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華玉民和軍統特工的介入,雲州剛剛平靜的局勢差點崩潰。好在左令支和蘇雲最後看清了華玉民的嘴臉,跳出了敵人的陷阱。但這次誤會卻讓墨子風清醒了不少,這是一個信號,墨子風知道軍統想要對遊擊支隊下手了,也許不僅僅是華玉民幾個特工,估計還有更多的特工混進雲州,給剛剛穩定的雲州注入不安定因素。
墨子風瞭解軍統的手段,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在過去很長時間,軍統局曾經無數次成功策反、瓦解敵對勢力,有時憑藉的僅僅只是一個特工或者是一個許諾。
冥冥之中,墨子風感覺戴笠坐在辦公室陰暗的角落裡,冷笑着窺視自己,隨時刺出致命的一劍。不能坐以待斃!當天夜裡,墨子風把肖振山叫到自己辦公室,講述了事情的前後經過,語氣沉穩地說:“老肖,這件事情非常緊急,你必須當做眼前最大的事情。”
肖振山從墨子風的神色中看出此時不同尋常,說:“子風,有什麼事你只管說?”
墨子風說:“軍統已經對我們出手了,我猜測他們會派出幾支小分隊潛伏雲州,暗中策反、破壞,而我們卻不知道他們是誰,藏在什麼地方。我局的,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加強部隊的領導,儘快將黨支部建到中隊、小隊,加大對部隊的絕對控制。”
肖振山知道墨子風這句話絕非空穴來風,憑他對墨子風的瞭解,他已經看出了其中潛在的危險。肖振山知道,這支部隊的成分太複雜,所有追隨墨子風的人有的是憑義氣,有的是看中了利益,還有的看中了金錢,而這些就是最不穩定的因素,很可能會因爲某一件事情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肖振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望着墨子風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立即向上級請求調一部分政工骨幹,着手在部隊建設黨組織,只有這樣才能把這支部隊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
墨子風看着肖振山,知道他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說:“這些事情全靠你了,我也不能無所作爲,這次我要讓軍統知道,他們精心策劃的計劃將胎死腹中,並且要付出昂貴的代價。我決定和左令支一起去灣州,部隊的事情全靠你了。我把仇戰雄給你留下,有什麼事情你直接給他下命令,他能給你解決一些難題。”
肖振山你緊緊握住墨子風的手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勸你什麼了,此去灣州一定要萬事小心,不僅要提防外敵,更要小心那些潛伏在隊伍中的特務。”
第二天,攻擊灣州的部隊按時出發了。左令支按照最新計劃,派衛卜杵提前潛伏灣州。墨子風和曲採桑化裝成普通隊員藏在部隊之中。
經過一天一夜的急行軍,部隊到了灣州地界,按照華玉民的交代,****與日軍已經達成某種默契,他們之間有自己的聯絡方式。
快到灣州城的時候,城頭上的日軍嚴陣以待,戰事一觸即發。左令支讓人發出旗語,說明是自己是投奔****的游擊隊,日軍竟然也發出旗語,要求隊伍快速通過。
這樣的情景讓左令支和蘇雲感概良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抗日救亡的緊要關頭,國民黨竟然爲了消滅異己和日寇苟合,這樣的事情只是聽說過,現在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邊,想想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不管你如何驚詫,事情已經發生了,氣憤毫無意義。左令支命令部隊立即通過日佔區,快速向十七師靠近。
按照墨子風的安排,華玉民在出發之前向十七師發出了電報,大意是左令支歸順黨國,遭到墨子風重兵追殺,讓十七師立即出兵接應,確保反正成功。
此時,接到電報的十七師政工處長向海龍已經向戴笠做了彙報,戴笠嚴令十七師趕緊出兵接應,保證左令支和反正部隊的安全。
十七師師長任澤宇一早帶領部隊在灣州邊界埋伏,等待左令支的部隊前來。天到中午之時,果然看到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向十七師潛伏地奔來。任澤宇派出聯絡官與左令支、華玉民接頭。聯絡官騎馬疾奔,剛到部隊前面就看到左令支和華玉民坐在一輛車上,連忙下馬敬禮。
聯絡官說:“奉任澤宇師長之命前來接應反正部隊,十七師在前面不遠處設有陣地,請長官命令部隊停止前進,還請左令支長官和華玉民長官前去說話。”
左令支急道:“說什麼屁話,我們部隊後面就是追兵,部隊停止前進不是等死嗎,告訴你們長官,趕緊讓我們進入你們陣地,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聯絡官遠遠看見部隊後面煙塵滾滾,以爲追兵將至,連忙跳上馬向任澤宇彙報。
任澤宇也通過望遠鏡看到反正部隊後面煙塵滾滾,聽了聯絡官的話,連忙說道:“讓反正部隊進入我們後方,告訴華玉民,十七師給他們斷後。”
聯絡官騎馬返回,將任澤宇的命令傳達一遍,左令支當即命令部隊快速進入十七師陣地。
任澤宇和政工處長向海龍帶領幾個軍官向游擊隊走來,看到左令支和華玉民站在部隊前面,連忙走上前說:“哈哈,左令支,今後我們就是同事了,歡迎你們重回黨國懷抱。”
左令支一把握住任澤宇的手說:”以後還望任師長多多關照!”
