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下一步內容？
如何立足非魔法界的知識體系去補全變形教學？
坐在臺下的艾琳娜愣了愣，下意識轉過看了眼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教授，這是——”
“不是我。”
鄧布利多皺着眉頭，微微搖了搖頭，看起來似乎也有些意外。
“顯而易見，米勒娃在變形術方面比我更優秀。”
在原定計劃中，今天不過是麥格教授在研究所的首節公開課，主要以答疑、互相熟悉爲主，並沒有開展深度合作的計劃——至少就目前而言，變形術並沒有那麼高的優先級。
霍格沃茨電磁場、魔法能轉化，這兩個課題幾乎佔據了研究所全部的資源。
正因爲如此，艾琳娜在今天的演講答辯環節特地設置了時間限制：
每個人只有五分鐘的提問時間。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指望這其中會有多麼深入的交流。
不同於奇洛、洛哈特，麥格教授差不多是魔法文明的傳承象徵之一了。
艾琳娜可沒有狂妄到認爲科學可以完勝、解釋魔法的所有奧秘，這可不是什麼魔法工業的合作項目，在教導如何施法方面，她並不認爲巫師會願意屈尊傾聽麻瓜們的聲音。
這就好比前蘇聯學者們不會徵求巫師在覈物理方面的看法。
無論任何領域，前置技能的積澱都是相當重要的。
倘若沒有基礎知識積累，雙方的對話永遠處於跨服聊天的狀態，或許他們可以同時去理解和解釋一個現象，但必然都是站在各自的領域，而非是相互融合的領域去闡述。
因此，艾琳娜萬萬沒有想到，麥格教授會主動尋求非魔法學者的意見。
而與此同時，短暫冷場後的報告廳也逐漸響起了一陣騷動。
“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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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希波夫娜深吸了一口氣，皺起眉頭，“麥格教授，您剛纔的意思是……希望我們這邊可以提出建議，從而幫助霍格沃茨的學生們更好地去掌握變形魔法？”
“沒錯，可以這樣理解。”麥格說，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們很樂意參與到其中，如果能幫上忙。但還有一個問題……”
阿爾希波夫娜與周圍的學者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沉吟了幾秒後，認真問道。
“您剛纔說過，這個理論還沒有在魔法界實踐檢驗過，而且我們也僅僅只能根據您的描述給出建議——但在此之前有個地方得確認，您如何判定這個理論可以施法成功？不同於我們這邊的計算、實驗，這種存在於腦海中的概念，很難判斷抽取的那個……”
“唔，這個啊……”麥格教授說，“首先提出這個理論的並不是我，而是霍格沃茨之中一名普通的低年級學生，她——”麥格瞥了一眼艾琳娜，“她成功釋放了變形魔咒。”
“那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至少構成建立實驗的要素。”
阿爾希波夫娜點了點頭，她很清楚這對於巫師意味着什麼。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奎里納斯·奇洛大致描述了一些巫師在施法時的狀態。
其中最重要的無疑是主觀意識，倘若一名巫師在認知上出現問題，那無論他如何揮動魔杖、唸誦咒語，大概率是無法得到正確結果的——在魔法界，這就是真理。
“如果那名學生真的完成了施法，並且沒有受到傳統理論影響。那麼我們可以從這個角度去構思，整理出方法論後，進行更多的教學嘗試。只要有第二名、第三名學生成功，就可以證明這個理論成立。如果它成立，那它必然優於此前那套不完備的理論。”
麥格教授走下講臺，環顧着周圍那些神色興奮的學者，表情沒有此前那麼嚴肅。
“那麼，阿爾希波夫娜女士。擬定教案，要多久？我本來打算自己試試，但我發現我無法客觀地站在‘盒子’外去尋找疏漏——它可能會改變變形術的一切……”
麥格教授嘴角掠過一絲無奈。
作爲霍格沃茨任教時間最長的變形術教授之一，單以變形術教學領域而言，她可能比起自己曾經的老師阿不思·鄧布利多更優秀——她在這個崗位工作了三十六年。
自從1956年離開魔法部之後，米勒娃·麥格就一直在霍格沃茨擔任變形術教授。
麥格可以默背下所有變形術課本，可以複寫出數百篇《今日變形術》上的文章，可以如同家庭主婦清點調料罐一樣對於所有變形技巧進行點評。但是，也僅限於此了。
在20世紀初期，現代變形術進入黃金時代。
普通變形術、人體變形術、逆向變形術、轉換咒、跨物種轉換術、消失咒、召喚咒以及阿尼馬吉緊密有序地結合在一起，構築起了一座華麗而雄偉的變形魔法殿堂。
哪怕是諸如鄧布利多這樣驚豔時代的巫師，也無法在變形領域取得激動人心的成果——甘普變形法則、埃默裡克·斯威奇的《變形指南》近乎道破了變形術的所有秘密。
