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和你打賭!”
孟晨此話說完,哪吒魂魄反倒鬆開拳頭,轉身繼續向後走去。
孟晨淡淡一笑,在哪吒身後道:“賭不賭都無所謂,如果你想再找我,可以到翠屏山附近。到時候,我會再告訴你一些,有關未來的事情……”
略頓了頓,孟晨最後道:“如果,你要將今天和我見面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師父,那也由你。不過,以後的事情,你就自己好自爲之……”
他此話出口,哪吒魂魄向前行走的腳步,明顯略略停頓了一下。
不過停頓了一下之後,哪吒卻是又不發一言的加快速度,向着乾元山金光洞方向而去。
孟晨將靈臺方寸山禁制放開,任由其離去。
目送哪吒離去之後,孟晨調轉方向,趕往陳塘關附近的翠屏山。
翠屏山一處隱秘之地,孟晨將靈臺方寸山化作一顆米粒大小,隱沒在山嶺之中。
斜月三星洞的一處洞府之中,他在九龍神火罩之旁盤坐下來,開始煉化此寶。
對於之後,太乙真人是否還會按照原本的世界軌跡行事,孟晨並不擔心。
封神大戰,是闡教佈下的一盤大棋。
一盤很大很大的棋。
這盤棋之中,幾乎所有闡教的重要人物都有參與,各司其事,各自負責各自的任務。
但凡龐大,縝密的計劃,也會有一個非常大的弱點。
那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每一個計劃之中的錯漏,都會影響整個“棋局。”
是以,除非萬不得已,太乙真人肯定還會按照正常的步驟,來完成自身的計劃。
現在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了嗎?
顯然沒有。
孟晨這個人的憑空出現,只是讓太乙真人,廣成子,赤精子栽了一個大跟斗,蒙受了巨大損失。只是讓太乙真人,沒能在十二金仙之中,第一個渡過“千年殺劫。”
單從目前的表象來說,還遠遠達不到影響封神大局的地步。
而且,孟晨的突然出手,“明顯”也是爲了救走截教的石磯娘娘,順便敲打闡教三仙。
和哪吒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
另一邊,哪吒魂魄飄飄蕩蕩,許久之後,也到達乾元山附近。
不過眼前的乾元山,卻讓哪吒大吃一驚。
只見原本乾元山之上鬱鬱蔥蔥,靈光閃爍的藥田,已經全部變成一片荒土,原本的煉丹房,寶藏寶庫,也憑空消失,變成光禿禿的大片平地。
“師父這是,要搬家了麼?”
哪吒心中想道。
來到金光洞洞外跪下,口中叫了一聲“師父。”
“哪吒,你來此何事?”
洞府之中,傳來太乙真人低沉的嗓音。
“……師父,弟子按師父所說,已經在陳塘關‘割肉還母,剔骨還父’而死……此刻弟子失了肉身,魂魄無所依傍,特來請示師父,下一步該如何自處。”
哪吒向着洞府磕了一個頭,然後道。
洞府之內,太乙真人的聲音略略沉默,道:“此地非你久留之所,你是靈珠子轉世,雖失了肉身,但也可保魂魄千年不散……師父教你一個法子,讓你可以重塑肉身,日後西岐伐商,你還是輔周滅紂的先行之將!”
哪吒聞言,莫名的心中一突,向着洞府再次一拜,口中道:“請師父示下。”
只聽洞府之內,太乙真人緩緩道:“距離陳塘關四十里,有一座翠屏山,你可託夢與你母親,讓她在翠屏山那裡,給你造一座‘哪吒行宮’,我徒在那裡享受人間香火,只需三五年之後,便能重築肉身,重新屹立在這天地之間!”
說到最後,太乙真人的聲音之中,已經滿是和煦,慈愛之意。
若是之前哪吒沒有遇到孟晨,那麼此時此刻,恐怕又要禁不住的感激涕零,感激師父慈愛維護之意了。
但此時,哪吒魂魄微微搖曳,心中生出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沉默良久,哪吒還是再次開口道:“師父,弟子已經割肉還母,剔骨還父,和父母恩義兩絕……弟子不想再和他們有什麼瓜葛。而且,而且翠屏山距離陳塘關太近,弟子……弟子可否在別處建立行宮?”
“嗯?”洞府之中,太乙真人見哪吒竟然出口質疑自己的決定,不由得大爲意外。
略略思索,太乙真人面色一沉,道:“哪吒,爲師的決定,自有爲師的道理!你在陳塘關當衆自裁,解了陳塘關之難,難道你父母,還要吝嗇一座‘哪吒行宮’麼?這天下,哪有如此父母?”
“雖是解了陳塘關之難……但這些事情,本就是弟子一人引起……”
哪吒喃喃道。
“不必多說,你去罷!”
洞府之內,太乙真人沉聲道。
“……”
哪吒不再多言,從地上站起,飄飄蕩蕩,又向着來路蹣跚而去。
……
洞府之內,太乙真人從玉臺上緩緩站起,臉上滿是陰沉之色。
在他身旁,那名身材修長的道童,又是微微張了張嘴巴。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向着太乙真人一鞠,低聲開口道:“師尊,哪吒師弟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師弟此次雖然解了陳塘關之難,但這些事情,本就是師弟殺死東海巡海夜叉和龍王三太子所致……那陳塘關李靖性子暴烈,師尊讓師弟在陳塘關附近建立‘哪吒行宮’,若是被李靖撞到,恐怕,恐怕會有些不妥……”
“嗯?”
太乙真人雙目一瞪,轉向那名道童。
那道童嚇了一跳,趕忙在太乙真人面前跪下,低聲道:“弟子無意冒犯師尊……只是,只是弟子有些不解。師尊一向對哪吒師弟極爲寵愛,哪吒師弟剛一出世,就賜予了乾坤圈,混天綾兩樣至寶。師弟以乾坤弓震天箭誤殺了石磯娘娘的弟子,師尊也毫不猶豫的替師弟出面,不惜得罪截教門人,親手拿下了石磯娘娘……而區區一座‘哪吒行宮’,師尊揮手之間就可以鑄就,怎的,怎的這次……”
“混賬!”
太乙真人大怒,擡腿一腳,將那道童踹翻在地。
隱隱的,他身上傷勢,又有點壓制不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