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美好時刻會停留多久呢
第二天老康果然問起老四衣服的事,據說老四當時一躬身,十分謙遜地說道,“回皇阿瑪,兒臣的女兒晴朵在兒臣的衣服上畫了一幅最自然的畫,十七弟他們就羨慕得很。”
老康繃不出樂了,因爲老四說話的那副認真樣子和清冷的語調,連老李都沒挺住,老十等人更不用說了,此事在紫禁城裡瘋狂流傳着,我於是也聽來看晴朵的十四說起了。十四一本正經地學老四,語音語調甚至樣子叫我看了也笑起來。
“怎麼,我的侄女會畫畫了嗎?叔叔我有這個榮幸嗎?”
我接過來,“得了吧,你!想畫畫,不有的是兒女嗎?”
十四的孩子和老婆是最多的,這傢伙小小年紀也不怕壞了身體,唉,我假裝嘆了口氣。
十四卻說,“從容,跟四哥很幸福吧?四哥都會講笑話了?你們如果再生一個孩子就過繼給我吧?”
“你,你會帶孩子嗎?我倒不如給玉若好了。對了,你們,她怎麼還沒有動靜啊?”
十四瞪我,“我的嫂子大人,這不歸你管吧?”
“嘁,和別人那麼能生,幹嘛不——”
我說不下去了,他接話說,“行了行了,別煩我。”
又變臉了,真是比老四還陰晴不定的,我不理他。很久他說,“從容,我生了這麼多孩子,你很——在意嗎?”
“啊,原來都是你生的啊?”看他變臉了,我又說,“十四,如果你那樣高興,我就也開心。”
“可我——,算了,我走了。”他走了幾步又轉回身,掏出個東西,就近放到桌上,“喏,這個是給你的。”
他並不停留出去了。我走過去一看,什麼東西啊,好像是藥,裡面寫了一些字,說是回奶的偏方,我的媽呀,我腦袋都要大了,這個他也知道呀?趕緊收起來,免得老四發現又該折騰了。後來又想試試靈不靈,因爲我每天衣服都會溼,煩人死了,吃太醫的方子也並不太見效,可能是生理功能,非要在來勢洶洶的時候擊退還不容易呢。
有時我和老四也過過二人世界,因爲晴朵她乾媽,也就是茗藍會把她接走,然後她就會和弘旺、糖果,還有幾個我也不太熟悉的小孩子瘋上幾天。
老四新年時沒送我畫像,我忽然想到現代的藝術攝影,我想要各種感覺的,比如性感的,寫真些的,可是弄好衣服擺了姿勢,叫老四畫時他說,“你,你這不是春宮圖嗎?”
“啊?這等級就是春宮圖了?這要到現代你不得天天流鼻血啊?”
“現代?”
“啊,沒啥,就是開放的意思。哎,我問你,青樓裡的姑娘都是什麼樣的?她們有什麼絕招嗎,或者招牌動作也行。”
“行了,我看你招就夠絕了!”
啊,這句話一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是現代人都會起碼的常識,性常識啊。
老四看我的樣子,“你好像不好意思了?好吧,那麼我畫!”
“裝什麼啊,以前你不也畫過?”我指的是我們剛剛開始的那年,他假裝落水我人工呼吸的那幅畫。
“那個啊,哪有你這個,這個——”
“香豔?快畫!而且我要連環畫,系列的。”
“那麼我們畫雙人的吧?”
咦,這個點子好啊,現代就有夫妻性生活寫真的,老四商業頭腦不錯啊,可惜這個在古代不定有市場,也就寫寫“笑向檀郎唾”而已吧。
“好,畫一幅!”我最後敲定,忽然想起,“老四,你想到雙人,不會想到更過分的吧?”我想起了更加不良的畫面,老四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啊?”
“沒事沒事,膩歪沒,就我一個女人?”我突然問,就想看他什麼反應,猶疑,還是否定。
“你會膩歪我嗎?”他的確猶疑了,還反問我。
“嘁,這種事,只聽說男人見異思遷,沒聽說女人以此爲追求的。”
“也有女人這樣的。”
“你不是說我吧?”我叉起了腰。
“啊,不是,我是怕你厭煩我。”
“是我在問你呢?”
