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天心小弟弟,你慢些,你慢些,咱骨頭軟不經摔,你大人大量放過我行不?”
“滾你妹的!少廢話,快說!”
嚇得沈東一愣一愣的,乖乖縮回頭,賊眉鼠眼的樣子看着天心厲聲道,瞳仁裡的怒火燃燒起來,像頭要啃人的獅子。
“愣什麼愣!找死!”又是一腳踢上去。天心看見這個王八蛋就十分不爽。
“好,好,別介,也得讓我找找不是?”趙二在上面捂着手指直髮笑,他想不到連自己都對付不了的傢伙,天心幾句話就將他搞定了。
空氣中時不時飄來一陣涼爽的風,可比先前在洞穴內舒服多了,微風輕輕揚起所有人的頭髮,拂過每個人的臉頰。天心擡頭看看天坑上空,懸崖峭壁上均是厚厚的綠色植被,不知何時起,天空中突然飄起一層白霧,愈來愈濃。
“我記得,我記得……”沈東圍繞整座榭臺轉了一圈,不時疑惑着,嘴裡嘀咕“我記得是這裡啊,怎麼會不見了呢?明明有個鑰匙孔的……”
“鑰匙孔?”
“對。”沈東聽到天心大驚小怪的聲音,像是責怪他孤陋寡聞,不過很快兩人便正常了。
沈東告訴大家,這鑰匙孔是尋找秘圖的關鍵,據他們族內上一代人老的不能再老的人相傳,只有先找到一部分神兵秘圖的人,纔能有辦法開啓機關。也就是鑰匙孔。
而裡邊的東西便不得而知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要說找到這神兵秘圖的人,在場的只有趙二和天心見證過,加上師爺,一共也只有三個人,可那一部分神兵秘圖上也並沒有說下一部分秘圖的機關在哪裡啊。
上邊所有的信息,經過趙二和幾個朋友仔細研究,也只有透露着八卦田這一點訊息。
難道是師爺拿走了?
趙二不禁思忖,而後立馬打消這個念頭。
因他什麼都沒拿走。離開之時,也是獨自離開的,這一點於天心來說再清楚不過,當他返回去準備助師爺一臂之力時,卻已經發現那兩隻老虎已經完全斃命了。
天心有些不耐煩,一把揪起沈東的領子,吼道,“你小子是不是隨便編了瞎話欺騙老子?”說完,左手還不忘握成拳頭,那嚇唬人的姿勢似真能將他殺掉。
一旁的鬼嬰也怒瞪他一眼。
可這麼一來,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他們在發現第一塊神兵秘圖的地方沒有搜索完全,很可能落下一些細節,由於當時緊張的情況忽略掉了;其二,問題就出現在那個盜出來的幻音寶盒,當中神奇的構造早已讓人瞠目結舌,既然神兵秘圖的殘卷可以在當中找出,那也說不定沈東說的鑰匙也可能在其中某處狹小閣樓間藏着;至於其他可能性,沈東的說謊,他應該不會說謊。
這麼一來,天心拿起刀子已經架在了沈東脖子上,沈東一個勁兒地喊爺爺,渾身顫抖着,說自己說的全部都是實話,不信,你可以將我殺了。
而趙二一邊察言觀色,並未發現沈東有什麼意外的徵兆,但如果說這個人城府深得讓人摸不着,以他的年齡倒還不至於,又一邊微微皺眉給天心迴應,天心一看即可明白了,多年的默契已讓兩人能夠在一些細節鑑別上如魚得水。天心的刀子滲出了血液,只要他輕輕一割,沈東的命完全可以消失。
正當所有人迷惑之時,希兒走了下來,她望着那榭臺一側後面顯示了濃厚的興趣,先是撥弄開那些繁雜草簾,而後仔細觀察着,最後目光停留在了一個隱約有刮痕的地方。
“你們快來看!”
一聲驚叫,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鬼嬰扶着受傷的趙二一步一步走下階梯,令人驚訝的是,那處位置在用刷子清除掉表面的一些裂痕之後,那圓形的標記立馬顯現出來。
沈東大喊,“我的媽呀,就是這裡,就是這裡。”
控制不住直接向裡一摁,果然,上方哐啷一聲,出現一道縫口,天心往裡找到着力點扳住使力向外一拉,榭臺一側的石牆立刻倒閉下來。期間夾雜着細碎石灰飛舞起來,所有人慌忙閃開,漫天的模糊令人看不清眼前的狀況,爲了保險起見,趙二一閉上眼睛便呼喊着往後退,誰知那石灰越來越多,感覺就像是從那榭臺裡邊不斷噴出來一樣。
期間,天心捂嘴一摸身後的沈東,空蕩蕩的,大叫一聲不好,我們上當了,快跑!
話音剛落,那榭臺後邊突然射出幾道冷箭,若非是躲閃及時,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就連趙二也在一旁唏噓,大罵什麼破玩意兒,怎麼這麼多陷阱?