向海龍笑眯眯地走到華玉民跟前說:“玉民兄,恭喜你旗開得勝,戴局長聽說你成功了,連說了三個好字。今後,你就是戴局長跟前的紅人了,還望玉民兄能在戴局長跟前給兄弟美言幾句。”
華玉民面無表情地看着向海龍,一言不發,這奇怪的表情讓向海龍感到彆扭,他走上前說:“莫非玉民兄嫌兄弟接應遲了,有怪罪的意思?”
華玉民依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向海龍感覺此事怪異,忽然看到華玉民身後站着一個英俊挺拔的士兵,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忽覺此人極爲熟悉,想了一下便想起此人就是墨子風,軍統局早就把他的照片傳到了十七師。向海龍驚恐不已,當即叫道:“不好,我們上當了!”
站在墨子風身後的曲採桑當即射出一根飛針,向海龍感覺一道寒光閃過,腦海一片空白,當即昏倒在地。與此同時,幾十支衝鋒槍的槍口對準了十七師師長任澤宇,蘇雲當即命令隊員們將全部軍官捆綁起來。
任澤宇眼見情勢突變,剛想逃走,左令支掏出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冷冷笑道:“任師長,聽我的命令你還有生還的可能,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立即通知部隊集合!”
任澤宇臉帶凶悍之色,說:“軍統這羣蠢貨,竟然把老子連累了,要殺便殺,少說廢話!”
墨子風走到任澤宇面前,冷冷笑道:“好,成全他!”說罷衝曲採桑使個眼色。
曲採桑走上前去,一根銀針插在任澤宇脖頸,銀針上面的藥水隨即發揮藥性,任澤宇感覺渾身瘙癢,強自支持一會兒,終於低頭說:“好了,我答應你,趕緊把我身上的針拔掉!”
墨子風說:“現在我命令你,立即組織部隊向灣州日軍發動攻擊,這樣我還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任澤宇沉吟片刻,擡頭看着墨子風說:“灣州鬼子強大,你不能拿着十七師上萬名弟兄的性命開玩笑!既然受制於你,現在我向游擊隊投誠,你總不能還把他們送到虎口吧!”
墨子風說:“只要你們真心投誠,我們一視同仁,你立即通知部隊集合,我給他們說兩句話。”
任澤宇無奈,立即命令手下副官召集部隊集合。
十七師上萬人在一塊平地集合,周圍佔滿了手持武器的游擊隊員。墨子風站在一塊高地上,大聲說道:“你們都是中國人,我們也是中國人,咱們的敵人是日本鬼子,不能自相殘殺。今天,任澤宇師長帶領大家參加游擊隊,我代表游擊隊歡迎你們。想必你們大家都知道,我們游擊隊薪水高,普通士兵每月五十塊大洋,如果大家願意,就跟着我們一起打鬼子。”
那些每月領三四塊大洋的普通士兵聽了,一個個興高采烈,隊伍裡一時議論紛紛。少數軍官雖然不願意,但是看到周圍警戒的游擊隊員,一時也不敢亂動。
墨子風接着說到:“所有軍官,只要參加游擊隊,服從命令,沒人獎勵十根金條,不願意參加的也沒有關係,只要你們走出隊伍,脫下軍裝,放下武器,我們會讓你們體面地離開隊伍,每人奉送十塊大洋。”
那些軍官聽說有十根金條可以拿,當即不再說話,也沒人走出部隊。墨子風見時機已經成熟,對左令支說:“讓十七師打頭陣,游擊隊督戰,儘快拿下灣州。”左令支當即命令親信看押任澤宇,自己擔任擔任師長,帶領十七師向灣州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