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看着趙公明的銀鞭對着他劈斬過來,不閃不躲。
趙公明是天界的護法元帥,當年張天師煉丹之時,他守在門口,等到張天師練就神丹之後,憐憫他的苦勞,便將神丹分他一半,而這一半的神丹,便讓他神異無窮,配合龍虎山的法術,能夠驅雷御電,呼風喚雨。
一鞭劈下,也足以有掀山倒嶽之威!
蘇陽眼見這趙公明打下,身上放顯出黃色光華,霎時間趙公明便覺手中銀鞭擊在蘇陽身上,卻如同陷入茫茫大漠之中,上下左右毫無憑依,自身又恍若一砂礫,被這黃光一卷,手中銀鞭已然不見。
這正是蘇陽修煉“五龍蟄法”“九霄神化內景策文”“玄真經文”“五臟廟法”種種法訣,糅合在一起形成的五色神光,近來又修三元八會創世法訣,連同西番的瑜伽法門,五色神光原本的五行生剋上又有了顛倒夢想之能,現在已然算是天下間少有的奇異功訣,無論是神仙法寶還是五行元氣,蘇陽只要一刷,全能拿下。
像是趙公明的神器,不過是神職的衍生,而蘇陽的玄真經文,玉佩金璫,是創造神職的法訣,將他的東西收過來,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好本事!”
趙公明神色冷然,一時失手,讓他十分惱怒,雙手結印,將手中的金元寶祭起,對着蘇陽當頭砸下!
金元寶和銀鞭,是他作爲財神ꓹ 執掌神權的法器,兩者和他皆爲一體ꓹ 特別是這手中元寶,雖然巴掌大小,卻有金山重量ꓹ 一經放出,迎風而長ꓹ 意欲將蘇陽壓在山下。
蘇陽身上黑光一閃,正在半空中的金元寶如石擊水ꓹ 杳然無蹤。
兩番全力出手ꓹ 兩番稀裡糊塗的失手,趙公明當下失了本色,金元寶和銀鞭是天庭所賜,如同關聖帝君的青龍偃月刀一般,有神異威能,但是當下稀裡糊塗的失去,一下子讓他的依仗少了許多。
“錚……”
蘇陽手中翻動金幣ꓹ 忽而彈起,又伸手接住ꓹ 看着趙公明笑道:“財神爺還有何等招數ꓹ 大可一併用來ꓹ 倘若現下不用ꓹ 便沒有機會再度用上了。”
蘇陽言語輕視,讓趙公明勃然大怒ꓹ 握拳而上ꓹ 自然有風雷之聲ꓹ 撼嶽之勢,對着蘇陽打將過來。
他作爲天庭四帥ꓹ 豈容蘇陽開口輕賤?並且他自認爲自身法力威能,並不遜色關聖,便是失去手中法器,也能和蘇陽一較高低。
至於那五色光芒,不過蘇陽手段,小心謹慎便是。
蘇陽瞧着趙公明以拳頭打來,不由一笑,手中五色流轉,金元寶在此顯現,手中執拿金元寶,反手對着趙公明的臉上糊去。
趙公明這一次出手,本就留着幾分力氣以作變招,小心的瞧着蘇陽變化,但是自己的金元寶忽然出現在蘇陽手中,又是迎風而長,這讓他措不及防,在這兔起鶻落的一瞬間,金元寶便已經砸在了他的身上,鎮住了他的天靈。
“玉佩金璫,天子封神!”
蘇陽扯着趙公明的臂膀,另一隻手插入到了趙公明的胸膛。
趙公明登時雙眼驚愕,呆呆的看着蘇陽。
蘇陽的手沒入到了他的胸膛裡面,並不曾傷害到他的肉身,但是趙公明卻感覺的到,自身更爲重要的東西被蘇陽攥在了手中,而隨着蘇陽右手抽離,趙公明瞧着自己的胸膛之中,那金燦燦的紋印,那玉色的字芒,與此同時,趙公明清楚的感知到了,自身喪失了原本對於財運的掌握,失去了天庭四帥的神職,也失去了自身的一切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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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幾乎就是一個遊魂野鬼。
“上蒼啊……”
趙公明雙眼茫然,出聲感嘆。
“我還不是上天。”
蘇陽看着趙公明,言語憐憫,說道:“只不過在修行之初,我就站在了你們難以企及的高處。”
元始天王的玄真經文,玉佩金璫之道,這些皆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東西,便是天上的天神,人間的遊仙都會動心搶奪的東西,在蘇陽修行的一開始便擁有了,而隨着蘇陽修行,服用蟠桃,現在依然能夠動用經文妙處,他們這些擁有神職者面對蘇陽,法力也好,神職也罷,隨時都能被蘇陽轉用。
並且神職者的力量,源於元始天王用玉佩金璫之道創造,兩者份屬同源,卻又不在一個高度,蘇陽在更高處,而趙公明在低處,趙公明對蘇陽揮拳,如同一個凡人,對着山崖上面的人揮拳,除了累到自己,山崖上的人絲毫無損,而山崖上的人扔一塊石頭,對他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你要殺我?”