“容兒,不會,你很讓我吃——驚呢!”他那種眼神說道。
“什麼話,說得我好像以色事他人似的?我問你,如果我老了,醜了,你有許多新鮮得跟筍尖似的女孩,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如果我不能跟你□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這個嘛,我好像沒那個機會啊?容兒,你想啊,我比你大十多歲,我老了你還很年輕,再年輕的姑娘也不過跟你差不多啊。以前我們也沒在一起,我不一樣喜歡你?”
“你是說,要是你沒這麼老,就可能喜歡年輕的女孩?”
“哎呀,不是,我胤禛現在保證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下輩子?”
“好吧,我胤禛永遠只愛你一個。”
“好吧,說了雖然我也不信,但是還是很高興的。”
很長時間以來,我在瘦身上、打扮上十分注重了,甚至是還玩了一些小花樣,比如偶爾適當地拒絕他的求歡了,偶爾很主動了,甚至用了很多現代常識製造一些情趣,我希望他可以滿足,不去想那些女人,不受她們的誘惑。
從我自己的感覺看來,他應該沒有別人。而如果我現在發現受騙了,首先我會受不了,傷心徹骨;然後我會不再原諒他。
天終於漸漸暖了,朦朧之中,芳草又綠去年痕,小芽一點點由鵝黃變成淺綠,再變深綠,最後落去,就像女人的一生一樣。桑之未落,其葉沃若,現在我和我的愛情,我的生活就是這樣。我有愛情,有女兒,還開始了另一個事業——皇家幼兒園。
小乾、小五、弘旺、糖果、弘春都來了,還有我老五家,十二的,老十家的。有一次我看到十四來接弘春,繃着臉訓孩子,我使眼色,孩子們一起喊,“親愛的十四叔叔,請你不要太嚴肅,你小時候貪玩又淘氣,比我們現在還不如。”
喊得又慢又齊,大人們都笑了,十四差點沒反應過來,“一羣小鬼,準是從容教的,孩子在你這裡我都不放心了?”
“是嗎?那你領走好了?”
弘春當然不幹,因爲我純娛樂教育,他們跟着我玩的可都是二十一世紀的遊戲呢。
我這裡也越來越熱鬧,十七、明美、玉若、茗藍等人偶爾來當阿姨,當老師,也玩得不亦樂乎。然後人們到時間紛紛來接孩子,場面壯觀,甚至老康也來了一次,“喲,要想看到這麼整齊的人馬原來到你這裡最好啊?”
“當然,我這裡是兒童集散地,您想要什麼樣的?”
老康瞪我,“胡鬧!”
他讓我展示一下都教了什麼,我說主要是玩,這叫寓教於樂。不過我計劃着再過兩年是要教弘曆、弘晝點現代知識的,現在他們太小。
後來我指揮小孩子們表演了《音樂之聲》裡的曲子,大小個站好報數特好玩,然後唱多來米。太可愛了,完了我自己先使勁鼓掌,又碰碰老五他們,“這叫激勵教育,成功教育,快啊。”他們也趕着讚美起來。
晚上的時候,老四說,“容兒,爲什麼他們都喜歡你,我老是有點不舒服。”
“他們都喜歡我不假,可他們都妒忌你呢?你也不舒服嗎?”
老四想了想,“也是,還是我最厲害,也最幸福,容兒,我們現在乾點什麼?”
我扔給他抱枕,“幹什麼幹什麼,你還會幹什麼?”
“我什麼都會啊!”
“呸,你真噁心。”
晚上我習慣了有人在後面抱着我撫摸我,然後漸漸睡去,漸漸醒來,也還是在他懷裡,挺好。
晴朵也漸漸可以走路了,抵抗力也還好,我們三口人終於找了一天一起去看他十三叔,十三可高興壞了。“晴朵,這就是你傳說中的十三叔。”
“十三——”晴朵只能這樣叫,因爲我教的是“十三叔”,她就省略成跟我一樣的叫法了。
十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忽然記起一個自己忽略的問題,十三從來都沒有看過如風和他自己的孩子,好幾年了,真是個可憐人,“十三,想弘昌他們了嗎?”
