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凱特爾·伯恩想要退休

海格?

魯伯·海格?!

那個看守獵場的蠢大個?

烏姆裡奇揚起眉頭,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眼海格。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傢伙甚至連霍格沃茨的課程都沒能唸完,倘若不是鄧布利多執意要求,以及前段時間小矮星彼得鬧出來的那些風雨,魔法部原本是不打算把曾經的案件翻出來重判的。

作爲魔法部的高級官員,烏姆裡奇當然知道不少關於海格的詳細信息。

毋庸置疑,這絕對又是一個鄧布利多的死忠擁躉,甚至比起萊姆斯·盧平更加忠心的那種。

當年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力保的話,這個被霍格沃茨開除、撅斷魔杖的危險大個子,可能早就被判處阿茲卡班終生監禁了,哪裡還有機會當什麼獵場看守,更不用說還有機會重回學校。

允許被開除的輟學巫師返校唸書,這可是霍格沃茨破了近千年來的先例。

哪怕是第一次巫師戰爭之中的英雄巫師紐特·斯卡曼德,他的個人履歷上如今也依然還是輟學。

不過……

“原來如此,鄧布利多教授打算讓海格先生接任神奇動物保護課教授麼?”

烏姆裡奇眨了眨眼睛,重新恢復了鎮定,滿臉堆笑地輕聲說道。

“我能理解——校長似乎在學校外的交際並不多,許多優秀巫師並不知道霍格沃茨崗位空缺——看樣子我之後也得多關注一些學校的困境,至少幫助校長先生能有更多的挑選空間,是吧?”

有了這個對比,烏姆裡奇心中反而更輕鬆了。

聘用魯伯·海格接替伯恩教授,成爲霍格沃茨正式教授?

不過是一名輟學幾十年,笨手笨腳、沒什麼魔法天賦的霍格沃茨傭人。

在沒有第二名競爭者的情況下,這或許還有幾分可能,但是既然讓她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

呵——

魔法部之中可有太多比這個傻大個更優秀的巫師了,哪怕是打雜的助理手中的優秀證書也是一大把。

如果鄧布利多執意要聘用海格,那他至少得證明海格比其他求職者更加優秀,否則她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外邊的人們瞭解到鄧布利多在挑選教授的眼光上多麼糟糕,除非——

除非這個傻大個可以幸運地過關斬將,一路勝過那些博學、有經驗、聰明的魔法部專家。

但這可能嗎?

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可能相當於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茨被自己學生一對一繳械。

哪怕謝諾菲留斯那個傢伙的《唱唱反調》都不敢這麼寫。

當然,相比起萊姆斯·盧平,這位獵場看守除了蠢一些之外,倒也沒有什麼讓人無法忍受的。

烏姆裡奇站在柵欄邊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海格。

至少這個大個子不是半人半獸,她多少還是要顧及些鄧布利多的面子,只要不讓他擔任教授,助教、獵場看守、鑰匙管理員的雜活還是可以的,畢竟總得有人去做那些繁瑣而不上臺面工作。

“咳、咳。我剛纔聽伯恩教授說——”

烏姆裡奇如同往常那樣輕咳了兩聲,成功吸引到了海格的注意後,微笑着說道。

“海格先生,您最近一直在協助伯恩教授進行相關教學嗎?”

“呃——沒錯,”海格有些困惑地看向她,“烏姆裡奇教授,請問……唔,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什麼問題,例行詢問而已。”

烏姆裡奇說,她輕輕敲了敲懷中抱着的寫字板,“如你所見,作爲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我有一個不幸但必要的任務——調查其他教師的教學。作爲這門課程的臨時助教,你的表現自然也會被記錄下來。”

“好吧,所以我還要做什麼?或者回答什麼問題嗎?”

海格有些茫然望了望站在一旁的伯恩教授,撓了撓頭髮,禮貌地問道。

雖然在霍格沃茨之中,關於多洛雷斯·烏姆裡奇的風評不算太好,但是她終究是正式教授。既然鄧布利多允許她回到學校繼續擔任黑魔防教授,那海格自然選擇無條件地信任鄧布利多。

“正常上課就好了,不用緊張。”

烏姆裡奇滿臉笑容地說道,拍了拍海格的手臂。

“重新回到校園的感覺肯定有些古怪,但是我很高興的看到,你在這方面適應得相當不錯。在神奇動物保護課的課堂上,有你這樣的學生助教幫忙的話,我想教授們也會感到輕鬆不少。

學生……助教麼?