石灰越積越多,儼然升到了空中,下面一堆霧茫茫的,所有人不停咳嗽着,一跑到乾淨地方,便聽到有人打了一聲口哨。
鬼嬰意識到不對,先前一直隱隱覺得怪怪的地方突然襲起一陣風,而後黑壓壓的一片,卻聽無數密集的鳥叫聲傳來,令天心耳中一陣壓抑,來不及擡頭,便隱約看到地上愈來愈多的陰影,鬼嬰尖細的嗓音一喊,快趴下。
幾乎所有人便趴了下來。
趙二觸不及防,本來身體就有傷,加上手指的劇烈疼痛,這下突然趴倒在地上,手指難免與地面摩擦,頓時疼痛極了。反觀是希兒,就像個傻子一樣,不但沒有趴下來,且擡頭微笑着,望着那一片又一片成羣結隊的烏鴉,將本是白天遮蔽成傍晚陰暗的顏色,更顯陰鬱,它們在天空飛來飛去,眼看着就要衝下來,希兒也不害怕。
真正到了緊要關頭,天心擡頭一看,神色緊張極了,他生怕希兒出什麼事,立刻站起來撲了過去,將希兒推倒在地,一邊將自己身體向上翻涌,儘量遮擋着希兒,一邊着急地說,“希兒,你傻啊!那麼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
直到聽見身後那些烏鴉飛掠而來,天心立馬埋頭下去,死死裹着希兒。
頓時,狼哭鬼嚎,怪聲飛叫,像一場哀樂典禮盛大演奏起來,趙二身體胖胖的,受傷也重,那羣烏鴉下來,纔不管你是人是鬼,直接一陣狂噬,天心屁股撅得最高,褲襠都被烏鴉的尖嘴叼爛了。
鬼嬰身體嬌小,除了受了些驚嚇,沒什麼大礙,希兒先前很是反感天心的關心,試圖去反抗,但實在因爲天心壓得太緊了,一時也只好這樣。
約麼十分鐘過後,林間四周不知傳來何處聲音,那聲音再熟悉不過,就是那個畜生敗類沈東的。
一陣大笑,十分囂張地聲音:“你們人多又怎樣?還不是被我沈東玩兒得團團轉?呵呵,小爺也跟你們玩夠了,走嘍。”
“沈東!”希兒反應最顛烈。
那人咦了一聲,隨後笑起來:“喲,原來希兒姑娘,失禮失禮,日後如你想我了,我不介意再多陪你幾日……”
說到這兒,天心再也聽不下去了,吼着“沈東你個千年王八蛋,老子遲早有一天好好收拾你!不宰了你誓不爲人!”
這之後,沒有一絲迴音。
空中的烏鴉像晴日裡的烏雲一般瞬間散去。
顯然,沈東逃走了,剛剛那口哨聲便是他釋放給那些烏鴉的信號。
這也怪了。爲什麼那些烏鴉那麼聽沈東的話呢。
“不用了!”希兒猛地一推,正眼看都不看趙天心,往前走了幾步,趙天心正想問她去哪裡,她孤寂背影如空中飄零的落葉般楚楚哀憐,透着隱忍不堪的情緒,卻仍舊堅強地說,“天心,不用你自作多情了,我的侮辱,我自己去尋。”
“希——”
天心一步上前,正想喊住她。
希兒則背對着身子擺擺手:“天心,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她眼角留下了晶瑩的淚水,越往前走,淚水越是肆無忌憚地往下掉。她沒有低頭,沒有像一般怯懦害怕的孩子低着頭,只是她的身影在林中更顯消瘦了。
微風襲來,捲起她輕薄衣裳,淡淡肆意。
趙二右臂攔住天心,神色掙扎:“就讓希兒靜靜吧,她需要時間。”
眼瞅希兒一個人越走越遠,孤單的身影就要漸漸消失在密佈的綠林中,天心一把拉過鬼嬰,神情懇求地說:“鬼嬰,天心哥哥沒求過你什麼,你能幫我照顧好你的希兒姐姐嗎?”
鬼嬰點點頭。
“還有,你告訴她,我天心只愛她一人,無論天涯海角,都會去找到她。”
鬼嬰笑笑,嘟了一聲:“天心哥哥,你太不懂女孩子心思了,你知道你的話有多虛空嗎?”
天心搖搖頭。
“很多時候,女孩子要的不僅是一個承諾,更是無時不刻地守護啊!”
“可——”天心搖搖頭,“剛剛你也看到了,你希兒姐姐一看到我就表現出強烈的不適應和反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她是在怪我,怪我沒好好保護她,我知道她是怪我的……”
一聲嘆氣,空氣中似所有的陰鬱紛沓而至,積聚在天心大腦四周,暈眩着,遲遲不肯離去。
爾後天心交付給鬼嬰一些事。鬼嬰擁抱作禮,依依不捨離開了。
此時的空氣大爲好轉,那些石灰蕩起的煙霧慢慢沉澱下去,一片荒草地上像被刷了一層白漆,他跟着趙二走向前,來到榭臺,趙二蹲着身子已經仔細清理出一塊,露出一個圓形的鑰匙孔。
“給,用這個試試。”天心摸摸懷,掏出一條舊黃銅色吊鏈,叮鈴一聲,上邊還佩戴同色款的鈴鐺。
一看那條劣跡斑斑的吊鏈,趙二驚叫一聲:
“你怎麼會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