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晨病了,在緊緊抓住林夏弦胳膊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蒼白得可怕,還伴隨着劇烈的扭曲,青筋暴突的模樣,讓林夏弦嚇了一大跳。在她還沒有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嚴晨已經緊緊抓住她的纖腰,在她的小腹上面拼命的摩擦。林夏弦嚇得花容失色,不斷的想要掙脫。她的力氣在有些時候發揮出來,簡直是大得嚇人。
林夏弦卯足了勁的將他往前面推去,,嚴晨倒退幾步,正要往前的時候,忽然全身痙攣起來,雖然嘴裡吐出了類似於白沫一類的液體。最後在林夏弦驚嚇的目光中,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嚴晨——”
林夏弦再也顧不得驚嚇恐怖,連忙跑上去將嚴晨抱起來,他卻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就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林夏弦拿出手機,連忙撥通了120,想了想,正打算給徐書憶打個電話,又驟然想起他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會議,她不想去打擾他,因此只能打電話給柯含。
柯含在接到林夏弦的電話的時候,怔了一怔,然後問清楚了醫院的位置,匆匆朝着醫院趕過來。
半個鐘頭後,柯含趕到醫院,一路詢問之下找到了林夏弦。林夏弦正在手術室外面,一張俏臉已經急的發白,看到柯含趕過來,立即走了過去。
“夏夏,嚴晨到底是怎麼了?”柯含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緊緊攥住林夏弦的衣袖,着急的問她。
林夏弦搖搖頭,拍了拍柯含的後背,儘量是她冷靜下來。這才說:“我也不知道,本來我們見個面說得好好地,最後他的情緒有一些激動,忽然間就口吐白沫倒了下去。你先別擔心,醫生已經在裡面進行急救了。很快他們就會出來了,嚴晨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無論她怎麼勸慰,柯含的臉色就是冷靜不下來。這個時候,叫她怎麼冷靜下來啊。明天,明天就是她和嚴晨訂婚的日子,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病倒了?爲什麼自己從來就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有哪裡不適呢?
林夏弦哪裡會看不出來柯含滿滿的愧疚和傷心,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她,她甚至不敢告訴柯含她跟嚴晨發生的那些事情。
過了一會兒,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帶着口罩的醫生一邊拿掉口罩,臉色似乎不是很好,一邊對着林夏弦等人問道:“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柯含連忙走上前去,焦急的問道:“醫生,嚴晨他怎麼了?”
醫生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轉而對她說:“病人的病情還要再觀看一段時間,它從小就患有癲癇病,而且發作了很久,現在要用藥物控制的話,恐怕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康復。至於其它的,還要再進一步的觀察,他的心臟可能也有一些毛病。”
柯含只覺得腦中一片暈眩,要不是有林夏弦在攙扶着她,恐怕她現在就要立即倒下去。定了定神,她問:“醫生,有沒有搞錯了,我跟嚴晨從小就認識了,從來都沒有發現他有這個病,還有他的心臟也是很好的,怎麼會?”
“總之,病人現在的精神很衰弱,你們千萬不要去刺激到他,儘量讓他保持穩定愉快的心情。其他的我們再做觀察。一天之後通知你們。”醫生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就帶着護士離開。
嚴晨還在昏迷當中,林夏弦和柯含走進病房,一股難聞的藥水味瀰漫在整個房間。兩人靠着病牀旁邊坐下。柯含心疼的望着嚴晨,他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但是在柯含眼裡仍舊是蒼白毫無血色,再加上他的嘴脣發紫,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患了一場大病一樣。
“嚴晨???你怎麼了?”眼淚滑出眼眶,柯含緊緊的盯着他,眼眶紅紅的,一張美麗無比的臉龐已經糾成了一團。臉上的淡妝也被淚水胡成一片。
沒有人迴應她,嚴晨昏迷,林夏弦沉默,她的心情同樣很複雜。嚴晨的發病,大概是因爲她的話刺激到了他,所以纔會忽然情緒大變的。她是真的不知道嚴晨身體不好。在她的心目當中,嚴晨的身體一向都是很好的。兩人相識了這麼多年,她從未看出他有哪點的不好。即便今天晚上他忽然間對自己說得那些話,也不能泯滅他在林夏弦心中大哥哥的形象。
柯含是真的愛嚴晨的,或者,愛的比她還要多。以前她還沒有發現,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面對已經病倒的嚴晨,她只是感覺到傷心和難過,而柯含卻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恨不能代替嚴晨承擔那些病痛。
快到凌晨的時候,嚴晨才緩緩的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柯含那張已經哭紅了眼睛,被淚水浸滿的臉龐。微微一愣。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將眼睛閉了上去。
柯含一直在查看他的情況,這個睜開眼睛的動作雖然曇花一現,卻也很難逃出她的眼睛。
“嚴晨,你醒了?好點了沒有?”
