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這一幫僱傭兵,墨子風回到演武洞,心裡總感覺缺少一些東西。以前每逢大事,墨子風總要和陸森商量一番,現在陸森被關了起來,左令支忙着抓訓練,墨子風感覺空落落的,不知道該和誰商量這些大事。
現在也許是該聯繫組織的時候了,可是組織在哪裡,墨子風一無所知。
墨子風想起了肖振山,不知道此時此刻,肖振山在什麼地方。作爲一名經驗豐富有值得信賴的戰友,肖振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還有斧頭幫的那一幫兄弟,如果能夠一起到雲州抗日,無疑會給這支部隊增添不少力量。遺憾的是,墨子風對他們的去向一所所知。
墨子風蹲在演武洞洞口的陽光地帶,看着隊員們刻苦訓練,腦海裡思索着這支游擊隊的發展去向。
操場上,左令支正手把手教隊員們練習射擊,這段時間他已經把幾十個獵戶訓練成了狙擊手。
可是,左令支畢竟是以前的國民黨軍官,蘇雲曾經也是國民黨軍官,他們對然離開了國民黨軍隊,可是會不會同意讓墨子風帶領這支隊伍參加**呢?如果因此產生分裂,對今後的抗日大計無疑會產生傷害。如此看來,以後很有必要和他們加強溝通,讓他們真正瞭解**,打消心中的疑慮,進而參加**。
讓墨子風擔心的是,這支游擊隊還算不上一支勁旅,沒有信念,沒有組織,還缺乏一往無前的戰鬥精神和團結意識,只有把信念注入這支隊伍,才能給游擊隊賦予靈魂。
還有軍火計劃和根據地建設,都需要大批經驗豐富的人才,而這些人才在**的隊伍裡多不勝數。看來,尋找組織已經是眼前最主要的事情。
根據陸森的交代,他是真的地下黨區委書記,而非冒充的地下黨。可是組織上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樣一來,陸森失蹤之後,雲州的地下組織一定有所察覺,也一定會派人到閻王寨聯繫,也許那時候可以輾轉聯繫到南京地下黨。
現在,天國寶藏找到了,真正知道藏寶洞的只有自己和曲採桑。曲採桑是自己的妻子,斷不會泄露寶藏的秘密,這就保證游擊隊有源源不斷的財源。有了錢,下一步是購買武器裝備,蘇雲已經在尋找電臺了,依她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得手。
用電臺聯繫美**火商在上海的辦事處,那裡有自己的熟人,還有瓊斯這個可以信賴的朋友。想到瓊斯,墨子風也想起了在萬國飯店那一天晚上。雖然瓊斯水性楊花,但是對於賺錢的買賣從來不會放過,墨子風相信瓊斯一定會和自己合作。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是尋找一處碼頭讓輪船靠岸。現在日軍封鎖了沿海,金牛山雖然東臨大海,可是如果不能打開一條運送武器的通道,自己所有的計劃都會胎死腹中。想到大海,墨子風就想起了大白鯊、和尚夫婦,他們兩人都是爲救自己而死,如果他們沒死的話,大白鯊完全有能力開闢一條海上通道。
想到這裡,墨子風眼角掛着淚花,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少流眼淚,可是當他想起那些爲他犧牲的弟兄,心中仍然趕到一陣陣痛苦。
墨子風坐在陽光裡思緒很亂,腦海裡不斷涌出各種各樣的念頭,陳年舊事也如涌泉般不斷涌出。
曲採桑悄無聲息地來到墨子風身邊,她看着丈夫凝思流淚的樣子,心中也感到難過。是什麼事情讓她這樣難受?曲採桑想到了柳琴,也許是柳琴才讓墨子風如此傷心。
墨子風突然發覺曲採桑站在身邊,連忙擦乾眼淚,說:“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陪爹孃說話嗎?”
曲採桑坐在墨子風身邊,笑笑說:“今天我很高興,爹孃總算是接受我了!”
墨子風說:“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你那麼好,他們肯定願意讓你做兒媳婦。”
曲採桑說:“我看到你流淚了,爲什麼哭?”
墨子風說:“沒什麼,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還有哪些死去的弟兄,心裡難過。”
曲採桑說:“子風,你有什麼事情要辦,就交給我好了!我本來想看守陸森和柳琴的,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我了!”
墨子風說:“你侍候好爹孃,這是算是大事啦!”
曲採桑說:“我知道!不過你別忘了,我雖然功夫不好,一般人也拿我沒辦法,你如果手頭沒人我也可以幫助你!”
