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你快下來吧,俺命大着呢,哪這麼容易出事兒!”而我聽到二哥沒事,沒有反駁,稍稍安心,也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墜落的過程中,我的身後彷彿觸碰到了什麼東西,可下降速度太快了,絲毫也沒注意道。只當我看到二哥,再瞅瞅四周的環境,一陣唏噓。
下邊的環境絕對出乎我的意料,本以爲這墓葬裡邊肯定是個什麼方方正正的空間,晃起電筒才發現,我們好不容易打開的,只不過是一個距離對面石牆僅有五米的甬道,而在我們的左側和右側,分別都是一條黑漆漆的路。
“搞什麼搞嘛,剛剛還覺得二哥你在下邊摸到了什麼寶貝,才大聲喊叫的,寶貝在哪兒呢?”我伸手指指四周,聳聳肩。二哥樂呵呵的笑,一副無辜的樣子,眼睛瞬間向龖上翻起,做鬼狀:“我不裝神弄鬼的,你會這麼快下來嗎?你回頭看看我們下來的地方。”
“什麼?”在我無厘頭地提出疑問之後,驚叫了一聲,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跳的過程中還隱隱察覺有什麼東西拽了自己一下,令我絲毫沒想到的是,那牆壁上竟然懸掛着一具骷髏,猛地一眼看去,還以爲是隻惡鬼呢!它瞪着大大的眼睛彷彿看着我,而我也緊緊地盯着他,生怕那東西突然甦醒過來。
我從小就怕這東西,夜裡睡不着的時候,常常將自己塞進被窩裡,蒙着被子使勁壓緊,有時身後一陣涼風吹過,我便嚇得半死。雖然長大以後,膽子逐漸膨脹起來,但猛然間看到這東西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幾乎是一瞬間,一個箭步,我慌忙躲到二哥的身後,一邊伸手摸摸身後的衣服——那處剛剛骷髏手指劃過的位置,我只覺得屁股癢癢的,使勁摸了摸,剛開始還沒什麼,幾分鐘後便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我仔細端詳着那骷髏,更爲離奇的是,那些白花花骨頭架子竟然空蕩蕩的在空中掛着,絲毫沒有表情,也沒有異樣,卻似有意無意的擺動,仔細一聽,還能聽到它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瞅着我這般膽小如鼠的樣子,二哥突然哈龖哈大笑:“你這個臭小子,說嚇嚇你吧,又不知道什麼法子,剛剛進來之前就想着你會害怕,沒想到你真就害怕了,哈龖哈!”
隨後他轉頭看了一眼師爺,繼續說:“那不過一具白骨子,有什麼可怕的?嚯,出去記得千萬別說你認識我,如果我那一幫哥們知道我有這樣一個膽子小小的表弟,都還不笑掉大牙,還不如那街面上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膽子大呢!”
去去!我瞪了他一眼,最受不了那副得瑟的樣子,偏偏還真就上演了,我心裡恨得牙癢癢,心想祝賀他成功走進了發財的第一關,最好找到金子的時候就能將他的嘴脣塞滿,最好堵死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屍身很奇怪,兩隻胳膊折成90度,空洞洞的眼睛如同殭屍。我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在進來之前隱隱地聽到那瓦當之後有一些聲音,原來是這個東西搞的鬼啊,可,它動力呢?總不能這麼一個毫無生命力的東西,突然伸出手來摩擦牆壁吧?
“二哥,你有什麼發現?”看着他似有所思的樣子,我轉開話題。但他也搖搖頭,似乎也不明白其中緣由,幾乎是同一瞬間,我們都扭頭看向了師爺。
這個神秘又來歷不明的傢伙,在某一瞬間似乎就是我們的百度全科。
“其實就是古人的一些小伎倆,沒什麼可驚訝的。”師爺的聲音不緊不慢。
這倒也奇怪了,如果僅是個如此簡單的甬道,那爲什麼還非要在洞口那幾塊石板上設計那麼兇險的陷阱呢?一塊不夠,還要加一塊,若不是急躁的二哥將其搗碎,估摸着我們還要花一番功夫。
稍稍休息了一陣,師爺拿起火摺子使力舉過頭頂,整個四周的空間內頓時被火光照得一覽無餘,再往前看,前面沿路每隔幾米都有一個木架支起來的火盆。師爺隨手扔了一個火摺子上去,其內立馬焚燒起來。發出霹靂巴拉的聲響。
那甬道十分深長,前面又是悠遠的漆黑一片,所以我緊緊拽着二哥的衣角,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丟了。二哥看着一副怯怕模樣的我,一改之前的嘲笑,伸手握緊我,小聲說:“天心,記得千萬跟着我,這裡邊鬼的很,如果有聲音,你千萬不要回頭,知道嗎?”
“知道嗎?”那聲音迴盪在陰深冗長的甬道中,奇怪的是,二哥明明是很爺們兒的嗓音,迴盪過來,卻如一個陰柔女子的腔調。
我悻悻地點頭,小心跟在二哥寬大的身體身後,手中的力道握更緊了。
甬道兩旁皆是摸起來光溜溜的牆壁,上邊描繪着一幅幅古畫,因爲年代久遠,有些已經模糊不清,我認真看了看,上邊的文字,大概都是描述秦代儒家盛世之時,小聖賢莊掌門及其弟子教學授課的情景,像詩書禮儀,樂器音律,騎射刀劍等等,各類各樣的形式層出不窮。有的小孩兒規規矩矩的坐在學堂之內,看着講桌上的先生;有的學生敲打手中的樂器,閉目癡呆的樣子似神情陶醉。
甬道的地面由大塊的青石鋪成,看似崎嶇不平,腳下卻是尤爲夯實的平地,只是越往前走,那路越是狹窄,連兩旁的火盆也漸漸沒有了,那感覺像我們走了一條死路。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之後,狹長的甬道開始不間斷地轉彎,可我總覺得先前走的那條長路不是一條直路,倒像是圓圈彎彎曲曲的。期間,二哥用耳朵貼到牆面上,希望找點什麼東西出來,他說:“一般古墓中像類似這樣頻復彎路的甬道很少見,既然能進來,我們又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如果不是迷宮,那說明在我們身邊肯定有機關。”
可他無奈地找了又找,比如無意中看到一幅圖上的人物有些怪異,哪個人的面孔不對勁,伸手過去就是一陣亂摸,他倒是不客氣,跟被窩裡摟着自家的媳婦一樣,但那些圖畫畢竟不是活人,不會親口告訴你真正的秘密所在;但如果是活人,估計我們這三個全要犧牲在這裡。
不得不佩服二哥的勇氣可嘉,愣是屏着一顆勇敢而執着的心,走一會兒摸一會兒,估計所有的圖畫都讓他摸遍了,可還是發現不了任何實質上的可疑痕跡。
無奈,我們還是得往前面走。二哥也徹底放棄了。
路中央的時候,四周隱隱吹進一些風來,纏繞在脖子上似一隻鬼手悄悄撫弄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