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被公孫敖這眼神瞧得心虛,不由顧左右而言他。
公孫敖卻更加好奇了,“我用了四年的時間,纔打聽清楚劉家在十四年前的一樁宮闈秘事。準確的說是一樁血案。當今的皇后陳嬌其實原本是許配給廢太子的,甚至還有一段金屋藏嬌的佳話。只不過這段佳話最後也是由陳皇后親手終結的。廢太子在未央宮合歡殿當着先帝的面自刎身亡,皇室覺得這是一樁醜聞,都不太願提及,所有人都只知道廢太子和慄姬想要暗害當今的皇帝,最後東窗事,不得不自刎謝罪。”
“也就是這樁血案,徹底地扭轉了整個局勢,也正是這樁血案,使得黑貓行動圓滿成功,對吧?”公孫敖笑了笑,“時隔多年,大多數人都淡忘了這件事,更不知道這件事的關竅其實是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身上。”
穀雨眼皮跳動了兩下,恨不得把頭埋在頸下。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到原來當初未央宮還有一樁離奇的綁架案,正是在這宗綁架案之後,廢太子劉榮才自殺的。足見這宗綁架案是關鍵。而被綁架的對象是陳皇后和一個查不到封號的所謂郡主。只不過先帝曾打算給封號的這個小郡主,在敕令還沒有正式記錄在案的時候,就沒了蹤影。準確的說,是這宗綁架案之後,就沒了她的消息。”
公孫敖抿了抿嘴脣,把穀雨的窘態收於眼底,此時的他,倒是一本正經起來,“不止是沒了她的消息,朝廷有關此郡主的所有記錄和檔案也統統不見,未央宮裡頭的宮女和內侍也在短短几年間全部換了,皇室越是掩飾,知情人越是不提這件事,就越是說明了這其中有古怪。”
穀雨挪了挪身子。“那你都打聽出來了?”
“哈哈,也沒打聽到什麼。只不過這個小郡主來去如風,我不得不懷疑她是反穿越聯盟的同事。而且這個同事還相當地厲害,整個局勢,基本上就只是在她出現的那一段時間內,扭轉過來的。”
穀雨咧嘴一笑。難得公孫敖還能稱讚人,她撇了撇嘴,把自己的得意收了起來,要謙虛,要低調,雖然李頭說要給自己獎勵啥地(%¥#a)。
“所以基本上,我這四年都把偵查的重心放在了小郡主身上。”他挨着穀雨身邊坐下,“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被我打聽到。原來這個小郡主有個名字叫穀雨呢!喂,黑貓計劃的穀雨同學,這個小郡主應該不會這麼湊巧就是你吧?”
穀雨臉一黑。這個公孫敖非要明知故問。
“當然了。這倒算不得什麼。最最令我好奇地。原來平陽公主每年都要給皇上送上一兩個名叫穀雨地謳者。一個送得甘心。一個收得樂意。如此持續了七八年之久。嘖嘖。我一直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我看你應該能給我一個解釋吧。穀雨同學?”公孫敖笑眯眯地望着穀雨。等待穀雨地答案。
穀雨面紅耳赤。白了公孫敖一眼。“你這麼八卦。穿越成男地。可真是難爲你了。”
“呵呵。這可不叫八卦。而是工作。”公孫敖見到穀雨心情大好。明明心中有許多擔憂。但此刻卻只顧着和她開玩笑。“你難道沒覺得。這次白貓行動有可能……你是引事件之
“你……你胡說什麼?”穀雨冷不丁聽了公孫敖這句話。只覺得渾身地汗毛都豎起來了。“你不要亂說話啊!”
“哈哈!”公孫敖眼見得穀雨臉都白了。只是大笑而過。那笑聲裡頭蘊含地意味讓穀雨好不難熬。他眼睛裡頭閃爍着地光芒。就好像兩道電光照得穀雨心裡虛。
兩個人屋裡正小聲說話。外頭突然間響起大地動靜。只聽見一衆男女齊聲山呼“萬歲”。穀雨和公孫敖兩人不禁互望了一眼。都從對方地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是劉徹來了。
兩人都不敢吭聲。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保持着剛纔的坐姿,凝神聽着外頭的動靜。
清伶苑中的各人都笑逐顏開,卻又惴惴地不敢仰頭。沒想到皇上真地會到這裡來。即便剛纔這個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可大部分也只是抱着寧枉勿縱的心態打扮自己,收拾此園。當劉徹真的駕臨時,都有些不大敢相信。
劉徹心情好像不錯,笑着讓衆人平身。看着滿院子地美女,心情自然壞不到哪裡去。
“怎麼沒瞧見子夫?”劉徹環顧了一圈,忍不住問道。
“奴婢在這”,只聽一聲微弱的嬌喚在人羣中響起。劉徹這才注意到,原來衣着樸素的衛子夫被豔麗的羣芳淹沒在人羣中。她不是沒來,只是不夠扎眼。
張姨媽是清伶苑中的主管,自然是陪在下,眼見得女人們站得滿滿的,連劉徹最喜歡的衛子夫都被衆人給擠到了角落裡,深怕掃了劉徹的興致,連忙對衆人使了使眼色,不要一點秩序沒有,全都堵在這裡。
只是張姨媽的眼色算是白使了,所有人地目光都停駐在劉徹的身上,哪裡還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劉徹對於衆女的目光早就已經習慣,目不斜視地朝衛子夫招了招手,“子夫,帶朕瞧瞧各處。”
衛子夫在衆人驚羨的眼光下,徐徐走至劉徹面前,旁邊的張姨媽倒是有些窘然道:“皇上,這清伶苑實在太小,不如讓子夫帶皇上到別處去轉轉?不如就去阿房臺……”
她話還沒有說完,劉徹就粗暴地打斷,“不用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朕隨處轉轉就是。”
張姨媽討了個沒趣,又不敢忤逆聖意,連連點頭,順帶朝衆人做了個大大的散去的手勢,這一次衆女即便再不情願,卻也不得不悻悻地各自回屋,只是每一個人都走得極慢,進了房間以後,也把門虛掩着,只等着劉徹也許隨時會進來瞧一眼。
衛子夫陪在劉徹的身旁,輕聲相詢,“皇上,想從哪裡瞧起?”
劉徹看似目空一切,事實上,卻是目送着各人進了各自地房間,除了進門正中央一間大屋,緊閉着雙門,沒有人進去,也沒有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