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振山忽聽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他,連忙擡頭細看,一眼看見了滿臉喜色的墨子風。
肖振山大步衝上前去,仔細打量着墨子風,激動地說:“子風,果然是你,你當真沒死,這真是太好了!”
墨子風握着肖振山的手,見他還帶着手銬,連忙喊道:“快除掉手銬,這是肖大哥!”
緊隨其後的謝思宇連忙打開肖振山的手銬,不好意思地說:“肖先生,實在對不起,誤會了!”
肖振山哈哈笑道:“沒什麼!”又扭頭對墨子風說道:“子風,上海一別已經一年多了,你現在怎麼樣?”墨子風拽住肖振山的手說:“我過得很好,現在手裡有人有槍,馬上就要擴大隊伍,組建一支鐵甲雄獅!走,到我住的地方咱們再聊。思宇兄,快些讓廚房準備酒菜,我要給肖大哥接風洗塵。”
墨子風帶領肖振山來到隊部所在的山洞,親手泡了一壺茶端給肖振山,說:“我知道,咱們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慢。老肖,你快給我說說你現在怎麼樣,你現在幹什麼工作?弟兄們的情況怎麼樣?”
肖振山喝了一口茶,說:“一言難盡啊!我現在不在上海了,組織上把我調回了作戰部隊,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直接和鬼子面對面作戰。子風,還是先說說你的情況吧!”
墨子風說:“逃離上海之後,我在半路遇到了阿亮,他告訴我說你受我連累離開了上海,大白鯊、和尚爲救我犧牲,組織上把你調離了上海地下黨,斧頭幫的兄弟傷亡慘重,說起來這都是我的過錯,是我連累了大家!”
肖振山拍拍墨子風的肩膀說:“也不能這麼說,有戰鬥就會有犧牲,我們是爲了營救戰友中了敵人的埋伏,可是一場血戰之後,敵人也傷亡慘重。我是負責人,受到了組織處分,可是我後來仔細想了一遍,如果當時的情況重演一遍,我還會帶人蔘加戰鬥,這一點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墨子風說:“老肖,太感謝你了!你後來怎麼樣了?”
肖振山說:“我後來到了新四軍基層連隊,一直在一線作戰。不過前段時間,雲州地下黨專門向上級彙報了你這裡的情況,還說墨子風點名要我到雲州來。南京地下黨接到指示,這才把我調回,還派我到這裡與你聯絡。不過你這樣做組織上也很爲難,你知道我是犯過錯誤的人,你又長期脫離組織,我們呆在一起組織上仍有顧慮。”
墨子風笑道:“這些我都想過了,不過現在情況複雜,雲州地下黨混進了奸細,我對他們都信不過,也不敢貿然和他們聯繫。上次雲州地下黨派人過來,我就順便提出了要求,雖然不符合組織原則,只要能與組織取得聯繫我就心滿意足了。再說,我們是多年並肩戰鬥的同志,你的能力我瞭解,有你在我身邊,我會非常放心。”
肖振山說:“不過,此次組織上不僅派我來到雲州,還派了一批有經驗的同志和我一起來,他們現在都在雲州等待我的消息。雲州是鬼子的大本營,我們今後的工作不僅和敵人作戰,更要加強隊伍建設,這些同志都是組織上精挑細選的,就是爲了加強游擊隊的組織工作,你覺得怎麼樣?”
墨子風笑道:“這正是我想要的,現在我們這支游擊隊已經有六百多人了,隊伍仍在招兵買馬,正需要加強組織領導,這樣一來這支隊伍就算成了真正的革命隊伍。老肖,我還有一個想法,希望組織上能夠答應。”
肖振山說:“你的心思我知道,不用明說了!”
墨子風說:“你知道?”
肖振山說:“我來之前,專門去上海見了許濤,他聽說你活着,還在雲州拉起了一支抗日隊伍,高興得不行。上次上海之戰,斧頭幫損失很大,現在只剩四百多名弟兄,我們聯絡好了,只要我確定你在這裡,馬上派人通知他,許濤會帶領斧頭幫趕到雲州與你會合。還有黑狼,他目前在上海地下黨工作,估計暫時來不到這裡了!”
墨子風說:“老肖,不愧是老朋友,難爲你想得這麼周到。”
肖振山說:“既然這樣,我想派人與雲州的同志取得聯繫,讓他們儘快趕到游擊隊參加工作。”
墨子風笑道:“這樣最好!不過你不要親自去了,只要告訴我他們的居住地點,聯絡暗號,我讓洪武門的弟兄們跑一趟,通過密道把他們送到這裡。”
肖振山說:“要是駱家紅在這裡就好了。他要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不知該怎麼高興呢!”
