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曾經看到一個故事,聲稱一個鬼在一家中作惡,而家主剛好有火統,便以火統對鬼開了一槍,鬼應聲而散,後來用此事請示道士,道士說鬼物乃陰氣也,火統裡面積蓄火藥,迸發乃陽雷也,陽氣震懾,能闢陰鬼,故鬼物魂飛魄散也。
或許現代社會沒了鬼,就是因爲槍械多了?
當然,此故事笑笑便可。
喝酒之後,血氣發散,鬼物輕易不敢近,這話說來荒謬,卻當真有理,而這火統能闢鬼,恐怕是嚇到了,煙花能夠讓白蓮教的人落地,則恐怕是驚到了他們的術法。
無論如何,既然有人提點,蘇陽自自當做好準備,暗中將此事說給了劉尚書,他原本是太守,成爲了戶部尚書之後位高權重,由他來做此事,暗中購買菸花炮竹,只說是爲了慶祝。
鐘山轉勢之事也在有條不紊的準備着。
這一日上午,蘇陽將工部尚書召在身前,對他說了水利之事,督促他修建水利,不僅是爲了抗擊洪水,更是爲了灌溉農田,如此即便是遇到了大旱,也能有辦法運水澆田,確保糧食收成。
“孤在民間私訪之時,遇到一江湖異人,他打造一泵,喚做水錘泵,能夠將江湖之水引入高山之上,若能以此來修水利,建溝渠,即便是乾旱之地也應當能有所緩解。”
蘇陽將水錘泵的圖紙,以及自己用神筆所勾畫出來的水錘泵都拿出來給了工部尚書,讓他酌情使用,再說其他的東西,就有些外行指點內行,蘇陽也就不說了。
在棲霞寺的時候,蘇陽聽到陳摶所說,是開春時節,雨水不絕,而後乾旱連連,現在就算是用龍脈暫替,也難保今後會有乾旱時節,因此應當早做準備,若是在地表修建了穩定的水利工程,只要沒有天災人禍,憑藉傳出的一些蘇陽穿越前所知的種植知識,以及千百年來農民智慧,必能將靠天吃飯的農田,變成旱澇保豐收的良田。
將此法逐漸推廣,也能讓百姓得利。
工部尚書見此水泵,只要接水,就能夠將水濺射數丈來高,端是神奇,自信有此水泵,逐個修階,必能構建水塘水渠,爲民謀利。
離開了瑞王府,蘇陽向着陳宣的府邸中走去。
自從蘇陽拿下陳宣之後,也並沒有打入牢中,不過是將陳宣府邸中的人全部撤換,換上了衙門的人,要他們看着陳宣,不允許陳宣離開府邸。
“世子在做什麼?”
蘇陽來都門口,詢問侍衛。
“秦淮的葉生來了,世子和他回房了。”
侍衛回答道。
“葉生是誰?”
蘇陽問道。
“就是秦淮唱戲的葉生,長得嬌柔美麗,聽說世子和他相好很長時間了,以前就經常去那裡,葉生也經常拿着河豚魚做招待。”
侍衛顯然是做了功課的,對葉生和世子兩人關係調查的清清楚楚,蘇陽一問,便將這些全部說出來了。
蘇陽聽聞此言,一時無語,當今世道,男風興盛,此種行爲不足爲恥,便如同《俠女》篇目中的男主,便是和一男狐妖勾勾搭搭,再比如《男妾》篇目,所說的是揚州一人賣女爲妾,此女子長得面貌十分美豔,便有一人買之爲妾,夜裡方知是男兒,正在不知應該讓此人去留之時,有同年拜訪,聽聞此事之後,原價買走。
蒲松林自我評價,倘若遇到知音,便是美女也不換,這個賣妾的人將男人打扮成爲女人,實在多此一舉。
只是蘇陽沒想到的是陳宣相好的“葉卿”竟然是唱戲的葉生,也是那個每天都要買河豚的戲子。
原來那時候買河豚就是爲了招待陳宣?
蘇陽在庭院之中渡步,賞玩這裡庭院中的景色,如此過了盞茶功夫,陳宣從房中走出,看到蘇陽之後面色一沉,顯然不想要和蘇陽多說話。
臭弟弟。
蘇陽見陳宣這模樣,輕輕搖頭,說道:“孤昨夜見過了趙長青,也在昨夜,孤讓他離開了。”
“什麼?”
此言一出,果然是讓陳宣不能淡定,看向蘇陽,極爲震驚,顯然是料想不到,對方在昨夜居然將他這邊最強的趙長青給放了。
趙長青走了怎麼不帶我?
這個疑問隨即在陳宣腦海中形成。
“孤寫了一封信,由他交上去。”
蘇陽看着陳宣,說道:“至於你嘛,暫時就在金陵這裡了,倘若你爹派兵打來,孤第一個颳了你祭旗。”
陳宣是齊王最喜歡的孩子,能夠讓陳宣來到金陵組建六部,足以見齊王之心,便是想要在這裡培養陳宣,而後繼任皇位,現在蘇陽拿到了陳宣,便將他囚禁在這裡,以此來讓齊王不敢妄動刀兵,至於這是否會激化矛盾……‘陳陽’和齊王之間的矛盾本就不可調和。
“你將我當成質子?”