在一旁偷聽的艾琳娜挑了挑眉毛,原來烏姆裡奇打算從這個地方入手麼。

這倒是有些難辦,畢竟霍格沃茨此前還沒有在校生兼任教授的先例,如果烏姆裡奇打算揪着這一點不放的話,那麼老蘿蔔可能還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要知道,海格重新入學已經是開先例了。

不過,這些並不是她現在要去焦急的問題。

錦上添花永遠沒有雪中送炭有用,與其現在主動貼上去幫鄧布利多出謀劃策,不如等到烏姆裡奇這邊主動發起攻勢,等着辣心老蘿蔔陷入焦頭爛額之後,再宛若小天使一般降臨幫他排憂解難。

事實上,烏姆裡奇這一番還未展開的計劃倒是提醒了艾琳娜。

雖說如今的霍格沃茨之中,天命集團僱員並不少了,但是絕大部分還是處於鄧布利多的關注下。

考慮到未來可能出現的衝突和站隊,或許……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那隻粉色大癩蛤蟆,傲羅辦公室、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這些魔法部下屬部門的擴招計劃應該也在擬定中了,或許可以藉着魔法部的這波動作搭搭順風車?

“呃,烏姆裡奇教授,學生們到齊了,我可以開始上課了嗎?”

與此同時,凱特爾·伯恩教授擡起頭清點了一下人數,打斷了烏姆裡奇後續的詢問。

除了三年級的學生們之外,如今的長桌邊還多了九個低年級的小女巫。

霍格沃茨選課的審覈結果會在每天早晨更新,因此雖然中午禮堂外的布告欄貼出了“魔寵公告”,但是今天可以到場的小巫師,也只有金妮、伊琳娜等一衆有內幕消息,提前在早上就選好課的女生。

不過,這個結果倒也符合凱特爾·伯恩此前的預估——相比起喜歡動物的女孩子,男生還是要貪玩些。

反正神奇動物保護課的首批“低年級選修名額”一共只有十二個。

相比起好動、頑皮的男生,凱特爾·伯恩自然是更喜歡安靜、聽話的女生,倘若不是答應了鄧布利多持續開放選修課報名,他恨不得現在就宣佈停止選課,畢竟誰知道之後會不會有混世魔王溜進來。

“今天的課程是龐洛克嗎?看來我們得先去準備點青草,好了,大家跟我這邊來。”

就在這時,海格咧開嘴笑着說道,無比熟練地招呼着學生們朝另一邊走去。

“烏姆裡奇教授,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我先領着學生們去摘些新鮮的嫩草。等會兒在餵食、研究龐洛克的時候會用到——嘿,你知道,這些靦腆的小傢伙如果沒有吃的,惹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作爲神奇動物保護課的助教,海格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飼養、後勤相關的準備。

畢竟相比起身強力壯、手腳健全的獵場看守,凱特爾·伯恩教授如今的身體並不支持他劇烈運動。

“當然,請開始吧。”烏姆裡奇說,在寫字板上刷刷地開始寫了起來。

…………

烏姆裡奇這節課採取了一種與之前不同的方法。

她在同學們中間走來走去,詢問他們關於神奇動物的知識。

大部分學生都能回答得很好,而在這個過程中,“計算姬”小姐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儘管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個課堂上,她依然準確無誤地回答出了所有問題——無論是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問題,亦或者是烏姆裡奇在隨後抽空補充的臨時提問——哪怕是塞德里克都對此心服口服。

“……龐洛克是一種守護馬的生物,常見於英格蘭的多塞特郡和愛爾蘭南部。”

赫敏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聲音清晰而充滿自信,在她正前方是一些長着馬面的奇怪動物。

它們全身覆蓋着粗軟的棕紅色毛,腦袋上有大量結實的鬃發,鼻子大得出奇。雖然長着馬臉,但它們卻是用兩條腿走路的偶蹄類動物,成年體大約兩英尺高,兩隻胳膊很小,末端是四根粗短的手指。

“龐克洛生性靦腆,生活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馬類。它們經常蜷縮在馬廄中的乾燥上,或者躲在受它們保護的馬羣中。龐克洛不信任人類,有人走近的時候它們會下意識躲起來,正因爲如此,所以我們在靠近他們呢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不要走得太快,以免驚嚇到它們——”

“非常完美,我找不到任何錯漏——格蘭芬多加五分!”

