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蘇護面色頓時一變。
“不知真人要見我家軍師,所爲何事?”
蘇護開口問道。
“蘇侯不要誤會,貧道今日收得佳徒,心情正好……冀州軍師孟晨,對我這徒兒救護有功,是以貧道要送他一場機緣,還了這個人情!”
太乙真人微微一笑道。
“……”
蘇護一時無語。
這胖老頭,似乎什麼都知道。
略略沉吟,蘇護回頭向着身後的侯府親衛低聲道:“去看看軍師此刻,是否還在侯府之中。”
“是。”
那名親衛躬身答應,快步走出大殿。
……
侯府內院,孟晨正在屋舍之中走來走去,心中思索。
他本能的覺得,這個太乙真人來到冀州,恐怕對自己並非好事。
不過此時如果放下一切離開封神世界,肯定會給母親蘇己,會給冀州城,帶來很多不可測的麻煩。
“篤篤篤……”
門外傳來輕微的叩門之聲。
“進來罷。”
孟晨道。
實際上他早已聽到院內輕微的腳步聲響,來到他的門口停下。
“軍師,一個自稱‘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的道人來到侯府拜會,指名道姓的要見一見軍師。侯爺派我來問問,看看軍師要不要出去見他。”
前來傳訊的侯府親衛進入房間,向着孟晨低聲稟報道。
能夠常常伴在蘇護身邊的侯府親衛,自然都是心思靈巧之輩。軍師明明就在府中,但蘇護還是命他過來“看看軍師在不在”,這意思就是讓他過來稟報孟晨知道,看看孟晨要不要出去和對方見面。
“嗯。”孟晨點了點頭,接着問道:“大殿之中是何情況,你和我簡單說說。”
“是。”那名侯府親衛答應一聲,然後快速將大殿之中的情況,大致和孟晨回報了一遍。
“送我一場機緣?還了救護哪吒的人情?”
孟晨眉頭微微皺起。
這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在屋內來回走動幾步,孟晨向着那名侯府親衛吩咐一聲,然後走出屋舍,趕往侯府大殿。
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無論如何,和太乙真人這一面,是無法避免了。
很快,孟晨便是來到侯府大殿門外。
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袍,跨步進入大殿之內。
每次降臨封神世界,他都會特意換上一身道袍。
不過這次來得匆忙,腳下的作戰靴,道袍內裡的作戰服都未及更換,顯得有些服飾奇怪。
今早他給哪吒接生之時,這太乙真人便已經到場,是以孟晨之前在房間之內,也沒有再次更換服飾。
“軍師來了。”
“孟晨軍師。”
見到孟晨到來,蘇護和李靖一齊站起身軀。
“見過蘇侯,見過李總兵。”
孟晨向着兩人各自一禮,然後看向坐在客位的“太乙真人。”
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眼前這個笑呵呵的胖老頭,看上去普普通通,除了身着青色道袍之外,看起來就和鄉下的和藹老者,並無兩樣。
“孟晨軍師,這位就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和我師尊度厄真人,都是同一層級的前輩大能!”
一旁的李靖,搶先開口介紹道。
顯然,他是擔心孟晨對於今早之事耿耿於懷,從而出言得罪了這個闡教大人物。
孟晨轉向李靖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不過眼角餘光掃到李靖身旁,抱在一名侍女手中的小哪吒,他卻是心中微微一突。
只見哪吒此刻,左腕已經戴上了一隻金光閃閃的手鐲,胖嘟嘟的身體之上,也纏繞着一道赤色紅綾。
“乾坤圈,混天綾……”
孟晨心中道。
這兩樣寶物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既然已經戴在了小哪吒身上,那肯定就是這兩件重寶。
今早李靖砍開肉球,並不見這兩件重寶,孟晨還以爲原本的世界軌跡又有改變。
沒想到此時此刻,小哪吒還是得到了這兩件寶物。
一個剛剛初生的嬰兒,就得到如此“照顧”,這在封神世界之中,並不多見。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這就好比,地球之上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就被賜予了一柄AK和一枚炸彈。
至於賜予者是何種目的。
誰知道呢?
……
眼神閃動了一下,孟晨就是重新轉向太乙真人,躬身一禮道:“冀州孟晨,見過真人。”
“不錯!冀州軍師,果然年少英雄!”