墨子風沉吟片刻,想起了犧牲的駱家紅,關在地牢的柳琴,還在新婚不久的曲採桑,不知該如何回答肖振山的感慨。
說話的功夫,酒菜擺上了桌子,墨子風請來左令支、謝思宇、蘇雲和謝紅英作陪。
墨子風介紹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以前的戰友肖振山,曾經在南京、上海擔任過地下黨領導。”
謝思宇聽到這裡,連忙舉杯說道:“肖大哥,真是對不起,讓你在地牢裡關了一天,沒想到你是**。我以前在東北抗聯幹過,知道**都是好樣的,今天能在這裡相逢也是緣分,肖大哥,我敬你一杯!”說罷,二人一飲而盡。
蘇雲聽說肖振山是**,有些不瞞地說:“子風,你可沒說過要參加**啊,你知道我是軍統,令支是****軍官,我們雖然脫離了國民黨卻不想參加任何黨派,你這樣做是不是沒把我們當回事?”
墨子風連忙站起身子說:“令支兄、嫂子,子風不敢!不瞞各位,我以前在軍統工作的時候就參加了**,只是長期脫離組織,單獨跑到金牛山成立了游擊隊,其中的緣故想必你們都知道,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我們這支隊伍正在招兵買馬,如果沒有正確的領導,以後也難成大事。我們三人都在****幹過,知道內情,說實話,我是不願意跟着國民黨幹了,只有跟着**纔會有前途,這一點歷史終將證明。所以,也希望令支兄與嫂子放下成見,咱們聯手幹一番大事。”
左令支端起酒杯說:“我左令支之所以脫離****單幹,也是看不慣****的**風氣和裙帶關係,我現在的心願是幹掉小日本,能夠爲36旅報仇,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我願意和魔鬼合作!肖先生,你能不能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肖振山剛要站起說話,蘇雲搶先說道:“令支,你真的願意將這支游擊隊變成**的部隊?”
左令支說:“蘇雲,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傷心。你知道嗎,上次我們36旅被鬼子前後夾擊之時,一山之隔就有中央軍的12師。蘇旅長髮電求救,可是12師卻沒有派出一兵一卒接應我們,蘇旅長臨死之前曾對我說,讓我帶你離開****,他實在是不想我們繼續在這個泥潭裡越陷越深!”
蘇雲怔怔地聽了左令支的話,淚水流在臉上,緩緩說道:“令支,此事當真?”左令支點頭說:“我怎麼會騙你!你知道我爲什麼臨陣反水?就是因爲軍統對我根本不相信,既想利用我的身份尋找藏寶圖,又對我不信任,專門派了馬六六監視我,說不定等奪取天國寶藏就會除掉我。你說這樣的隊伍還值得我們留戀嗎?”
蘇雲嗚嗚地哭着跑出石洞,左令支追上去勸了一會兒,蘇雲止住哭聲。兩人返回石洞,蘇雲面帶愧疚之意,說:“子風,實在是對不起,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瞞着你。我之所以加入游擊隊,並不是討厭軍統的所作所爲,而是受到上級委派潛伏在你的身邊,趁機獲取天國寶藏的詳細地址。可是,到了游擊隊之後我才發現,你對我們坦誠相待,把我和令支當成自己兄嫂看待,我真是對不起你!”
墨子風緩緩說道:“嫂子,其實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現在你既然說出來了,自然是要和軍統真正決裂,游擊隊歡迎你!”
蘇雲皺着眉頭說:“你怎麼知道的?”
墨子風嘿嘿笑道:“令支兄給我說過,蘇雲有自己的使命,讓我等一段時間,你會自己回頭的。上次你能輕鬆拿到電臺,我就知道你還和軍統站有聯繫。但是,既然令支兄有話,我只能按照老兄的意思辦事,一直等到今天。不過,話既然已經說開,大家還是自己人,今後還要同舟共濟呢,別的話什麼都別說了!”
蘇雲瞪了左令支一眼,氣道:“看來是你出賣了我,虧我對你這麼好!”
左令支笑道:“我那不是出賣,而是要讓你迴歸正途!你想,我們千辛萬苦搞到的武器要是通過你傳遞情報,讓軍統把武器搶走,我們這支隊伍怎麼打鬼子?所以,我的意思是讓你真正心甘情願地參加游擊隊,這樣我們也能永遠在一起了。”
蘇雲聽了,瞥了左令支一眼,終於破涕爲笑。
墨子風站起身子,舉起酒杯說道:“好了,從今以後,我們中間再也沒有隔閡了,我提議,爲了早日打敗小鬼子,我們共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