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7章 魔女的臺前幕後
《預言家日報》雜誌社。
辦公室中縈繞着有些嗆人的雪茄煙霧。
而在影影綽綽的煙霧之間，主編巴拿巴斯逐漸停下了敲擊桌面的聲音。
“這消息，可信度到底有多高，那些線人的採訪能刊登嗎？”
“斯克林傑表示可以發聲——”
“斯克林傑？這力度不太夠，他剛被免職，人們會覺得他是在故意抹黑康奈利·福吉。”
“盧多·巴格曼也可以接受採訪，不過他要求採訪費，以及校對最終稿件。”
那名站在巴拿巴斯桌子前邊的年輕男巫說，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主編，斟酌了一下語句，額外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
“從魔法部的消息來看，老巴蒂·克勞奇似乎確實有些古怪。”
“據說，他兒子小巴蒂·克勞奇並沒有死，並且還加入了食死徒，這也是老巴蒂被秘密關押的——”
“所以巴蒂·克勞奇認罪了嗎？”
巴拿巴斯打斷了他，皺着眉頭沉聲問道。
“呃，這倒沒有，聽說他一言不發，沒有辯解也沒——”
“那魔法部有抓住小巴蒂，並且有確切證據嗎？”
“沒，聽說有個麻瓜……他親眼親耳——”
“麻瓜？哈。”
巴拿巴斯神色古怪地看了眼那個剛招進來不到半年的新人，吐出了一個菸圈。
“你看，這就是魔法部爲什麼越過程序的原因——威森加摩法庭可不會採信麻瓜的證詞。”
“不經審判，秘密關押高級官員，這可是一件非常犯忌諱的事情，康奈利·福吉這次麻煩大了。”
巴拿巴斯手指夾着雪茄，在桌面上空白的報紙首版上用力敲了好好幾下。
“明天的頭版——我要在這裡看到巨幅照片和標題，要顯眼！”
“可我們還沒弄清楚真相，而且福吉部長——”
“人們不關心真相，我們《預言家日報》也不負責去挖掘什麼真相……你這蠢貨。”
巴拿巴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直截了當地說道，“至於福吉——從他的彈劾流程啓動，他就不算魔法部部長，我們要隨時和大衆心理、魔法部站在同一個方向，刊登那些人們想看到的東西，這樣才能讓我們成功地將報紙賣出去。”
“鄧布利多消失不見了，康奈利·福吉沒有可以依靠的後臺了，我們必須得早點切斷這層聯繫才行。”
“行了，快去讓他們排版和加印——這次我可不想繼續在洛夫古德屁股後邊撿殘羹冷炙了。”
巴拿巴斯拿起剪刀，剪滅了自己手中的雪茄，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幾秒。
“至於標題就叫……”
…………
“康奈利·福吉——獨裁者？唯唯諾諾背後的專橫？”
次日，霍格沃茨禮堂，赫敏展開報紙，輕聲念着頭版上的標題。
赫敏轉過頭，朝着艾琳娜揚起眉毛，“這標題取得不錯，你提供的建議嗎？”
“我又不是身化萬千的神明——”
艾琳娜白了一眼赫敏，一邊抹着果醬，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些事，伱只要告訴他們些影子，報刊媒體就會絞盡腦汁地蹭上去。”
“在捕風捉影和營造噱頭方面，《預言家日報》可比我專業多了，更不用說這本來就是事實。”
“事實……嗎？”
赫敏頗爲懷疑地說道，聲音拉得老長。
作爲“預備役正義”小姐，她可是有權查閱最高機密的。
無論是小巴蒂，亦或者是老巴蒂，這些事情的幕後黑手似乎全是她眼前這隻糰子。
“康奈利·福吉太執着於他的部長位置，以至於沒辦法做出正確判斷。”
就在這時，盧娜的聲音從邊上飄出來，“哪怕沒有人推波助瀾，他也會逐漸迷失自我的。”
盧娜正上下顛倒地看着最新一期的《唱唱反調》，絲毫沒有展開《預言家日報》看一眼的慾望。
“咦，我還以爲你會說……”赫敏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盧娜。
“倒影怪？那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隱喻——”
盧娜翻了個白眼，隨手弄了一下耳朵上的胡蘿蔔耳環，悶悶不樂地小聲嘟囔着。
“現在太多人喜歡胡思亂想，人們寧願相信自己虛構出來的奇怪意思，也不相信那些危險魔法生物的存在。”
