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衝鋒,只要前排落入陷阱,後排立刻就是一大片的人仰馬翻。
“重弩!”
孟晨又是一聲大喝。
“錚錚錚……”
一排弩箭再次疾射而出,穿透西岐軍騎軍陣營。
與此同時,數千名弓手也向着敵陣不停射出箭矢。
“好卑鄙的賊子!”
後方軍陣之中,南宮适驚得目疵欲裂,口中嘶聲怒罵。
前晚冀州軍出城,構築西城城外營盤基礎,商軍哨探不明情況,只敢遠遠的觀望探查。卻沒想到,冀州軍卻不只是開挖了一圈構築營盤的溝壑,而且在更外圍還佈置了這一圈丈許之寬的巨大陷阱!
怒罵之後,南宮适心中就又是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對方處心積慮,顯然對於他們今天來強攻襲城,已經早有預期。冀州軍犯兵家大忌,在大量俘虜外圍佈陣守禦,明顯就是故意引誘他們前來攻擊。
“迂迴側翼!”
到了此時,即便明知冀州軍早有準備,南宮适也已經沒有退路,只好大喝一聲傳下命令,讓更多的騎兵分攻冀州軍兩翼,想要尋找防禦較爲薄弱的突破口。
可惜,沒有薄弱的地方!
西城外防守俘虜的冀州軍,左右兩翼的軍陣防禦只有裡許之寬,每一面同樣佈置了一百架三弓牀弩,以及千餘名弓箭手。
兩米多長,粗如兒臂的巨型黑色弩箭,根本就不是防禦極差的騎兵能夠抵擋,每一輪弩箭射出都會撕破敵陣,將騎軍前鋒射的一片人喊馬嘶,死傷片片。
再加上千餘名弓箭手的近距離配合,冀州三萬人的軍陣,竟如銅牆鐵壁一般,牢不可破。
接戰僅僅一刻時光,西岐軍前鋒的死傷人數,就已經接近兩萬!
冀州西城之外,大約五里多寬的戰線之上,此時死屍遍地,血流成河,已成一片人間地獄。
不過西岐軍在南宮适和督軍親兵的逼迫下,也硬是靠着死馬死屍的堆積,將最後排的步兵,推進到了冀州軍陣近處。
“重盾!長矛手!”
孟晨運轉至陽之力,又是一聲大喝。
“嘩嘩譁……”
冀州軍陣三面,弓箭手疾速後退,代之而來的是數千重盾手和長矛手的配合。
每一支矛槍長度都超過三米,從重盾間隙迅猛刺出,立刻就將蜂擁而來的西岐軍步卒,又成排成排的刺倒在地。
然而也就在此時,逼到近處的西岐軍陣營之中,數千名大嗓門的西岐士卒,開始一起出聲大喝。
“北方士卒聽着,爲了家人妻女,衝擊冀州後陣!”
“北方士卒聽着,爲了家人妻女,衝擊冀州後陣!”
……
一片呼喝之聲如山呼海嘯,透過冀州軍陣,傳入後方“營盤”之內,被俘虜的八萬多北方聯軍士卒耳中。
聽清西岐大軍喊話的部分北方士卒,頓時面色難看起來。
都是上過戰場的士卒,他們雖然因爲主將各自爲政,難以齊心合力。但此刻對面“友軍”喊話的意思,他們還是能夠猜到幾分的。
果然,殷商大軍喊過幾遍之後,呼喝的內容立刻有所變化。
“臨陣投降,罪如通敵,帶累家人,株連妻女!”
“臨陣投降,罪如通敵,帶累家人,株連妻女!”
……
此話傳入北方諸侯聯軍降卒耳中,立刻就有人變得面色鐵青。
聽這意思,假如他們不有所行動,來配合對面友軍攻擊。那麼將來對面的友軍,就要拿他們的家人妻女治罪了。
“唰!”
孟晨御劍飛起,快速來到八萬多北方諸侯聯軍俘虜的上方。
這是預期之中的事情,也是這次大戰之中最危險的一個關節。
西岐軍言語相當毒辣,竟然拿這些降卒的家人妻女作爲要挾,鼓動降卒作亂。
是不是牽連家人,是西岐軍能夠說了算的嗎?
不過這種時候,顯然不可能和這些降卒解釋清楚。
隨着孟晨御劍浮空,冀州軍陣之中的辛環,也雙翼一振,跟隨孟晨來到降卒上空。
孟晨和辛環的出現,立刻讓有些蠢蠢欲動的降卒們,再次冷靜下來。
“冀州軍不可戰勝!聞太師大軍、青龍關張桂芳大軍、西岐軍都敗了,數場大戰之中,哪一路大軍沒有過大批投降士卒?不過是人家冀州軍懶得接受,只收繳兵器之後把你們又放回去罷了!只准你們繳械,不准我們投降嗎?”
這是北方諸侯聯軍降卒之中,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也有人,偏偏不這麼想。
“食君祿,忠君事!冀州軍兵少,大家隨我衝擊營盤,裡應外合,建功立業!”
降兵陣營之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降將騰然站起,出聲大喝道。
在他身邊,立刻就有數百名親衛,一起跟隨站起。
有人帶頭,其他降卒之中,就立刻一陣騷動。
“北伯侯待大家不薄,難道我們就坐在此處,看友軍拼命嗎?大家隨我衝!”
又是一名降兵將領猛然站起,向着身旁士卒喝聲道。
……
“殺!”
不等再有人出聲,孟晨立刻向着西城城牆之上,一聲大喝。
“錚錚錚!”
數十架重型牀弩立刻激發,射向那兩名站起的降卒將領。
“噗噗噗……”
毫無反抗之力,這兩名將領連着身周親兵,立刻死傷一大片。巨大弩箭勁力不減,連帶將沒有起來作亂的降兵,也射死數十個。
“一人衝營,全軍皆死!”
孟晨語聲森冷,開口喝道。
“唰唰唰……”
西城城牆,城外三面看守的弓手弩手,立刻擡起手中武器,對準所有降兵。
“一人衝營,全軍皆死!”
“一人衝營,全軍皆死!”
比戰陣之外,強大了十倍的呼喝之聲,在八萬降兵的耳邊來回迴盪。
戰場是殘酷的,歷來以少勝多的戰役之中,往往有戰後殺戮降兵的事情出現。
長平之役,殺神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國降兵。鉅鹿之戰,西楚霸王項羽,坑殺二十萬秦軍降兵……
這有時候也是無奈之舉,冷兵器時代,押送降兵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引起降兵作亂,反倒是讓勝利一方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