陳宣聽蘇陽如此說,聲音尖啞,瞪眼對蘇陽說道。
“不錯。”
蘇陽看着陳宣說道:“孤也不限制你和齊王通書信,只是書信內容,必然要先過孤手,平日裡一日三餐,我們自然供應,只要你不惹事,在這裡的待遇應當不錯……孤也讓那個人住進府裡面,由他陪着你,若是碰到河豚,也送你幾尾。”
蘇陽將今後陳宣的住宿條件,生說水準都給他說了,相信有葉生陪着,有河豚吃着,在府中也能過的開心一些。
“你怎麼能拘禁孤!”
陳宣瞪着蘇陽,急切說道:“你拘禁孤在這裡,那豈不隨了陳季,陳溫這兩人的意?他們兩個怎麼會願意讓孤回去?你拘禁孤,並不會讓金陵城少了刀兵,反而會讓金陵城必生刀兵,他們兩個人一定會促成父王舉兵來伐……”
陳季,陳溫,這兩個人是陳宣的哥哥弟弟,在朝中和陳宣一直明爭暗鬥,勢力都不容小覷,只不過陳宣是得到齊王賞識,在齊王的手下也做成了幾件大事,故此齊王對陳宣多多培養,但對另外兩人也不算冷落。
正在明爭暗鬥之時,陳宣這個大頭忽然陷入到了金陵,已經算是退場了,倘若陳季和陳溫兩個人知道了這個消息,鼓動着動用刀兵,他陳宣哪裡能有活頭?
“不如我們兩人結盟。”
陳宣看着蘇陽,認真說道:“只要你將孤放回去,孤必然不對你動用刀兵,將來孤得到了皇位,我管那邊,你管這邊,互相干涉,如何?”
這算是蘇陽代表的無產階級和陳宣代表的官僚主義,地主階級達成的一次合作?
“別做夢了!”
蘇陽冷冷對陳宣說道。
這人若是回去,立刻就要到齊王身前撒嬌賣萌,好讓齊王動用刀兵給他找回場子,蘇陽纔不會輕易相信他。
“這是孤的真心話!”
眼見蘇陽拒絕,陳宣立刻說道:“你可要相信孤啊,我們兩個可以先定合約……”
蘇陽搖搖頭,向外走了出去,說道:“孤來找你,只是通知你一下,沒有和你合作的意思。”
離開了陳宣的府上,蘇陽渡步走在金陵街頭,看着金陵城中人潮熙熙攘攘,才子佳人往來不絕,便是浙江的許多才子,聽聞太子在此,又聽聞金陵立了六部,也都千里迢迢來到此處,只想要得到賞識,如此一步登天。
支開了身邊的護衛,蘇陽走入茶樓裡面,藉機摘下來了面具,換了一套衣服,邁步往桂花巷方向而去。
這幾日顏如玉一直呆在書中,也應當出來了,並且蘇陽也要順帶通知一下孫離,收拾一下細軟,不過就在這兩日,他們就該走了。
“哇,真的漂亮啊。”
“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吧。”
“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
“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兒……”
臨近桂花巷的時候,蘇陽就聽到許多百姓在談論,聽到這些談論,蘇陽加快腳步,不知前方是否會是孫離,如此穿過街道,拐過街角,蘇陽入目便看到了一清麗女子。
膚若凝脂,肌若白玉,眼若秋水,身姿若仙……這等形容詞彙在蘇陽腦中歷歷而過,最後在蘇陽腦中的是胸大,腿長,無可挑剔的漂亮,縱然蘇陽有神筆在手,一時也難以把握此女氣度,就如同天上一輪明月,清麗皎潔。
“多謝公子爲我仗義執言,讓媽媽不催我嫁娶,如此醒悟前身,免了紅塵污染。”
白衣女子對着蘇陽微微行禮,蘇陽目光則被此女子頭上晃動珠釵所吸引,在此珠釵晃動之下,此女肌膚似都在反光。
蘇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眼下妾身雖明悟前身,也因欠了公子一段恩情,堵在心中,不能重返天宮,特意來此償還君恩,公子若有需要,漿洗灑掃,均可吩咐。”
白衣女子對着蘇陽又是盈盈一拜。
“……嗯,我在哪裡施恩於你?”
蘇陽好人好事做的多了,但是濟度此等美女,蘇陽是完全不記得的。
“揚州。”
白衣女子對蘇陽說道:“我下凡歷劫之後,託在了婆母家中,婆母愛錢,將我當成奇貨,要將我許配給粗俗男子,換取銀兩,當時我便心思脫身之計,意欲許身他人,幸好公子仗義執言,又許以金錢,方纔讓我免除此厄,現在神靈交感,返還本我,特來還此恩情。”
揚州……
“嫦娥?”
蘇陽明白了此女身份。
白衣女子輕輕垂首,默認此名。
她就是嫦娥,廣寒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