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他?
餘染不明白了,昨日酒吧是他,今日商場又是他。
他究竟想幹什麼?
還是說,其實他一直在監視自己?
“這些包裝好的,還有那些掛在衣架上,放在展示臺上的,都由我來買單。”
蘇雲驥將卡親手遞到餘染手上,對她極其溫柔道:“蘇夫人,出門怎麼不跟我說,一個人在外多危險。”
說完他還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她涼颼颼的肩上,一隻有力解釋的手臂環過她細柔的腰身。
餘染整個人直接倒在蘇雲驥懷裡。
“這些我突然不喜歡,我們就不買了。”
她將卡塞進他襯衫口袋,手指不小心滑過胸口隆起的地方,他差點把她從懷中丟出去。
李茉雅像是吃了屎的表情,只是看着不敢再說話。
茶裡茶氣的念念向蘇雲驥貼過來,恨不得將他的胳膊死死夾在胸口,邊搖邊說:“雲驥哥哥,我爸爸可是惦念你很久了,今天正好,不如來我家吃飯吧。”
“好啊。”
蘇雲驥沒有拒絕,甚至答應。
“那太棒了!可是夢然姐姐不喜歡我們這種無聊的社交,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回家會不會有危險啊?”
餘染聽着真是太想笑了,她甩開蘇雲驥環在她腰間的那隻死豬蹄,“今日我不去,改日我的頭上就該成青青草原了。”
她笑着,抓過念念那隻像是用520膠水死死粘住蘇雲驥的手,暗暗掐一把,還滿臉笑容道:“我喜歡社交,尤其喜歡去你家。”
“我可喜歡你爸爸了,改天我做你媽媽,你再嫁給蘇總,怎麼樣?”
念念被餘染似笑非笑的表情嚇的不敢動。
李茉雅嘀咕,“難怪名流圈都說這曾家千金腦子多少有點問題,看來一點不假。”
“啪!”
餘染恨自己真是衝動,一不小心又扇出一個巴掌。
“我腦子有沒有問題,李茉雅你不是應該更清楚嗎?”
“你!”
“怎麼?你還想試試?我告訴你,精神病殺人可是不犯法的。”
“好了,”蘇雲驥看夠了熱鬧,叫住轉身準備離開的人,“今晚爸爸叫我們回去吃飯,晚上八點,你準時過來。”
他愛吩咐人的語氣一貫沒變。
透過玻璃櫥窗,餘染死死盯着他,蘇雲驥,你怎麼可以過得這麼好?
怎麼可以!
此時,她心中一棵復仇的種子正悄然發芽。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
一位身穿藍色工作服上來年紀的阿姨恨不得跪在地上給餘染道歉。
她只不過在推車子時不小心將桶子裡的髒水灑到她鞋子上而已,她就要弓着原本就彎曲的腰一個勁地點頭,嘴裡唸叨着“對不起對不起...”
餘染聽着看着,鼻頭都酸了。
她想起自己的母親,她在蘇雲驥公司下工作是不是也是這樣......
“沒關係的,是真的沒關係!”
餘染伸手去扶老阿姨,老阿姨哪敢,怕自己弄髒了人家,連連往後又退幾步,不料踩到灑在瓷磚上的水,硬生生摔了個面朝天。
老阿姨摔下去的那一刻,餘染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徹底裂了,她想扶住老阿姨的手落了個空。
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她強忍着,親手將老阿姨扶起,並且將包裡所有的現金都給她。
“這算是醫藥費,”她怕她不收,補充道:“你這算工傷,我也在場,所以我有責任。”
說完餘染還讓保鏢把手中所有的購物袋都放下,“這些我都不喜歡,你要是感激就幫我把這些拿去丟了。”
“謝謝你了。”
回到酒店,餘染奔向洗漱間,將水龍頭扭到最大,“嘩啦啦”的水流聲,很快將整個水池填滿。
她將面龐埋入冰冷的涼水中,屏住呼吸,睜開了眼。
眼淚不知是與水融爲一體,還是被水給逼了回去。
這種窒息感,就是她死時候的那種感覺。
她猛的吐氣,猛的用鼻子吸水。
嗆的她將頭從水中拔出,四肢無力的癱在冰涼的浴缸裡。
她摸着大腿,那個原本有疤的地方。
“蘇雲驥,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什麼?”
“賭我會不會死。”
“呵...”
他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以生命爲籌碼?”
“是。”
“籌碼你想要什麼?”
“還是以前那句話,照顧好的父母,替我父親治病,給他們一個美好的晚年生活。”
蘇雲驥,餘染死了,你又是否信守承諾做到了?
她望着落地窗外聳立的高樓,川流不息的馬路,絡繹不絕的行人。世界上有這麼多人,多一個少一個,誰會在乎?除了至親之人。
她掙扎起身,拿到手機,定了一張明日飛中國的機票。
今晚,該死要赴宴!
關於曾夢染,她除了在婚禮上見過她,聽景玉說過,其餘的她一律不知。
在商場時聽蘇雲驥所說的,餘染揣測是家宴,家宴更容易暴露身份!
她望着牆上的時鐘,腦海閃過“小時”二字。
“對!打電話給小時!她一定知道!”
半小時後,小時滿頭大汗的出現在總統套房門口,她甚至還沒按門鈴就被餘染拉進房間。
“夫人,你怎麼了?”
小時不敢相信,平日裡精緻慣了的夫人怎麼會容許自己的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怎會容許自己的妝容花了!
“沒時間了,你幫我化妝,順便講一下曾夢...不對是我家的情況。”
“夫人,您家當然您最清楚。”
“想必你也看了新聞,昨晚我差點被江南太子強暴,我的頭撞到地上,這時頭特別疼,想不了東西。”
餘染不由她多言,直接將化妝包丟到她手中。
“好吧...”小時熟練的使用各項工具,嘴巴不停說:“您是曾家的二千金,曾家沒有兒子,原本的曾母五年前病逝了,於是現任的曾夫人帶着你進了曾家。”
“你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常年在國外讀書,叫曾書晗。大千金的母親是土生土長的韓國人,您的母親是中國人,所以一直不受曾家祖輩待見。”
“但夫人你爭氣,不僅長得好看還嫁了一個好夫婿。”
“蘇雲驥?”
“對呀,”小時邊描眉邊道:“蘇先生雖是大陸來韓國做生意的,無論是長相還是商業頭腦,都很厲害。短短几年就躋身韓國彩妝前列,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夫人真是好福氣,那麼多家千金追蘇先生,唯獨您成了蘇夫人。”
“爲什麼不說是他福氣好能娶我呢?”
小時眉筆一頓,連忙說:“當然當然,夫人您可是第一財閥千金。”
餘染望着鏡中美豔無比的曾夢然,瞳孔裡滿是落寞。
就算是重生,也離不開蘇雲驥,是嗎?
爲什麼上天要她活着,還要她繼續活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