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外面滴滴答答的嗩吶聲忍不住抱怨道,可是剛抱怨道一半,我就驚醒了。
這聲音……這不是送喪的嗩吶聲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時候呢?現在不是半夜嗎?
我下意識的想要摸手機,但是我卻猛然發現我的身體動不了了!
怎麼會這樣呢?我有些不敢相信!
難道是鬼壓牀?
我在心中拼命的想着,可是按理來說也不應該啊,我怎麼會被鬼壓牀呢?
我可是蛇老倌,是堂堂出馬弟子,我竟然會鬼壓牀?開什麼玩笑!
我不停的在心中咆哮着,但是身體卻沒有人任何起色,依舊是躺在那裡動不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嗩吶聲突然到了我的耳邊,距離我十分之近,好像就在我腦袋上面一樣!
我半眯着眼睛不停的四處看着,突然一團黑影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這些黑影模模糊糊的,我看的不清楚,勉強能夠看出是幾隻黃皮子一樣的動物湊在一起!
我一想到黃皮子瞬間就清醒了,但是這清醒並不代表這我能動,只是勉強能夠把眼睛睜開了而已。
不過我這眼睛睜開了還不如不睜開呢,這一睜開正好把這些東西都看到了!
確實,我的身邊湊着幾隻黃皮子,不過這些黃皮子都不大,看上去狗狗嗖嗖的,像是一些沒有道行的。
這些黃皮子的腰上都系這一塊黑色的布,看到我看着它們也不害怕,都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我,甚至還有一隻膽子大的,直接趴到了我的枕頭上跟我對視。
我看到這黃皮子這樣急忙屏住了呼吸,因爲傳說很多有靈性的動物都能夠吸人的氣,藉此來修煉自己,而人的氣一旦被吸了,就會變得體弱多病,甚至會危及到生命。
不過這小黃皮子顯然沒有要吸我的氣的意思,而是發現我躺得枕頭還挺舒服,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見這隻小黃皮子睡着了這才放鬆了一口氣,慢慢呼吸起來。
“你竟然能看見?”
但是還不等我這口氣喘勻,一個哀怨的女聲就從我的頭頂傳來了,下一秒一席白紗就落到了我的臉上。
我本來就在順氣,結果被嚇了一跳,頓時一口氣沒喘上來,想要咳嗽卻還是動不了,臉都憋成紫茄子了!
我看着臉上的面紗,不停的在心中唸咒,果然,沒過多久,小赤蛇就從我的被子裡鑽了出來。
但是小赤蛇見到我這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而是直接鑽到了我枕頭上那隻小黃皮子的身邊,然後慢慢的纏繞到了它的身上。
我突然產生了一個錯覺——小赤蛇不愛我了,它更愛哪個小黃皮子!
“呦,原來是個沒出馬的小弟馬啊?這就難怪了!”
一個女人突然把我臉上的白紗拿走了,然後站在我的頭頂看着我。
這女人面容姣好,一雙眼睛十分勾人,但是眉眼間卻充滿了哀傷和憤怒,好像隨時都會翻臉一樣。
女人見我臉色不對,便伸出手點了點我的胸口。
就這一瞬間,我的氣突然順暢了很多,不再那麼淤塞了,也當真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並非是等閒之輩了。
“這個嶽鐸還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千辛萬苦的把你找來。”
女人見我緩和了一些便繼續說道:
“不過你讓他死心吧,嶽鐸這條命我要定了!誰來都留不住!”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愛憐的摸了摸我枕頭旁邊的小黃皮子,而這小黃皮子十分享受的抻了個懶腰,然後繼續睡。
“我叫黃三姑,是這善終修煉的野仙,前幾日天降暴雨,我看到一個破了的墳地就帶着孩子進去避雨,可是沒想到沒住幾天就被嶽鐸盯上了;他趁着我不注意,將我的孩子偷走,有設下陷阱將我困在了墳墓中,我費了天大的力氣才逃了出來;但是我的孩子卻沒有逃出嶽鐸的魔爪!”
黃三姑好像是在跟我解釋,又像是在自憐自艾,不過她說的和嶽鐸說的完全版不一樣,我到底該聽誰的呢?
“當我逃出生天之後便上門找嶽鐸報仇,可是沒想到這惡人背後竟然又高人指點,弄了一堆泡了黑狗血的烏鴉屎戴在身上,讓我無法靠近!”
黃三姑絲毫不在乎我的疑惑,自顧自的說道:
“我不能靠近那烏鴉屎,但是這烏鴉屎的效果也是有時間的,只要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烏鴉屎便會失效,所以嶽鐸纔會把你們請來的!”
我聽着黃三姑的話,大腦飛快的運轉着。
但是到最後我的大腦都快運轉起飛了,還是沒想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子,我們野仙有野仙的規矩,不殘害自家弟馬便是首條,明日一早你醒了,帶着你的朋友離開吧,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你不答應,非要趟這渾水,那就別怪老仙我手下無情了!”
黃三姑一邊說着,一邊瘙了騷小黃皮的肚皮,將它叫醒之後瞬間又消失了。
不過就在黃三姑消失的一剎那,那陣滴滴答答的嗩吶聲又一次傳來了,而我的身體也漸漸能動了。
“咳咳咳!”
我把剛纔那口氣全部咳嗽了出來,然後悄悄走到阿甘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臉。
“阿甘?阿甘?”
阿甘本來在睡夢中,被我吵醒了剛要抱怨,但是卻被我搶先一步捂住了嘴巴。
“噓!跟我走,跟我走!”
我硬是把阿甘從炕上拽了下去,兩個一起去了外面的公廁。
“咋的?你這大半夜的上廁所還得用人陪啊?”
阿甘有些抱怨的看着我,但是我卻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小聲點。
我把剛纔鬼壓牀的事告訴了阿甘,包括黃三姑說的話也都說了一遍。
阿甘聽到我的話也愣了,過了半晌才低聲說道:
“我今天聽嶽鐸說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不對,現在看來這裡邊肯定還有事;但是人家不讓咱們管啊,咱們咋辦啊?”
“不讓咱們管?天下不讓的事多了,咱們都不做啊?沒事,聽我的,咱們這麼辦!”
我對着阿甘低聲耳語了一陣,然後又重新回到了房間裡睡覺,一直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就嶽鐸做了好多菜招呼我們,但是這些東西不能讓我忘記昨晚黃三姑的話。
我坐在飯桌前,端着飯碗愁眉不展,一直不停的在嘆氣。
“先生怎麼了?飯菜不可口味啊?”
嶽鐸見我這樣,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見嶽鐸這麼問了,便擺出了一副十分難受的表情。
“唉,不是不合口味,只是昨晚聽到了一陣送葬的曲子,一夜沒睡,弄得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