趙公明看向蘇陽。
“我不必殺你。”
蘇陽看着趙公明,淡淡說道:“不過,百年之內,你也不會出現在三界之中了。”話畢,蘇陽伸手一招,趙公明的魂體如流,遁入到了蘇陽掌心之中,五氣混合,最終隱匿不見。
“陛下。”
陰隱客看到蘇陽封印了財神,頓時驚慌起來,看向蘇陽,說道:“財神是天庭四帥,您和他敵對,無異是和整個天庭相對,倘若天庭震怒,風雨雷電一併施行過來,那麼人間勢必災劫連連,還望陛下爲百姓考慮,謹慎行事。”
天庭執掌天權,掌控天之機能,乾旱,洪水,山火,瘟疫,種種劫難若是施加在人間,足以讓百姓民不聊生,人間災禍綿綿,陷入內亂,在百姓們生活不下去的時候,便會揭竿而起,更換社稷主。
“若他們敢來,朕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天子封神!”
擁有玄真經文,諸天上神面對蘇陽,不過是養料,他們所代表的的星宮也好,神權也罷,都是用玄真經文創造,蘇陽將這些神權收攝,便足以讓他們墜入凡間。
“陛下!”
賈奉雉終究是人間仕子,聽聞當今聖上要和神仙作對,面色蒼白,說道:“天庭神仙所言,該是天命,這天命不可違……”
“賈奉雉!”
蘇陽開口,呼喊賈奉雉之名,叫道:“你把手掌打開。”
賈奉雉聞言,猶豫,而後將自己手掌打開,目光也隨之看向了自己掌心。
“你是否相信,自己的一切過去將來,都在掌心註定?”
蘇陽問賈奉雉道。
賈奉雉看着自己的手心,在掌心上面有三條線最爲明顯,他的妻子曾經在洞房花燭的時候,牽着他的手,說這三條線裡面,一條是婚姻,一條是壽數,一條是功名。
賈奉雉手中三條線一路到底,十指指紋皆是螺紋。
這是從一而終,大富大貴之相。
這一切若當真是冥冥註定,那麼在人間的生活不過就是一場幻夢,早就被安排好的,在人間的生老病死,酸甜苦辣,乃至自己的喜怒哀樂,全都是一場空。
蘇陽伸手抓着賈奉雉的手,將他的手握成拳,問道:“那麼,你的一切是被誰掌握着的?”
賈奉雉看着自己緊握的拳頭,豁然醒悟,說道:“命是自己掌握着的!”
“不錯!”