“不是,我是想你們的孩子,我今天才見到,有點激動。”
十三抱着晴朵和老四聊了起來,他抱孩子還真的很有模有樣,是啊,他孩子也都好幾個了,我怎麼從來都沒想到呢。
晴朵會走了,只是不太利索,所以在他懷裡不消停,十三抱起來親了一下,然後帶晴朵各處看,雖然沒什麼看的,可對小孩子都是新鮮的。
晴朵的小胖腿要下地了,歪歪扭扭地跑,十三調整步伐跟在後面,兩手圍着又不碰到孩子,一直護在那裡,晴朵原來是去拿我們帶來的小點心,“十三,吃,額娘——做的。”
“也給姨娘吃啊?”我指了指蓮晴。
蓮晴一直在看晴朵,卻不敢抱,“小姐,我都沒伺候過小孩子,這都不敢伸手了。”
晴朵扭動着送給蓮晴一塊,蓮晴親了她一下,晴朵胖嘟嘟的小臉上就要流口水了,她被人親得太多了,但願長大了沒事。
這次見面快樂溫馨又帶點傷感,我也不知十三何時能出來,至少該骨肉團聚啊。
很快到了最熱的時候,老康又要去承德,沒我的份,老四也留下監國,老八、老九都不招人待見也沒機會去,十四十七都跟着。
我覺得挺好,這樣可以毫無顧忌看十三去了,甚至想把他弄出來玩幾天,可是十三不幹,老四也不應。
不過沒了大大王的日子還是很好的,老四更閒起來,晴朵跟他老爹玩雖然更加胡鬧,可是還是很有樂趣。母親我就更喜歡看着他們父女一起玩鬧。
可是這天晚上,天很黑了,忽然那邊府上來人了,老四一看是有急事,進來一問原來是弘時病了,李氏想請老四回去定奪。
老四還很冷靜問,“福晉知道你來嗎?還是單是你主子讓你來的?”
那人說是主子,自然是李氏了。老四皺眉頭,詳細問了情形,聽起來是吃錯了東西,急性腸炎一類的。
我心裡想還是該回去一趟看看的,歷史上的弘時命運那樣,所以我一直不太關注,可現在還算個孩子,況且也是個悲劇人物,他這場病倒該不嚴重,可小孩子生病時想撒嬌見阿瑪是正常的,即使李氏有心以此爭寵也沒什麼不對的。李氏我雖不太喜歡,可也不至於如此冷心。
“這個責任,你也該負,就去吧。要不,我也去看看,萬一有事可以幫你拿拿主意?”
老四先是說,“不用,你在家看着晴朵吧?”想是不想我去是非之地。
我明白他的用心,他也不想我難堪、他難做,“老四,如果很嚴重,今天不必回來,我不會生氣的。如果需要我幫忙,我就也去瞧瞧。查爾斯還有消炎藥在我這裡,只是輕易不敢用。”
他點頭走了。
我心裡談不上不舒服,可是的確沉重,對於那些女人和兒女,我的確是個壞人了,畢竟老四的責任被我割斷了,這是不對的。可是我又能如何?自己心裡有點負疚感,也有點堵得慌。
想了想,等了等,我決定還是到府上去一次,能否化解心結且不說,我的確間接造成她們的不幸了,能幫的還要幫的好。
於是我駕了馬飛奔他府上,燈火通明,有幾個下人在忙亂,看來很嚴重啊。
通報進來,直接領我到弘時的屋子來,所有人該在的都在,一見是我,老四一臉驚訝,那拉氏先反應過來,“妹妹來了,你見識好,那就幫着看看,小阿哥還不退燒呢?已經跑得瘦了一圈了,肚子還疼。”
我問了好,對老四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怕他多想。李氏也過來,哭紅了眼睛,“李姐姐,甭擔心,弘時命好着呢!這只是小病小災的,不算事!”
我說了言不由衷的一句話,心裡忽然又堵得慌,榻上的弘時該認得我,但此刻他痛苦地擰着眉頭,眼睛睜了一下又閉上,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未來又是那樣,甚至比老八老九還慘,我心裡不由得同情起來。
李氏對我的態度並沒有多好,但有老四在也沒怎麼樣,我自然顧不得,坐下仔細看了看孩子。
那拉氏又說,“太醫來過了,說是絞腸痧。”
“確定嗎?”我問。
“嗯,兩撥人馬都這麼說。”
“那就好辦了,我自然不會醫,可好歹有一些經驗,既是這個病,沒問題,幾天就好。太醫開了方子吧,吃了嗎?”
“灌不下去多少,弘時不太配合。”李氏說。
我隨身帶了消炎藥和退燒藥,如果就是絞腸痧,我可以確定藥是管用的,而且歷史上的弘時根本不會在現在出事,所以我的膽子也大了點。
於是我說,“那麼,用西藥試試吧,來得快,可以叫他少疼些。李姐姐,你信我嗎?”
