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婉作爲官婢被髮配到了千里之外的永州府一處官宦人家,成爲一個最低賤的粗使丫鬟。
一晃三年,生活的苦難將她的婉約磨成了自卑,溫柔磨成了膽小。遇到連向宗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寒冬臘月裡還要在井邊洗衣的丫鬟。
連向宗瞧她凍得雙手都是凍瘡,心生憐憫,連續幾日偷偷帶了治凍瘡的藥給她。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都這般慘了,竟然還有人容她不得!夾匠每圾。
同屋的一個素日不對付的丫鬟,無意中瞧見了連向宗給她帶藥的事,便將她在主母那裡告發了,添油加醋地說她勾引連家二爺,並且已經好幾日偷摸着與人幽會行那苟且之事了!
告她黑狀的丫鬟額頭長了塊胎記,是個無鹽之貌。因此最是厭惡容貌姣好的人,沈如婉就是這類人,於是逮着機會就想毀她清白,想着她若能被亂棍打死或浸豬籠才叫解氣呢!
偏生,這家主母也不是長得特別好的那種女人,對於容貌比自己好身段比自己窈窕的女子一貫嫉妒,特別是府裡的丫鬟,只要稍微有幾分姿色,都會被她“惦記”上,要麼你就主動易容變醜,要麼你就去老爺瞧不見的地方老實呆着,二選一!
沈如婉的長相實在犯了女主人的大忌諱。若不是她官婢的身份不能隨意弄死,她或許早就香消玉殞了。
最後也是被打發到了府裡不能露臉、粗活兒最重的地方去,一干就是三年。
其實憑着沈如婉的姿容和智慧。若她想往上爬,一個小小的院子又如何關得住她?
只是她從來都沒有那個心思,那幾年沈如婉外表正是芬芳年華。可卻死氣沉沉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知道埋頭苦幹,一顆心用古井無波來形容絕不爲過。
這次,主母當然是毫不懷疑地聽信了告狀丫鬟的話,命人將沈如婉五花大綁就要打死,連向宗自然也遭牽連。
沈如婉雖有些不想繼續活着的念頭,可不忍連累這個給了溫暖的心善的男子,一口承認下來是自己犯賤勾引於他,他一直是拒絕的!
連向宗其實早已鍾情於這個苦命的姑娘了,可他沒肖想什麼,就想給予她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種不堪局面。
看着姑娘爲了不連累他而甘願往自己身上潑污水,連向宗長這麼大頭一遭迸發出想要不顧一切保護一個人的勇氣!
他站了出來,將瘦弱的沈如婉護在身後,對那些凶神惡煞的婆子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主人說:“沈姑娘是我要迎回去當妻子的女人,要如何給她贖身?若是李夫人你不能做主,那麼久你將你家李大人請回來,就說連氏二爺有事要跟他談!”
在那一刻,沈如婉的古井中似乎重新漾了絲絲波瀾,望着這個並不高大強壯的男子的背影,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希望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的,也許,這個男子就是那個歸宿吧。
雖然,這個男子沒有英俊的相貌,沒有高大的身材,雙手還有些殘疾;
雖然,她對他並不瞭解,對他並沒有愛情,甚至只是認識了幾天見過幾面。
但,這又如何呢?
這個李大人,與連家還是有些許交情的,可連向宗在連家是個窩囊廢,李大人並不賣他的面子,且以沈如婉是官婢爲由,執意要將她上交。
依華國的律法,官婢都是登記在冊的,主人家不得隨意處死官婢,若官婢犯下什麼罪,主人家可以向上通報,依照官婢所犯之罪處以刑罰。而大多數官婢,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大罪,再度被處置的刑罰,並不是下獄或斬首,而是——變更爲軍妓或直接充入窯子淪爲妓女!
連向宗被逼急了,爲了她,他第一回,以死相逼地求了母親邱氏和當時剛接任家主的大哥。
最後,也不知連向光應答了李大人什麼條件,成功換出了沈如婉。
當然,打從李府後門走出去那一刻起,沈如婉便不再是沈如婉。
那個沈氏官婢如婉,已經得了一場熱瘟死去了,從此這世間再也沒有這個人。
一個月後,永州府一戶沈姓人家,有個剛認回來的私生女翠娥,許配給了連家二兒子爲妻。
卑賤的私生女和半殘障年二十七還未曾娶親的連家最沒用的兒子……雖還是有些門不當戶不對,可也算不上不般配。
比起才子配佳人,比起百姓心目中的男神娶要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子,像他們這樣的“組合”反而少了些口水,多了些祝福。
多年後沈如婉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名,也不喜歡沈翠娥這個名字,幸好,如今也沒什麼人記得她叫什麼,她只是沈氏,而已。
……
這些關於沈氏與便宜爹的往事,有一部分來自於原主記憶,而大部分,則是來自巴豆大人的八卦情感故事欄目。
嗯,誰說智腦不是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削他!
其實,這個故事就是告訴她,從沈氏本身的條件來看,她也可以活出一個不平凡的人生,可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有太多掣肘,太多束縛,而出生幾乎可以決定一切。
大多數女子,也許也如沈氏一般,曾經與命運抗爭過,曾經心比天高,可命如紙薄。 舌尖上的皇后
最終爲了活着都選擇了妥協,慘的爲奴爲婢,爲妾爲妓。
好一些的,也只是一生相夫教子,三從四德,唯唯諾諾過一生。
想到自己可能要十四歲嫁人,十五歲生娃,十六歲再生娃,十七歲再再生娃,十八歲再再再生娃……二十多歲就當奶奶,三十多歲當曾祖母……不行,她想靜靜!
別問靜靜是誰!
算了,還是別想那個沒用的靜靜了==。
爲了不走上這條路,還是得學得一技傍身,既然美食系統出了個什麼主線任務,肯定有它的用意,還是得按質按量如期完成吶!
召喚系統神獸,快出來給爺講一講,那個連氏家族廚藝培訓班到底是個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