀愛了的小女生。
他不禁猜測,她是不是揹着他在外面找男人了?
量她也不敢,早警告過她,他喜歡女人乾淨點。以前怎樣無所謂,跟了他還敢跟別人,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做她這一行的,不都圖錢嗎?他養着她,給了她那麼多物質,她應該滿足吧。
“我在外面吃飯,你也不陪我,我無聊死了。你吃了嗎?”梅眉若無其事地說。
一般秦子安和她在一起時,他來電話,秦子安都不說話,怕給她添麻煩。
“現在回來。”他說,也沒回答吃了還是沒吃。
他這人話少,有時還陰晴不定,梅眉已經習慣了。
“好!”她乖乖地說,掛了電話。
“今晚我就跟他說懷孕的事,但願一切都順利。”她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尋求秦子安的鼓勵。
“會的,眉姐,注意態度,別讓他看出來。”
“嗯!你等會兒吃完飯就到眉姐那兒去吧,他今晚還不一定會過夜,就算過夜我不回來,你一個人也比呆在家裡好些。”
“不用管我,你趕緊回去吧。”秦子安站起來說。
送她出門,她今天車限牌,他又不能送她,只得到路上給她攔了輛的士送她走。
安市長點了一支菸,靠在窗戶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吸着,看窗外。
梅眉回來時是一個人,沒人送她,不過這也不能說明她就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她拿出鑰匙打開門,安致和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親愛的,讓你久等了。我還以爲你明天才能回來呢,沒想到今天就回來了,可想死我了。”梅眉嬌嗲地說着,花蝴蝶似的飛進他的懷抱。
“給我看看,是瘦了還是胖了?”她捧起他的臉,仔細地瞧了瞧。
“看來是沒想我,臉又大了一圈兒。”她撅起小嘴說。
“說,這次給我買什麼了?”她繼續撒嬌,這是她作爲晴婦的本分。男人養着個晴婦,除了圖身體上快活,就喜歡那種控制一切的感覺。
眉姐深懂男人心,知道怎樣才能讓他覺得她是個十足十的小女人,好一直疼着她,捨不得她。
“給你買了一件衣服,等着。”安致和說着,從包了掏出了一件旗袍。
是一件藏藍色的旗袍,不光顏色老舊,連樣式都很老,根本就不適合梅眉。
“喜歡嗎?”安致和問。
“喜歡,你買的東西我都喜歡。你是誰呀?安大市長,眼光是非常獨特到位的。”再不喜歡的東西,梅眉也不會說不喜歡,她得哄着他開心啊。
尤其是今天,她要先把他哄暈乎了,再說懷孕了,這樣纔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跟這老狐狸鬥,可沒那麼容易,全市多少大事小事,他都能搞定,她的小心思可不好瞞住他。
“穿上。”
“嗯!”
梅眉拿起那件旗袍,躲起來去換。
就算和他親熱再多次,她還是從不肯在他面前換衣服上廁所什麼的。她是晴婦,和正牌妻子不同,糟糠之妻不下堂。晴婦要是失去了神秘感,還有什麼市場可言?
“就在這裡換。”他還是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目光卻沒看着她,而是看着她手上那件旗袍。
梅眉忽然覺得,這件衣服對他來說不一般,今天他好像本身就有點不對勁。
她只得在他面前把衣服一件一件脫下去,安致和似乎陷在了思緒裡或者回憶裡,並沒對她刺裸的身體感興趣。
他的眼睛始終盯着老式旗袍,眨也不眨一下。
她換好了,這旗袍穿到她身上倒顯得有點瘦,緊繃繃的套的難受。
安致和好像也不以爲意,審視着她的臉,百看不厭似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臉頰,一點點地摸。
完臉,把她的頭髮全部攏到而後,幫她在後面攏成一個髮髻的樣子,再次審視她。
“漂亮!很漂亮!”他說,猛然摟住了她,滾熱的脣貼上她的嬌脣。
“小杜鵑,想我沒想我?”他問,聲音中竟透着幾分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