墨子風心知曲採桑在謙虛,她只是想幫助自己。看着溫柔懂事的妻子,墨子風把她攬在懷裡,說:“該讓你出力的時候,我會給你說!好了,你到各處看看吧,我再想些事情!”
曲採桑輕輕離開墨子風,不時回頭看上一眼,眼裡滿是關切之意。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巡山的隊員押着一個腦袋套着蒙面罩的人趕了過來。墨子風迎上去說:“這人是幹什麼的?”
隊員說:“報告大隊長,我們巡山的時候發現這個傢伙鬼鬼祟祟,肯定是日本人的探子,所以就逮住了!”
蒙着面罩的人大聲叫道:“你纔是探子,我是來找陸森的,柳琴也可以!”
墨子風心中一怔,上前解開捆綁他的繩子,撕下面罩,見此人三十多歲,目光炯炯有神,身形挺拔。一看就是軍人。
聞訊趕來的仇戰雄見墨子風望着他不吭聲,當即大聲喝道:“你是誰?從哪裡來?找陸森幹什麼?你要實話實說,不然就對你不客氣!”
那人面不改色,冷冷說道:“都說閻王寨有一支打鬼子的游擊隊,看來不過是一羣土匪罷了!”
仇戰雄抽出一把匕首放在那人脖頸前,說:“你他奶奶的,再亂說我割斷你的脖子!”
那人冷笑道:“想割就割,不要廢話,看來陸森果然是被你們給害死了!”
墨子風見那人威武不屈,擺擺手讓仇戰雄放下匕首,說:“你總有名字吧,找陸森幹什麼,如果不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人瞥了墨子風一眼說:“此事只有見到陸森或者柳琴,不然我什麼都不會說!”
墨子風說:“不瞞你說,陸森和柳琴表面是地下黨成員,真實身份是美國人,他們在雲州有不可告人的使命。”
那人嘴角一撇說:“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在這個寨子裡,我只相信陸森和柳琴。”
墨子風冷冷一笑說:“也好!我讓你見見陸森和柳琴!戰雄,把他們兩個帶來!”仇戰雄盯了那人一眼,氣哼哼地去了。
那人望着墨子風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墨子風吧,我聽說你對陸森挺看重的,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墨子風說:“我已經說過了!等你見到陸森和柳琴,自己去問問他們,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話音未落,仇戰雄帶着陸森和柳琴趕到演武洞。陸森一見到那個年輕人,說:“王武,你怎麼來了?”柳琴的眼睛卻望着墨子風,眸子裡滿是哀怨。
王武連忙走上前握住陸森的手,說:“陸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森臉帶愧色,說:“你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告訴組織,從今以後,閻王寨就變成了土匪窩,再也不是黨領導下的游擊隊了,我愧對組織,沒有做好工作!”
墨子風嘿嘿冷笑幾聲,說:“陸森,你以爲游擊隊沒了你的領導,這裡就不是革命隊伍了,真是可笑!你敢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這位先生嗎?你敢不敢告訴他,黨組織派到游擊隊的特派員是怎麼犧牲的?”
陸森面色變得極爲難看,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墨子風笑道:“只怕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在發虛,要不要我把費加羅帶過來向這位先生解釋一番。”
陸森急道:“什麼?費加羅向你投降了?這個軟骨頭?”
墨子風說:“陸森,你別忘了,僱傭兵是需要付錢的,我付給他們錢他們就聽我的!不是嗎?”
陸森面色如灰,說:“墨子風,你殺了我吧!總會有人爲我報仇的!”
墨子風說:“放心!我絕不會殺你,等組織上調查清楚你的問題之後,由組織上作結論吧!我可不想現在殺了你,那不是成全你了嗎?”
陸森說:“組織上怎會相信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的父親當過日本人的維持會長,你的母親是土匪頭子,你的妻子是日本娘們,還有你,一個軍統特務!即使你曾經加入過黨組織,卻長期脫離組織,自立山頭,身份可疑,哈哈,有了這些佐證,你說組織上會相信你嗎?”
墨子風冷冷地笑着,但是他知道陸森說的都是真的!看來要想取得組織信任,絕非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仇戰雄把陸森、柳琴押走了,王武看着遠去的同志,心裡極爲悲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組織上想極力爭取的墨子風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墨子風知道王武在想什麼,他走上前去說:“王先生,我不需要你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夠通過組織與南京地下黨的肖振山取得聯繫,或許他現在已經被下放到了哪個部隊,但是希望你們找到他,讓他過來找我談,可以嗎?”
王武冷冷的目光注視着墨子風,說:“現在我是真假難辨,不過我會將這裡的一切詳細向組織彙報。請派人送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