凱特爾·伯恩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這一次總算是體會到了傳說中的二年級學霸的厲害。

此前他經常在教職工席位上聽別的教授說,二年級有兩個特別厲害的女生,簡直堪稱分數收割機。

其中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又有“萬事通小姐”的綽號,據說凡是在課本上出現過的內容,她幾乎都能一字不差地回答出來,唯一可以在課堂上與之抗衡的,也就是隻有那位卡斯蘭娜小姐了。

不過,相比起赫敏·格蘭傑,其他教授似乎並不大願過多談論關於艾琳娜的事情。

而讓更讓凱特爾·伯恩感到困惑的是,紐特給他的建議是:儘量不要給艾琳娜主動提問的機會。

儘量……不要給卡斯蘭娜小姐主動提問的機會?

凱特爾·伯恩皺起眉頭,打量着那名乖巧地拿着青草餵食龐克洛的小女巫。

作爲一名充滿好奇、充滿熱情的教授,紐特越是這樣說,他反而越是難以壓制好奇啊。

“咳,卡斯蘭娜小姐,關於今天的課程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遲疑了半秒,伯恩教授迅速下定決心,輕咳了一聲,裝作不經意地溫和問道。

畢竟這是低年級學生第一次參與到選修課之中,於情於理他都得多問問,以便調整之後的課程安排。

“誒?課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正在近距離觀察“蘇格蘭直立短手馬”的艾琳娜愣了愣。

自從上學期在幾門課堂上肆虐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問題了。

要知道,自從她在草藥課上詢問了一些關於嫁接、染色體……這些生物學基本知識後,哪怕是霍格沃茨公認最寬容、和藹的斯普勞特教授也開始禁止她在課堂上的“自由提問權”——這倒不是懲罰她,主要是艾琳娜的問題通常延綿不斷,而且一不小心就會讓原本基礎的內容迅速超綱。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她往往還能對於部分超綱內容進行簡單講解,這有時會讓教授們變得有些尷尬。

“唔,問題倒是有一些吧……”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斟酌着語句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

“龐克洛的存在是爲了保護馬羣,但是另一方面它們又害怕人類——那如果說有人類打算傷害馬羣,而它們又如同教課書上說的那樣提前躲起來,無法保護馬羣,不就形成奇怪的悖論了嗎?”

“噢,這顯然是個有趣的問題。教材上雖然沒有標準答案,但是我正好對此有過一點研究。”

凱特爾·伯恩搖晃着手指,自豪地挺起胸脯,頗爲高興地說道。

“沒錯,龐洛克懼怕人類,但這並不意味着它們會任由人類傷害馬羣。事實上,它們是一羣相當聰明的守護者,當龐洛克們判斷無法直接嚇退敵人時,它們會隱藏在馬羣中伺機出手。因此,在尋找龐洛克的時候我們必須特別小心,因爲當它們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往往是它們最危險的時候。”

“還有什麼問題嗎?卡斯蘭娜小姐?”

“唔,還有幾個……”

艾琳娜看了一眼心情似乎格外不錯的老教授,放下心來,有些好奇地問道。

“龐洛克的食物是草,恰好與大部分馬羣的食物範圍重合——如果出現食物不足的情況,它們是否有可能從馬羣守護者變成加害者呢?作爲獨立種羣,它們與馬羣的共生關係到哪一級呢?在《神奇動物在哪裡》一書中,馬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擁有馬羣的部分特徵,那麼龐洛克與馬人之間……”

“啊這……”

伴隨着艾琳娜一連串層層遞進、宛若連珠炮般的問題。

凱特爾·伯恩教授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起來。

倘若說最開始那幾個問題還好,至少其中不少還屬於他可以回答,或者之後可以想辦法給出答案的範疇內,再不濟至少還可以求助紐特·斯卡曼德,或者一些老朋友,但是——

“龐洛克是否有毒?”

“龐洛克一胎生多少?”

“龐洛克生長週期能否提速?”

“龐洛克族羣意外死亡後怎樣處理屍體?”

……

面對着艾琳娜那沒有任何雜質的求知眼神,凱特爾·伯恩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紐特之前會對他提出那樣的忠告了——而最關鍵的是,她還能很有效地激發起周圍小巫師們的好奇……

————

————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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