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牌,這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占卜工具。
它最早出現於十四世紀末期,在歐洲各國的貴族間非常流行,幾乎在它出現的同時,羅馬教廷就宣佈了對塔羅牌全面禁止,並將其定性爲魔鬼的圖冊、異教徒的物品。
在那個時代,“魔鬼”、“異教徒”形容的對象只有一個——巫師。
而更爲有趣的巧合在於,在塔羅牌誕生的那個時間前後,恰好魔法界之中有一位在各個方面都符合“01魔法師”描述的巫師,尼古拉斯·弗拉梅爾,歐洲鍊金術的始祖。
“這麼說,果然是您啊,真是了不起——”
艾琳娜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尼可·勒梅,臉上沒有絲毫地害怕神情。
事實上,自從她打算邀請這位活着的傳奇開始,艾琳娜就預想過這樣的畫面。
作爲煉製出魔法石的大鍊金術師,尼可·勒梅可從來不是什麼與世無爭的無害巫師。
中世紀結束於十五世紀中期,促成它走向終點的最重要契機,就是那場奪走三分之一歐洲人生命的黑死病,值得玩味的是,魔法石誕生和獵巫行動差不多也是在同一時間。
或許,這位看似正義的大鍊金術師,曾經是這世上最瘋狂的黑魔王。
而眼前這一幕,恰好佐證了一部分艾琳娜此前的猜測。
在面對實力懸殊、敵我不明的情況之下,尼可·勒梅選擇了最決絕,最果斷,同時也是最讓人欽佩做法——他寧願讓霍格沃茨夷爲平地,也不想讓世界重新沒入黑暗。
“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魔法石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尼可·勒梅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本來我以爲摧毀了自己那塊魔法石後,這個世界不再會有第二塊魔法石的出現,沒想到你們居然找到了帕拉塞爾蘇斯,而最讓我遺憾的是,他今天居然沒有來……”
“這並不衝突,您如果直接拒絕的話,那麼他就是新的O5-1了。”
艾琳娜聳了聳肩膀,大大方方地解釋道。
霍格沃茨缺少了鍊金術這門極爲重要的課程,這是非常致命的空白。
在經過了一年多的學習後,艾琳娜很清楚地意識到魔藥課與化學課之間的區別,一旦移除了熬製魔藥過程中的施法,無論如何完美的復刻,也沒辦法讓成品擁有魔力。
相比起來,探究物質轉化的鍊金術,纔是與現代物理、化學領域最接近的那門學科。
無論是數學、物理、化學、鍊金——這些都是人類尋找真理的方式。
如果沒有這方面的知識,無論她如何拼命地壓榨前蘇聯的學者和天命巫師,最多也只不過是利用魔法手段去走科學側的道路,而非真正意義上的追求速途同歸的解釋。
正因爲如此,哪怕可能有一定的危險,她也願意去嘗試邀請一下這些鍊金術師們。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她會慣着這些舊時代的殘黨——新的世界已經開啓,她尋求的是志同道合的同伴,而不是養着供着一羣隨時可能反噬的老祖宗們。
“至於您口中所謂的遺憾……”
艾琳娜揚起眉毛,輕輕撫摸着身邊那隻金紅色的美麗大鳥,語氣戲謔。
“尊敬的尼可·勒梅先生,且不說霍格沃茨禁止幻影移行的魔法,根本沒辦法把所有巫師都留在這個房間。最爲關鍵的一點是,你所擔憂的是一個思想,你無法殺死它……哪怕你把整個蘇格蘭高地從地圖上抹去,也無法阻止魔法與非魔法的融合逐漸發生。”
“顯而易見,死亡的威脅在這裡,似乎並沒有那麼管用——無論是對於你我而言。”
“鳳凰?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離開方式……”
尼可·勒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環視着房間中的巫師們。
從剛纔開始,包括阿不思·鄧布利多在內,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主動把話語權交到面前這隻混血媚娃身上,除非他們全都中了奪魂咒,否則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點。
在此之前她已經通過一系列行爲證明了自己的地位,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可。
看樣子,魔法界出現了一隻前所未有的小怪物。
而這也反過來排除了他之前的那個擔憂,格林德沃並沒有反客爲主,捲土重來。
只不過越是這樣,這位鍊金大師心中的提防和困惑也越重,幾個世紀以來,他從來沒有遇見、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出現這樣年幼的妖孽,哪怕事實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緊接着,尼可·勒梅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緊緊地盯着艾琳娜。
“那麼你到底是誰?這一切,又是爲了什麼目的?!”
“我啊……”
艾琳娜沉吟了幾秒,臉色一正,一板一眼地說道。
“我的名字叫艾琳娜·卡斯蘭娜,年齡11歲,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唸書,每天最晚也會在十點鐘回到休息室,晚上十一點上牀睡覺,基本能熟睡到天亮,像嬰兒一樣不留下任何疲勞和壓力,就這樣迎來第二天早晨。健康檢查結果也顯示我很正常……”
“所以,你到底在說什麼?”尼可·勒梅重重地皺起眉頭。
“我是想說明我是一個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極爲正常的小女巫,不拘泥於勝負,不糾結於煩惱,不樹立會使我夜不能寐的敵人,這也是我在魔法界的生存態度。”
艾琳娜甜甜地微笑着,抱着懷中的鳳凰走到尼可·勒梅身前。
“要不,我們打一個賭吧?我賭您不會毀滅霍格沃茨。”
“尤其是當你在登上了休伯利安號、看到了非魔法界的麻瓜製造的‘賢者之石’後,更不會捨得毀掉這一切。如果你贏了,我輸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古靈閣巫師銀行。如果您輸了的話,那麼您只需要幫我解答一個在魔法史課堂上留下的小小疑惑……”
女孩一邊這樣說着,一邊伸出手無比自然地從尼可·勒梅手中接過那塊魔法石。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偶然,有的只是必然——在艾琳娜看來,從這位大鍊金術師抵達霍格沃茨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其餘的不過是試探和藉口罷了。
對於尼可·勒梅這樣的老巫師而言,他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而此時的霍格沃茨之中,可以讓這位鍊金術師繼續去探索的真理,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