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荒山野嶺的紅松書屋,絕對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更是遐思冥想的最佳地帶。幾天來,莫梓楓貼身衣袋裡裝着佳人倩影,每天流連於樹林湖畔,時不時拿出照片欣賞片刻,或者到古牧教授的墓前和墓中人閒談一番天國寶藏,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這一天莫梓楓躺在暖陽之下的草地上,習慣性地從貼身衣袋抽出那張照片,仔細端詳那女子美麗的容顏,情不自禁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再拿到眼前看時,感覺那女子衝自己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淺淺的酒窩和碎玉般的貝齒。莫梓楓揉揉眼睛,心知是陽光刺花了眼,便把那女子的照片貼在胸口,眯起眼睛歇息。
忽見眼前的景緻漸漸開闊起來,寬廣蔚藍的蒼穹有朵朵白雲緩緩遊蕩,地面上長出了一片綠色的海洋,浩如繁星的野花在風中搖曳。忽然,遠方有一匹紅色的駱駝馱着一個臉上蒙着薄紗的年輕女子向莫梓楓“踏踏”走來。那女子身穿一身用七色彩虹編織的服裝,身材的曲線妙不可言。紅駝來到莫梓楓跟前,輕輕跪倒在地,那女子從駝背款款下來,輕聲說了一句:“相公安好?”莫梓楓感覺渾身一震,如聞天外仙音,感覺從耳朵到心靈悠悠顫動了一次,渾身說不出的舒服和清爽。
那女子緩緩揭開蒙在臉上的面紗,露出了美侖美奐的容顏,竟然就是照片上那個令人心儀的民國佳麗。莫梓楓心神俱醉,普通跪倒在地對着蒼穹喊道:“上帝啊,你終於把她派來了,你可真是太仁慈啦!”隨即緊緊抓住那女子的纖手說道:“嫁給我吧美人,我會用一生來呵護你、愛護你、袒護你,在今後的日子裡,你不用刷碗做飯,也不用洗衣拖地,這些都讓我一個人來幹好了!你只用安靜坐在家裡,每天讓我看上一眼,我就會有無窮的力量爲你爭鬥、爲你奮鬥、爲你戰鬥!”
那女子微微一笑,軟聲說道:“你尚且不知奴家姓甚名誰,這樣急乎乎的豈不有失禮數!”莫梓楓忙上前跪倒說:“我不管你姓什麼叫什麼,那肯定都是世上最好聽的、最文雅、最動人的名字,我只想一輩子能看見你守護你!”那女子說:“奴家擇婿,首重學識,不知你可認字?”莫梓楓聞言大喜說:“在下雖然不才,也是研究生學歷,足可達到美人的擇婿標準!”那女子微微一笑說:“如此說來,相公是一位飽學之士。那麼我出一謎語,如若相公猜到,奴家自會前來與相公約會!”莫梓楓心中暗喜,說:“美人請出題!”那女子纖指一翹,微啓朱脣說:“請聽題,我家有匹紅駱駝,猜奴家名字!”說罷慢慢跨上駝背,衝墨子風揮揮手說:“待相公猜到之日,即我們相會之時!”隨即輕叱一聲,那匹紅駝隨即奮起四蹄絕塵而去。
莫梓楓感覺自己四肢百骸皆通達順暢,身上癢癢的有說不出的舒服,隨即揚起雙臂衝着天空喊道:“上帝啊,謝謝你給我機會,在下還有一個請求——有謎底的話可否告知一聲?”話音剛落,忽聽“汪汪”之聲,天空隨之黑暗,莫梓楓一驚,連忙起身,睜眼一看,驚見一破衣老者,頭頂一頂破草帽,瞪着一隻玻璃眼看着莫梓楓的臉說:“娘啊!嚇死俺了,俺還以爲你死了呢!”莫梓楓忽覺腿上癢癢,折身一看,原來是老者帶來的一隻土狗在****自己的腿毛,且長舌舒捲,“吱吱”有聲,見莫梓楓復活,土狗慌忙遁去。
莫梓楓美夢被打斷,心中火起,站起身大聲喝道:“你是幹什麼的?帶一隻狗跑這裡嚇人?”老者訕訕一笑說:“俺就是個撿破爛的,看你躺在這裡還以爲你死了,知不道你是在睡覺捏!”隨即喝了一聲,帶着土狗揚長而去。
莫梓楓仰望天空,見空中霧濛濛的,四周樹林灰塵如常,心知是做了一個夢,嘆道:“好個夢,若果真如此也不枉活了一世!”忽然想到那佳人是民國女子,倘若活到現在也已是七老八十的高齡,遂感嘆生不逢時,真情難覓。
慢悠悠回到紅松書屋,心中忽有再續前夢的念頭,只是睡眠已足,一時也難以入眠。莫梓楓嘆了一口氣,想起今生今世恐怕再也見不到這樣清純美貌的女子,遂感念民國時期的古樸民風和純真愛情,腦海悠然想起一首三十年代盛極一時的著名校園歌曲《送別》,便慢慢哼唱起來:“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扶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 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扶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 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扶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莫梓楓反覆歌唱,投入了全部的思念之情與無盡的悲嘆之意,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感覺自己已經置身於民國時期,與那個身着白衣黑裙的女學生在十里長亭依依分手。想到此生不知能不能再次相會,那無盡的悲傷感懷之情瞬間溢滿了五臟六腑,剎那間感覺喉嚨哽咽充塞,胸口難受之極,止不住喘息起來。
