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兩人還是走到了一起,像回到了以前,卻又不盡相同,我想好好活着,我還不想死。
————莫淺惜
此事已過去一週,淺惜已經住院接受治療,父母也已經趕了過來,非宇的父母也經常來看淺惜,讓她放寬心,文然她們幾乎天天都來,思悅對她已經不再有芥蒂,沁言對她也溫和相待,如同大學的時候,四人還會坐在一起聊天,開玩笑。齊睿和思悅已經在一起了,兩人總會相伴來看她。非宇天天守在醫院,也不去上班,淺惜勸了多次,無果。吳立仍然是她的主治醫生,時不時過來噓寒問暖。有這麼多人關心着,淺惜覺得很幸福,每天都能笑的很開心,大家看着她笑了,也安了心。只有淺惜自己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她不敢告訴非宇,怕他擔心,淺惜看着正削着水果的非宇道:“非宇,我們今天出去好不好?”
“不行,吳立說了,你現在不能亂走。”
“就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我們就請一天的假,我好想出去。”淺惜可憐的看着非宇。
“我說了,不行。”非宇仍堅持。
“非宇,求求你了,我真的好想出去看看。”因爲,她怕她再也看不到了,她不想就這樣留在醫院裡,她想高高興興的跟他出去玩,哪怕只有一天。
“小惜,你怎麼了?”非宇停下手,看着淺惜,他怎麼感覺,今天的淺惜變得不一樣了,像是有什麼是瞞着他。
“沒有,沒什麼事,我就想出去走走。”淺惜馬上抹去傷悲,對視一笑。
最終,非宇抵不過淺惜的請求,還是請了一天的假,帶她出去了。這一天,他們玩了好以前沒玩過的東西,兩人就像兩個小孩子,一路上嘻嘻笑笑的,淺惜笑的很開心,以至於讓非宇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非宇,我們去放孔明燈吧。”淺惜轉過頭,看向非宇。
“怎麼想到放孔明燈了。”
“聽說,孔明燈可以許願,我也好想試試。”
“好。”
兩人買了孔明燈,去了離學校不遠的海邊,有着兩人共同記憶的地方,淺惜想起,之前,他總會說她高傲,說她倔強,而自己,每次都會一個人偷偷到海邊,有一次,她發覺了自己喜歡他,面對着空無一人的大海她問:“凌非宇,面對你,我卻永遠學不會高傲,那麼你可不可以看我一眼?”她永遠記得當時的心情,那麼的卑微。如今,終於不再是她一個人,她的身邊有他,她與他說話,他能回答。
“小惜,來,把你的願望寫在上面。”
淺惜接過他遞的筆,道:“那你不能看。”
“這麼神秘,我都不能看?”非宇撇了撇嘴,但卻適時的轉過了身。
淺惜低着,擡筆寫上,不一會兒,翻過一面,把筆遞給非宇
“我寫好了,到你了。”然後自己也轉過了身,非宇也沒拒絕。
孔明燈芯緩緩燃燒,兩人各站一邊,不一會兒,已徐徐上升,凝視着它漸漸飄遠。
“你許了什麼願?”非宇摟過淺惜的肩問道。
“說出來就不靈了。”
兩人坐在沙灘上,看着日落,看着大海,沒有說話。這些年,他們經歷了太多太多,分離,重逢,插肩而過,然,榮華褪盡,他們本該相守到老,可是時間卻總愛與你開玩笑,一個人花開,一個人花落,而後,是誰在哪裡淺淺低吟——誰與時光終年不遇
淺惜想,能不能就這樣,她就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不去想太多,能不能就這樣,他們兩個這樣一直走下去,能不就這樣......
他要幸福,我們,要幸福!還有......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孔明燈,你帶我去問問老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讓她一直這樣陪着他。
過了許久,淺惜從非宇懷裡擡起了頭,伸手摸着他的臉,她想記住,想要記住他的臉,記住他的樣子,這樣,來世,她還要找到他,還要和他在一起,然後,他們就可以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非宇看着淺惜已經蒼白的臉,心裡一驚,想要把她抱起,卻讓她按住,她說:“讓我再看看你,最後再看看你。”
她說:“凌非宇,面對你,我卻永遠學不會高傲,那麼你可不可以看我一眼?”
而後,非宇一臉震驚的看着從他臉上跌落在地的手,不敢呼吸,他想:“她只是睡着了,對不對?”
“她只是累了,睡着了,對不對?”
然而,傳來的只要潮水的拍打聲,無人問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