蘇陽看着賈奉雉,笑道:“一切選擇,全都在你,命是自己握着的,成仙還是做官,也都是你自己決定的,想要如何走,都要看你自己。”
神仙也好,命定也罷。
選擇是自己做的。
蘇陽順應命數,是因爲黎民百姓在齊王的統治下受苦受難,而蘇陽有本事終結這一切,蘇陽逆反天宮,忤逆玉皇,一方面是因爲他被綁在了西王母這邊,還有是因爲玉皇天尊所做的一些事情,讓他不能苟同。
比如杭州之時的羅剎鬼王,如果當真逆亂二十四氣,那麼對天下百姓來說,完全就是天大劫難。
“財神被我拿下了,天宮要來問責,也只是前來問我,你們一切正常便好,無須太多顧慮。”
蘇陽看着陰隱客,笑道:“我便去了。”
話畢,蘇陽身影在這梯仙國內,天桂仙宮之外消匿不見。
陰隱客目光看向蘇陽消失的方向,沉默片刻,轉過身來,對郎英說道:“走吧,我們回到宮中。”今後百年,陰隱客也不打算出山了,天庭和人間如何,也同他們不相干,百年之後,蘇陽也應該從皇帝的位置上面退下來了,那時候應該另有一番境遇。
“師傅。”
賈奉雉看向陰隱客,行禮叫道。
“能否拜入我們山門,還需要看你的本心,我們尚且有兩道試煉,若是你完成了,自然便讓你拜師山門之中。”
陰隱客對賈奉雉說道。
賈奉雉聞言,行禮答應,修煉道經,本就是內心堅定,賈奉雉並不意外。
陰隱客輕輕點頭,帶着郎英,賈奉雉兩個人走入到了天桂仙宮之內,隨即便打開了天桂仙宮的大陣,陣法流轉,內外的時空也便割裂開來。
蘇陽身影忽顯,看到如此,方纔再度離去。
在這之前,蘇陽將財神擒拿,卻並未抹去他的魂魄,而是將他封印在手中,同賈奉雉說話的時候,便將趙公明封印在了賈奉雉的身上,現在的賈奉雉進入到了大陣之中,依照賈奉雉的時間觀念,也就是一天之後,便會重新回到人間,等到那個時候,已經是百年之後。
也就是在賈奉雉這一天的時間裡,只怕不會發現自己胳膊上多了一個紋身,而這個紋身便是封印的趙公明。
百年之後,西王母也玉帝也當較出高下,蘇陽也應當修行有成,那時候的趙公明出來,蘇陽自有裁斷。
竹山縣這邊已經落過大雪,尚且不曾融化。
蘇陽從天桂仙宮中飛出來後,便感受到了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寒意,四下裡也是白茫茫一片,天桂仙宮所在的山頭,是在窮鄉僻壤之處,周圍也並無鬧市。
“難得離開京城,不妨四處轉轉。”
蘇陽心神開闊,內丹同天上星軌相合,在心念轉動之間,整個人已經浮空而起,隨即身影飄飛,便落在這滿天星斗交織的銀河之中,蘇陽的身下並無船隻,是牛郎星的力量,讓他以肉身徜徉在星河之內。
周天星斗交織,萬千星光繁饒,蘇陽在這星光之中容身閒行,隨着星斗運轉,星河翻涌,任意西東。
天上星辰,南鬥掌生,北斗注死,二十八星宿護佑四方……
蘇陽徜徉在星河之中,牛郎星辰轉動,這些星官們在天庭中的竊竊私語,也別蘇陽聽了過來。
“九王子已經拿着玉皇詔書下界……”
“陰天子之事,事關重大,九王子身邊有那一位護佑,此行應當萬無一失。”
“玉皇大天尊前往西方,去見西方彌勒……”
在星河之中徜徉洗練的蘇陽,不知不覺便聽到了許多消息,這些消息朦朦朧朧,來源駁雜,就像是在鬧市之中,偶爾聽到了閒言碎語,但是對蘇陽來說,這些閒言碎語很有意義。
拿着玉皇符詔的九王子已經下界,並且有人暗中護佑。
玉皇大帝前往西方會見彌勒,隱約之中,蘇陽自覺此事同他有關。
彌勒佛,未來佛。
蘇陽同彌勒佛兩個人得競爭不知不覺,已經白熱化了,倘若是大乾王朝最先邁入到了未來,那麼未來佛便是蘇陽,倘若是彌勒帶着西方邁入未來,那麼彌勒佛自然便是未來佛。
彌勒佛高深莫測,又是西番佛教之主,現在的他知道了蘇陽的打算,若是他施行起來,西番的變化之快,應該在蘇陽這邊之上……
“我不過也只是一個實行者罷了……”
蘇陽搖搖頭,沒辦法控告彌勒抄襲,並且這種事情,只有推廣,哪裡來的抄襲之說,西番百姓能夠如此得到好處,也是好事。
“救命啊……”
正在徜徉之時,蘇陽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吶喊。
整個人在剎那之間睜開眼睛,人和從星河之中飛躍而下,睜眼之間,蘇陽便發現自己到了河南南陽。
“姬兄,原來是你……”
蘇陽看到呼救之人,不由笑道。
這個人,蘇陽曾經幫襯過,那個時候,蘇陽尚且在青雲作爲城隍,而他只是一個過路書生,陪着蘇陽和顏如玉走過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