太乙真人呵呵一笑,開口讚道。
“多謝真人謬讚……真人遠道而來,不妨在冀州多住幾日,讓我們聊盡地主之誼。”
孟晨道謝,然後來到太乙真人對面坐下,微微一笑道。
面對這元始天尊弟子,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孟晨說是心中沒有壓力,那肯定是假的。
但如今的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情緒,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緊張之意。
“呵呵,貧道另有他事,不會在冀州久待,見一見孟晨軍師之後,就要往別處去了……”
太乙真人呵呵一笑,似乎頗有興趣的盯着孟晨上下觀看。
孟晨神色不變,也嘴角含笑的和太乙真人對視。
“孟晨軍師,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先是擊敗北伯侯、曹州候十萬聯軍,後又讓西岐三萬先鋒軍全軍覆沒。之後青龍關張桂芳、聞仲弟子吉立餘慶、西岐南宮适、太顛又接連折在孟晨軍師手上……貧道有些奇怪,到底是哪家道友,能夠教出孟晨軍師這樣的弟子?”
太乙真人盯着孟晨上下打量一陣,又是呵呵一笑道。
“家師交代,不可泄露他的名諱,還請真人見諒。”
孟晨笑了笑,又扯了一個大路謊。
“原來如此……不過孟晨軍師在短短不到一月之間,手上就沾染十餘萬人之血,殺孽沉重,恐怕對今後修行不利。”
太乙真人面上笑容一收,開口“勸誡”道。
“……此並非冀州本願,只是別人要來伐我,我冀州也不能坐以待斃,任人屠戮。”
孟晨略略沉吟,方纔開口道。
“非也……貧道觀孟晨軍師用兵如神,即使不以激烈手段應對,也能解冀州之危……木龍道伏殺辛免,將西岐三萬先鋒軍覆滅貽盡,這也是被迫而爲麼?”
太乙真人面上神色似笑非笑的看向孟晨道。
“彼時西岐尚有七萬主力大軍在後,若不將三萬先鋒軍先行剿滅,我冀州城後續將無力應對。”
孟晨道。
此時距離西岐反商,尚有七八年時間,西岐姬昌如今還是紂王臣子,並且是受朝歌百官稱頌的好臣子。
但此時此刻,闡教卻已經在佈局,這太乙真人,已經在爲西岐說話了。
“強詞奪理!西伯侯德高望重,愛民如子,對冀州城也是先禮後兵,先以文書勸告冀州,方纔出兵討伐。你一個小小的道門凡修,卻心狠手辣,不單滅殺西岐三萬先鋒軍,過後還扣下近三萬降兵作爲你冀州築城苦力……如此行事,真當這天道昭昭,拿不下你麼?”
太乙真人面色一沉,語聲微冷道。
“真人此言差異!”主位之上的蘇護,此刻騰然站起,神色不悅道:“紂王要強納吾女爲妃,此並非君臣應有之道!西伯不爲本侯出言說話,反過來勸本侯獻女朝歌,這恐怕,也並非仁德之舉罷?”
“呵呵……舍一人而救全城百姓,免大軍兵戈於無形之中,此方爲一鎮諸侯應有之舉!相比西伯侯,冀州侯的胸襟度量,差之遠矣!冀州侯只知一己之私,將全城百姓生死置之一旁!冀州侯只知紂王枉顧君臣之道,卻可曾想過,自身爲一女而捨棄全城百姓,就是爲侯爲將之道麼?”
太乙真人淡淡一笑,轉向蘇護道。
“這……”
蘇護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一時之間卻是無言以對。
“冀州侯僅憑一時意氣,就讓冀州城連遭兵火之災……冀州侯僅憑一時意氣,就葬送了女兒爲妃爲後的一生幸福……冀州侯僅憑一時意氣,就讓十幾萬大軍埋骨冀州城下……冀州侯僅憑一時意氣,就讓數十萬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冀州侯僅憑一時意氣,就讓十幾萬妻子倚門望夫涕淚長流……冀州侯僅憑一時意氣,就讓無數弱小孤苦失依流落街頭……
更可笑的是,冀州侯不單令上百萬無辜百姓,受到牽累。而且自身原本可坐享一世‘王親國戚’的榮華,也煙消雲散,就此落空!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凡此種種,冀州侯難道,還想和西伯侯相提並論麼?”
說到最後,太乙真人哈哈大笑道。
“你……你……”
蘇護本不善言辭,此刻被太乙真人一番言語氣得面色慘白,渾身發抖,但卻又說不出半點反駁之語。
對面的孟晨,此刻心中嘭嘭直跳,一股壓抑之氣,幾乎就要破胸而出。
“呼!”
一旁的李靖,此刻卻是猛然站起。
“真人,此事無論孰是孰非,都已經是過去之事……今日李靖得子,又蒙真人青眼,收小兒哪吒爲徒,此正雙喜臨門之事!但李靖還想更進一步,三喜臨門!還請真人看在李靖和小兒薄面之上,爲李靖主持此事?”
站起身軀之後,李靖向着太乙真人躬身一禮道。
“哦?”
太乙真人目光轉回,眼中露出意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