李氏看了看我,又想看老四,卻被那拉氏接過話去,“有什麼不信的,當年爺的命不也是你救的?妹妹,你就盡力吧?”
我感謝那拉氏的好意,轉頭對老四說,“老四,姐姐,我想跟李姐姐說兩句話,可以嗎?”
老四點頭,李氏隨我出來到側屋。
“李姐姐,我們雖然接觸不多,你對我印象也不好,可是多少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奪了你們的丈夫是不假,可是我不會奪走你的兒子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如果我有壞心,哪敢明目張膽地來,老四再寵我,皇家也容不下我的。你就這麼一個兒子了,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明白你做額孃的心。弘時就交給我,我陸從容以人格保證他活蹦亂跳地醒來!李姐姐,你可能不明白我的來意,我是爲了老四高興,更爲了你兒子這個小孩子!能信我嗎?”我握住她的手,眼睛盯着她,她點頭。
又回來,“好了,我跟李姐姐講了照顧孩子的方法,姐姐也明白了,吃藥吧!”
我給弘時先吞了退燒的,一會餵了消炎止疼的。
李氏一直不走,我對大家說,“老四,大家也都回去吧,這裡人多,空氣不好,讓孩子好好睡一覺就會好的。另外廚房熬上清粥,不要油膩的,要不我去弄吧!”
因爲我忽然覺得該讓老四安慰一下李氏,他們一家三口說說話,弘時好得也許更快,還是我去弄粥吧,要不在屋裡我也不太舒服。
老四叫大家回去,福晉也囑咐了走了,我也出來,老四跟過來想要說話,我笑笑,“胤禛,你總相信我是好意吧?放心,我沒有心裡不舒服,孩子病了需要阿瑪額娘跟他說話,會好得快的,去吧。我也給你弄些吃的來,你一會不許剩。”
我將老四推進去,粥有兩樣,一份是老四和李氏的,一份是弘時的,好幾樣小菜,還有鹹蛋黃。
算了算離喂藥大約有一個時辰了,燒該退些了,進去一問,弘時果然差了些,他準會好的,我知道,我來只是少叫他受些罪,老四少操些心罷了。老四給我安排了屋子,也休息了大半個夜晚。
第二天早上弘時清醒了些,可是還是虛弱,他才八九歲吧,瘦了些,也很可愛,對我的印象大概沒有他額娘那麼不好,所以我早上端粥過去,他還很友好。
李氏經常幫他揉肚子,他也會撒嬌哎呦哎呦地叫,嘴裡卻笑着,我也笑起來。李氏去梳洗,我坐下來跟他聊天,說了幾句發現也是個鬼精靈,變着法要我給他講故事。
我配合病人,跟他磨嘰了大半天,後來又問他想吃什麼,他倒會點,想要吃肉,自然不太好,只好切了點雞絲做了粥。
混了一天,我們漸漸熟悉起來,我想不通爲什麼人大了,心眼就變小了,弘時真的是歷史上說的覬覦皇位,要害弘曆嗎?或者傻到跟老八他們一夥?
“姨娘,爲什麼這麼看我?”
“看你哪裡像你阿瑪?原來最像的都是會耍賴?”
“阿瑪,耍賴?姨娘,你可不要叫他聽到了,那可完了。只要阿瑪一站在那裡,我就會發抖。”
“那麼你聽到我說你耍賴生氣嗎?還有你會告訴他嗎?”
“都不會,我可是君子。”
“哦,君子?我是大人,你是小人,所以你是小人君子!”
“姨娘,你怎麼罵人啊?”
我笑了,弘時很可愛,“姨娘,爲什麼弘曆和弘晝常常到你家去,我卻不行?”
“你想來隨時歡迎啊!”
“那好,我也要去玩,每次他們回來都會饞我,說你那裡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羨慕死我了。還有啊,他們連見識都比我好,很多東西我都沒見過,也不會玩,姨娘,你幫我吧?”
“好,但你要聽話哦,先養好病。”他點頭。
果然,這次弘時好了以後常常來,李氏卻沒有,而大一些的弘時可以幫我帶女兒,跟在晴朵後面跑,晴朵有時還很聽他的,老四見了自然高興,沒人的時候謝我,我說,“那天我是去看着你的,怕你被哪個狐狸精勾走。”
“狐狸精在那裡嗎,好像在這裡啊?”