莫梓楓心知自己因爲過於思念而走火入魔,忽然想起了古牧教授傳授的吸納之術,便慌忙尋找地方準備盤腿打坐調節氣息。忽見書櫃上有一塊紅色毛毯,連忙鋪在地上,剛要坐下忽見紅毯之上印着星空圖形,中間是一個圓形錶盤,旁邊有四個篆字——有去無回。墨子風胸口煩悶,心中焦急,也不管這是什麼東西,一屁股坐了上去盤腿打坐。
莫梓楓剛坐穩身子,忽聽外間的自鳴鐘“噹噹”作響,那聲音聲振屋瓦,頻率急促,完全不是往日的節奏。莫梓楓歪頭探看,驚見錶盤的時針分針秒針逆時針快速轉動,其速度令人愕然。莫梓楓感覺此事過於怪異,剛想站起身子,忽覺身下紅毯竟動彈起來,晃晃悠悠的在空中漂游一般。莫梓楓心中的驚駭比見到了妖魔鬼怪更加害怕,想要從紅毯跳下,身子卻難以挪動,那紅毯竟似粘住臀部一般,一時動彈不得。
莫梓楓見紅毯越升越高,紅松書屋頂部竟慢慢開啓了一個碩大的露天洞口,紅毯突然從漏洞飛出,隨即消失在茫茫蒼穹之中。墨子風感覺耳邊風聲呼呼,心中害怕之極,忽然想起這極可能是教授佈下的圈套,便大聲呼喊:“教授救我啊——”聲音尚未出口,已經被風堵在嘴裡。恰在這時,天空忽然響起一聲霹靂,隨着“轟隆”一聲巨響,莫梓楓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梓楓忽聽有人喊道:“你是誰?怎麼跑到我這裡了?”莫梓楓混沌難分,只覺自己身處一個球形物體之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身邊說:“你是誰?你是誰?”莫梓楓心中氣惱,罵道:“你他孃的是誰?你管老子是誰?”那聲音竟呵呵一笑說:“你闖進我家,脾氣倒還不小啊!”
莫梓楓心中奇怪說:“這是你家?你家裡怎麼黑洞洞的,也不留個窗戶?”那聲音說:“要是開了洞,人就完蛋了!”莫梓楓急道:“你說的人是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聲音說:“咱們現在在墨子風墨中尉的腦子裡。一年前墨中尉戰場受了傷,左腦嚴重受損。現在你來了,就當個左腦吧。還有,這裡面只有這兩間房子,我是右腦當然住在右邊,現在你既然來了就住在左腦那間房裡吧!”
莫梓楓急道:“我想出去,我不住在這破地方,我想回紅松書屋!”那聲音說:“老弟!既來之則安之,你這次進來之後,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我勸你安安生生的在這裡待着吧!對了,我警告你,不管你以前叫莫梓楓或是其他什麼名字,從今以後都叫墨子風,這點不要搞錯了!”
莫梓楓氣道:“我爲什麼要聽你的!”那聲音卻突然“噓”了一聲說:“別說話,外面有人喊!”果然聽到外面有人喊道:“墨連長,墨連長,你醒醒,快醒醒!”
莫梓楓從眼睛處往外面看了一眼,驚見外面都是身穿****軍服的士兵,其中有人喊道:“連長,我是小五子,你快醒醒啊!”這時有人說道:“小五子,看這顆炮彈炸的,老子現在還頭暈眼花呢!”那個叫小五子的娃娃臉士兵說:“連長你什麼也不要說了,你受傷了趕緊去醫院吧!”那聲音說道:“****打退了沒有?”小五子說:“連長放心吧,****撤退了,我們現在安全了,陣地也保準了!”
莫梓楓此時的驚駭難以言表,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國民黨軍官的左腦。莫梓楓忽然想到,那些在網絡上盛傳的狗屁糟糟的穿越故事落在了自己頭上。誰讓自己看了那麼多穿越文章呢?這也算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看多了穿越文章,到最後自己也淪落成了穿越者。
穿越就穿越吧,他孃的穿越到了國民黨軍官身上,這對於一個國防大學軍事歷史研究生來說是巨大的恥辱。莫梓楓想,我一定要跳出去,即使穿越也要穿越成共產黨的紅軍、八路軍、新四軍,實在不行穿越成一個民兵、赤衛隊員也行啊!
莫梓楓在左腦使勁折騰起來,忽聽那位國民黨軍官叫道:“頭疼!頭疼死我了!”那個在身邊站着的小五子喊道:“連長你忍忍,我們這就送你去醫院!”聽到這亂糟糟的聲音,隔壁右腦幽幽嘆了一口氣說:“唉!你就鬧吧!到了醫院沒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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