嚴晨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疲憊的看了她一眼,聲音很小很虛若:“柯含,明天???明天???“柯含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連忙制止他的發話。頭部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字一頓的說:“嚴晨,無論你如何,我都嫁給你。要是你好了,我們就立刻補辦訂婚儀式。“她看着外面已經微微發亮的天空,緩緩的說。
嚴晨掙扎着要爬起來,卻被柯含重新扶着躺了下去。
“含,對不起!”他這句話是真心的,裡面蘊含着的意思,卻是他心知肚明的。
沒有在病房裡看到林夏弦,嚴晨卻知道是林夏弦送他來醫院的。當下看到她不在這裡,心裡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自己最狼狽最可怕的一面被她看到了,甚至還對她???他現在醒了過來,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又有什麼面目去面對她呢?
林夏弦心裡很亂,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在柯含的連哄帶騙之下,她終於離開了醫院。老實說,她的心裡是多多少少希望柯含詢問她,爲什麼在大晚上還會跟嚴晨單獨見面的,但是柯含沒有問,她即便是覺得奇怪,也沒有問她爲什麼。在那種情況之下,柯含只是一味的擔心這嚴晨的安危,哪怕他在訂婚前夜跟前女友出去見面,她也絲毫不在乎。
是相信他們,還是愛得太深?所以在愛情的面前,女人總是瞎了眼睛。
林夏弦到了公司的時候差點遲到,而綺世已經在她的辦公室等她,看到他,林夏弦立即有一種想要逃脫的想法。而綺世已經快一步將門擋住。凝視了她片刻,終於發出不悅的聲音:“怎麼?你還想躲我?”
“綺總,你想躲多了。”自從發生了上次見家長的那件事情之後,林夏弦就跟綺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態度也不像以往那麼隨和自在了。只要綺世出現在她的面前,必定裝出一副十分卑微謙恭要麼十分狗腿的下屬模樣,大部分時候只要一見到他,立即就找個理由溜走。但是也有逃不掉的時候,比如說現在。
“怎麼?不想說?”綺世倚在門邊,漫不經心的問她。
“綺總,可不可以以後請你不要再將花束送到我這裡來了,很浪費。”自從那一次之後,林夏弦幾乎每天早上都能夠在自己的桌子上發現一束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笨蛋都想得出來是綺世送的。送花事件在公司裡很快又成了一段飯後談資。人人都知道她林夏弦跟綺總正打得火熱,瞧瞧,一天一束玫瑰,簡直浪漫甜膩得膩死人。
“本大少追求女人,從來少不了玫瑰鑽石燭光晚餐。”綺世邪邪的笑道:“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燭光晚餐。”
林夏弦的臉色立即拉了下來:“沒空。”
“那就明天吧,反正你總會被我逮到的。”綺世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心裡早已樂開了懷。
“對了,再過幾天s市的幾大服裝公司會組織一個展覽會,到時候我要是帶上你去,不知道徐書憶那小子會是什麼反應。”
“我不會去的。”林夏弦早就聽過了這個展覽會議,爲了避免雙方見面時的尷尬,她早就決定好了不去那裡的。
綺世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想法,又繼續說:“你是不是擔心徐書憶知道了我們的關係,然後就不要你了?真不知道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呢?還是對他沒信心?其實這是一個很好地機會,如果他吃醋了,就說明他還很在乎你。而你也再一次證明了你的魅力,兩大帥哥爲你魂牽夢縈,這件事情要是被那些娛樂週刊的八卦人士知道了,一定會登上雜誌的首頁,你也就一舉成名了。”
見他說得越來越離譜,林夏弦瞪了他一眼,心裡卻忍不住有些打鼓。最近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她身邊的人,好像都一個個變了樣似的。這些人的變化,讓得她的心裡越來越不安定,越來越覺得可怕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