“那可太榮幸了,我做狐狸精夠級嗎?”
老四裝作認真地看我兩下,“是不太夠,長相一般,可是晚上變得很厲害哦?”什麼,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真是氣死我了,我開始抵制他的進攻了。
隨着弘時的經常到來,我竟然有幸招待了一次年羹堯。
那日老四不在,溫紅說外面有人找我,遞了名帖——年羹堯。我疑惑但也大概猜得出來,也想見見這位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還是清穿小說中被人損了不知多少次的倒黴人物——清穿第一冤配。
他在廳中負手而立,身姿也算挺拔,聽見我的腳步聲轉過來,我一見,眉目也還不錯,也有老四一樣的銳利目光,只是閃爍之中還有些浮躁,可能這就是他這個層次的人的內心,既傲慢又要居於人下。
他也許和老鄔一樣都有才華,問題是終極目標不一樣,所以眼裡的氣韻就不同,由此我更覺得我的老鄔真是難得的仙人了。
我先說,“原來是大人,歡迎。”
他一抱拳,“容夫人”,他按照老康御賜的“容夫人府”的叫法叫我,“恕屬下冒昧,因有急事想請示四爺,所以找了這裡來,四爺不在嗎?”
我一笑,“他剛走,請坐。”
他坐下,“夫人府上,果然別緻。”
“過獎。”
“小妹經常提到夫人,今日一見,果然靈秀出衆,小妹倒是很是歆慕夫人啊?”
還是繞到這裡來了,真是沒趣。我笑笑說,“福晉丰姿天成,錦心繡口,是我歆慕福晉纔對!”
“哪裡,小妹別的好處倒是沒有,只是盡心服侍四爺罷了。”
我又笑,跟我玩心眼,哼!“是啊,福晉做得很好。哦,對了,大人,我可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有一件事既然見了您就問問。坊間一直流傳您十分疼愛自己的妹妹,竟然有人還說福晉她不是您親妹妹,爺看來也聽說了,有一次被哪個不知事的外人問及,還氣得不行呢。大人,不知到底是真是假,您可得爲自己辯白辯白啊。
我純屬造謠,老年被我一問,連忙避嫌,“這是哪裡話?小妹自然是我的親妹妹!坊間這是謠傳!倒是何人膽敢造謠?”
“是啊,我也這麼想,可是爺好像不太高興呢!他啊一向多疑,不過既然您解釋了,我當然相信大人和福晉的人品,這就和爺說說,得要他相信纔好啊。”我語調抑揚,最後一句說得很慢極盡騙人之能事。意在說明老四懷疑你和你妹妹,你妹妹的事你還是少摻和的好,免得洗不清。
“謝夫人如此信任。”
“哎呀,要說這老百姓啊街談巷議就盯着皇家的事,明明不是那樣的,爲了找笑料,做談資,非子虛烏有編造一通,叫人不高興。您說您關心妹妹本是合情合理的好事,可叫大家一傳,好像大人您存心不良似的。爺是男人,如何能不疑啊?我也是個直性子,沒什麼心眼纔跟您說的,您也別放在心上,這清者自清,流言止於智者,所以您也甭擔心了。”
老年可算是明白了,站起來一拱手說,“夫人提醒的是,既然爺不在,屬下告辭了,打擾打擾。”
“這就走啊,爺也許一會就回來了。”
“告辭告辭。”
他走了,我哈哈大笑,損人利己的事,我也幹了一回!玄青冰橙看我這樣,也說,“小姐,你可夠小人的!”
“哼,誰讓他不懷好意地來!他有招,我就奉陪。”
老四回來的時候我說老年來了,老四先是皺眉頭,“他竟敢到這裡,膽子真是夠大的!不整治一下還沒規矩了!”
然後我彙報了情況,老四笑了,“你這哪裡聽來的啊?”
“不是聽來的,是想來的!”
“我就知道你沒好心眼。好了,我知道了。容兒,你沒生氣吧?”
“嗯?生氣?爲什麼?難道你做了什麼事?”
“啊,沒有,我是怕他來惹了你清淨。”
“沒事,我的戰鬥力有時需要來場對抗賽,磨合一下好更進步,不要緊。”
老四驚奇於我的理論,我反正心情大好。
老康終於回來,一羣人來看我們,又有很多禮物,十七跟我訴苦,“姐姐,十四哥現在是不是有點太——”
“十七,那就是十四的性子,你們可是兄弟。”
“嗯,知道了。”他不說話了。
“看見布和了?”