魔法社會開始相信，變形魔法的奧秘被巫師完全掌握了，再沒有遺漏的地方。
變形術大師們紛紛得出結論，這個世界所有的變形魔法分類都被發現，變形魔法已經盡善盡美，它走到了自己的極限和盡頭，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突破性的進展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做些細節上的優化和補充。
譬如說模仿新鮮事物進行變形；或者讓變形出來的鈕釦、盒子更漂亮、美觀；又或者是在惡咒、反惡咒領域的新應用……
總而言之，巫師界開始普遍認爲，變形術再無神秘。
所有所有的問題，最終全都可以歸結到魔力多少，以及施法能力優劣之上。
變形術的魔法殿堂已經封頂，甘普變形法則的五大例外，不過是變形術陽光燦爛的天空中漂浮着幾朵小烏雲，隨着時間推移，巫師們們遲早會在其他的魔法領域找到結果。
不久之前，麥格·米勒娃也是這樣認爲的。
直到昨天晚上，她驚恐地發現，或許變形術的“盒子”纔剛剛打開了一條縫。
“這會顛覆變形魔法千百年的認知，從基石開始推翻——”
麥格教授輕聲說道，她眼中閃爍着比在場所有人都要明亮的光芒。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聖誕節之前討論出來，並且同步進行課程嘗試，這樣在第一波質疑聲抵達霍格沃茨之前，或許霍格沃茨就能交出一份答卷——開啓新世界的答卷。”
“聖誕節？根本不用那麼長的時間……”
阿爾希波夫娜愣了半秒，自信地笑着搖了搖頭。
“如果您不介意，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不過我們可能需要一些紙筆、黑板之類的記錄工具來……好吧，非常感謝——”她看了眼忽然出現在報告廳中的那些東西，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魔法在生活中的便利有時候真的讓人羨慕到難以形容。
“首先——”
阿爾希波夫娜在黑板上簡單地書寫着。
“共通點是變形魔法作用物體前後狀態的橋樑，即被施咒物體的初始狀態與變形後的物體目標狀態越相近，變形過程越簡單——這是最爲根本、也是最容易入手的地方。”
“這意味着，完成精密的變形術除魔法原理、咒語和魔杖手部動作外，還需要考慮諸多可變因素。因此，鼓勵初學者列出可變因素的數學公式，公式變量、物理參數……”
“數學公式、公式變量、物理參數？”麥格教授皺着眉重複道。
“沒錯。相當於是建立兩個集合，然後進行映射關聯——”
阿爾希波夫娜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羅列着內容，飛快解釋着。
“主要包括被施咒物體的質量和大小、施咒結果的質量和大小、魔力大小、在可控範圍內的不可知變量——在腦海中構建出前後狀態的模型，有邏輯地進行替換……”
“原來如此，在變形前先進行一次大致的計算模擬麼……”
麥格教授若所所思地點着頭，這有點類似於天文學的軌道計算。
“那麼，那個映射關聯，以及集合……能否詳細講一講。當然還有物理參數有哪些，我看看之後在課程安排上怎麼糅合進去——至於替換，我之後會提供一些手勢來參考……”
…………
“……好了，我們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午飯時間要到了。”
艾琳娜看了一眼正在沉浸在學術討論中的人們，苦笑着撓了撓臉頰站起身。
“教授，這邊就交給您了，我會通知廚房送餐……”
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暫時還不知道即將迎接什麼樣的美妙課堂。
但是作爲經歷過“科學”理論洗禮的她實在是太清楚了，尤其是在一羣來自前蘇聯的頂尖學者頭腦風暴之下，變形術課堂很快會成爲整個霍格沃茨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而另一方面，倘若麥格教授開始發聲，引發的浪潮可能不亞於此前的古靈閣之殤。
畢竟——
變形術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一旦這門古老、萬能的課程吹響號角，很快就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嘗試融入新元素的學科，最終席捲整個霍格沃茨、乃至整個魔法界，艾琳娜對此堅信不疑。
而在此之前……
她還想回禮堂享受最後一頓無憂無慮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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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