“可是盧娜……”漢娜腮幫子鼓鼓囊囊的，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倒也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倒是用二元倒回架構改造魔法變一隻騷擾虻、倒影怪、彎角鼾獸啊……除了火焰妖精，另外那些神奇生物你甚至連形象都畫不——唔唔唔——”
漢娜後續的聲音徹底變成了含糊的哼哼聲——盧娜惱羞成怒地拿起一塊麪包，徑直捅進了她嘴裡。
隨着鄧布利多人間蒸發，不僅是赫敏，盧娜和漢娜也彷彿忽然解開了某些隱形的枷鎖。
古靈閣巫師銀行遍佈世界各地的風投業務，極大地滿足了盧娜探索世界的心願。
“尋找彎角鼾獸”等任務掛了出來，各地賞金獵人、遺蹟獵人四處探尋。
在高額懸賞下，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提出的相當一部分“洛氏幻想”還真得到了印證。
人的幻想不可能憑空出現，它們絕大部分來源於某個傳說。
在魔法世界中，越是那些古老、神秘的傳說，越可能蘊藏着失落的寶藏。
更關鍵的地方在於，盧娜的“大阿卡納監護者”是差點沒頭的尼克，或者更準確地說，當年憑一己之力徹底改變英國魔法界和非魔法界，成功分離巫師與麻瓜的托馬斯·克倫威爾——他知曉的秘辛可一點兒不比古靈閣妖精們少。
經過“世界先生”無保留的教導、答疑，盧娜在遠古傳說、宏觀世界領域，絲毫不弱於頂尖巫師。
另一方面，格林德沃對於漢娜的培養則是另一種方式。
格林德沃沒有教導漢娜任何關於權謀的事情，他彷彿變成了最古板、教條的老修士。
破釜酒館和各種衍生娛樂遍佈世界各地，但格林德沃僅僅讓漢娜學會如何刻板、務實地去梳理每一個產業，如何儘可能地去關注那些她所觸及到的人所想，而不是那些產業本身利益，並且教會她怎麼去辨認人們的真正需求。
這也是最讓艾琳娜三人頭疼的地方，漢娜現在不發問則以，一發問就非常難纏。
心思簡單、性格執拗的漢娜往往可以越過一切迷霧，直接戳到某些她們一時難以回答的癥結。
至於赫敏……
她的目標倒也一直很純粹——將艾琳娜壓在身下。
不過，目前看來她距離這個目標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程要走。
赫敏大致翻了翻報紙，又掃了一眼洛哈特的競選演講，忽然有些索然無味。
隨着康奈利·福吉的醜聞爆出，洛哈特的競選不說十拿九穩，但至少也成爲了亂局之中的頭號候選人。
而如果有人關注一下霍格沃茨學校這邊，可能會驚訝地發現這邊的情況和魔法部極爲相似——烏姆裡奇現在也困在了狼人事件的輿論風暴中，距離“霍格沃茨代理校長”結果公佈只剩下最後一週，而麥格教授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了。
唯一讓赫敏困惑的是，她原以爲艾琳娜會趁機奪走霍格沃茨的話語權，而不是這樣直接讓出去。
麥格教授至今沒有加入鳳凰社之外的任何組織，她甚至還不知道大阿卡納議會的存在。
猶豫了幾秒後，赫敏放下報紙，轉過頭戳了戳坐在邊上的糰子。
“艾琳娜，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你最後會讓麥格教授……”
“今天下節課是什麼來着？”
正好，艾琳娜放下餐具，一邊擦着嘴，一邊問道。
“韋斯萊夫人的生活魔法——我們四個一起，這堂是全年級一起的大課。”
漢娜看了眼課表，飛快回答道，“今天的上課地點就在禮堂，我們吃完早餐就在這裡等着就好了——”
“噢噢，生活魔法……韋斯萊夫人的全年級大課啊——”
艾琳娜點了點頭，還沒等赫敏重新發問，忽然轉過頭神秘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烏姆裡奇暫時退出競爭，並不等同於麥格教授成功當選。”
“這不……還沒到最後嘛——”
她手中的餐勺在盤子中漫不經心地扒拉着，目光朝着不遠處教職工席瞥了一眼。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長，哪怕僅僅是一名‘代理’校長……”
“那也不應該是由魔法部的規則選舉出來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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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