“嗯,他說過一段還要跑出來看咱們呢,還說乾脆以後定下來,到這裡過冬好了,比他們那裡舒服多了。”
“這個貪玩貪吃的,跟你一個樣。”
“什麼啊?雖然他很挺拔,可我比他儒雅多了?”
“是啊,十三不在,你最帥,好不好?”
“這個不是商量的,是事實,十三哥在也改變不了的。”
“對,十七,最帥的小屁孩!”
快樂時光過得的確很快,四季的輪迴更是一刻不停轉,到了冷一點的時候,茗藍想爲老八慶祝生辰,來找我,她一點顯不出失意的樣子,我當然十分贊同她,配合她。
“想要我做什麼,說!”
“我想讓爺高興點。”
“嗯,所以呢?”
“你要來。”
“可以,我來幫你,你有什麼計劃?”
“別的倒不用,我只想你可以有時間關心他。”
“茗藍,你——一點都不在意我——”
“不,我不,我只在意他是否高興。”
聽茗藍的話,看她的堅定,我又感動又難過,握了握她的手,“一切會好的,相信我,以後也一直有我陪你們的,茗藍。”
她微笑,“好,從容,我們都信你。”
於是我找機會去看老八,正日子也去了,茗藍大方得體,清爽利落,我太喜歡她了。可回來的時候,老四需要我的安撫,我感覺到了,還好他沒有使性子和我吵架。
“後悔了嗎?”這次是我問的。
他擡頭露出疑惑的樣子,我又說,“後悔給我承諾了嗎?”
“不!”
我對他的快速回答很高興,“禛,不要不高興,做人要厚道,他現在很難,只是要我勸勸,我們沒什麼,我有你有女兒已經太幸福了。你也要大度些,好不好,禛?”
“你幹嘛這麼叫我,你除了在,在——,都不這麼叫我的?”
“我想討好你,不對嗎?”
“爲了他討好我嗎?”
我有點生氣,“是爲了怕你不高興,我會用心思討好的人,你還不珍惜!”
老四想了想,“那好吧,我原諒你。不過你看,我生氣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他態度轉變,“是,很合理,所以我的禛,原諒我吧。”
“那你不能白叫我啊?”
“嘁,色狼,我可不奉陪!”
老四湊過來,我抗議,“喂,還沒怎麼黑呢?”
“黑了就可以?”
“走開,我要想事情。”
“不許,不許想別人。”
“我要想——”
“只能想我。”他吻住我,今天我立志不要他得逞,這可是策略,一陣躲閃扭打,終於我擺脫他轉到另一間屋子,插好門,一切明天再說。
在我們的甜蜜和小小酸澀中,日子從指間溜走,度過了我和老四全天候在一起的第二個除夕之夜後,老鄔神奇地出現了,快二年了,我激動極了,大喊,“真是個最好的新年禮物了。”
我鑑於老四在場,否則一定要擁抱一下老鄔了,當然荷束也在。
他說和荷束決定要是找到一合心意的地方就要定居,我建議他到昆明去或者九寨都行。老鄔說九寨他還真沒去過,我說,“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吧?你們不會嫌棄我吧?”
老鄔說,“有點,但我不好意思說,既然你想到了,就不要打擾別人好了。”
“嘁,我就是沒臉沒皮的陸從容,想到了照做。老鄔,你就住那裡,我不時去度假,完美極了,就這樣,需要什麼,我來辦。”
“也行,你是財主。”
後來荷束去找丫頭們,老四也走開,我就和老鄔兩人呆了一會,卻不知開口問什麼好了。
對望了一會,老鄔問我,“快兩年了,你們好了快兩年了,幸福嗎?”
我說:“這都得看他的?”
“你也要好好的。”
“你和荷束呢?”
“你就別操心了。”
我其實早看出來了,他們是更近一步,但決不是戀人和夫妻,看眼神和肢體接觸就知道了。在現代我見多了愛侶,可以看出街上的哪一對有了實質性進展的。
“老鄔,答應我,如果定居就舉行婚禮,好嗎?”
老鄔點頭,我心情大好。
開春了老鄔還是走了,我也不太難過,只想着他們定居後結婚,我去探望的事了,一個勁跟老四唸叨,老四耐不過就說到時再說。我也只好放下,到時不依只好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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