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舉手阻止了胭脂的話,因爲胭脂只是一個下人身份,若是她們找起碴來,只怕胭脂會落人話柄,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既然她們統統的出現了,那麼今日她倒要看看,這些女人是如何給自已下馬威的?眼裡冷光一片。
門前,被衆星捧月一般圍繞在最正中的玉箏優雅的笑着,一一點頭,示意衆姐妹起身。
明面上看,這女人溫和優雅,可是細看,不難發現她眼裡的點點的凌厲,眉眼間有淺淺的傲意,這女人不簡單。
“大家都起來吧,沒想到妹妹們倒是先姐姐一步來給太子妃請安了。”
“是的,姐姐。”
三夫人爲首的閻蓮等笑着起身了,其餘的侍妾才陸續起身,衆人讓了一條道出來。
玉箏和葉秀雅二人走了過來,笑望着門前站着的海菱,兩下對恃,並沒有請安見禮或者是示弱,相反的眼底浮起不屑。
葉秀雅的聲音先響了起來:“太子妃娘娘昨夜沒有睡好嗎?好大的黑眼圈。”
葉秀雅不但是玉側妃的表妹,還和太子有師兄妹之誼,平日太子對她可是很隨和的,所以這太子府裡的女人一慣巴結着她,此時一聽她譏諷太子妃,便陪同着她一起笑了起來。
“我是沒睡好,被一羣自以爲是,愛嚼舌根子的花孔雀打擾了,你說能睡好嗎?”
海菱冷冷的開口,然後掃視了門前的衆女人一眼。
她一開言,所有的人臉色都綠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厲害,把她們全貶成孔雀了。
不過就是這樣,海菱也沒打算放過她們,淡淡的接着開口:“聽說本朝的皇后最注重禮節,我倒不知道這太子府竟成了一羣雞窩,什麼亂七八糟的雞都有。”
這下門前的女人都好似炸了毛,一個個粉眉倒豎,眼睛圓睜,怒瞪着海菱。
葉秀雅一看到眼前的狀況,立刻見針插縫的開口。
“她竟然笑話你們是雞。”
“她竟然罵太子府是雞窩,太子回來,我們一定要告訴太子。”
“對,先罵我們是花孔雀,又罵我們是雞。”
這些女人吵吵鬧鬧的說個沒完,海菱不耐的冷哼:“好了,一大早吵吵,吵什麼,全都給我滾回去,還有我會進宮請示皇后娘娘,這太子府哪來這麼多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看看是不是攆了一些個不懂規矩的出去。”
她說完打了一哈欠,不打算再理這些女人,轉身便走,準備進去補眠。
可是身後的女人全都被震住了,要知道大周朝的國母司馬皇后最是注重禮儀的人,若是這女人進宮告她們一狀,現在這種時候,皇后娘娘本就心煩,若再聽到這件事,那麼後果究竟會是怎麼樣的,誰也不敢預料,說不定真的殺雞儆猴攆了一些出去。
玉側妃和三個夫人的腦子自然是動得最快的,如此一想,立刻換上虛僞的笑容,齊聲開口。
“妾身等是來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的,娘娘請留步。”
海菱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冷睨着廊下的數十名女人。
“我倒沒看出來?”
海菱臉色冰冷,一大早過來冷嘲熱諷的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哪裡是給她請安來了,她們眼裡還有她這個太子妃嗎?雖然她知道這事不怪她們,是太子鳳紫嘯昨日的態度,所以引發了這些女人的猖狂,可是至少她們別招惹她,讓她安安靜靜的待在太子府,沒想到竟然一早過來找麻煩,她有好臉色給她們纔怪。
“妾玉箏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太子府一直都是玉箏管事,若是這件事鬧到宮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她,皇后定然質疑她的能力,所以她雖心有不甘,卻搶先一步給海菱請安,還是端端正正的行了個大禮。
身後的三夫人一看玉側妃行禮了,趕緊跟着她的身後行禮。
“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三夫人行了禮,身後那些小妾哪裡再敢做出頭鳥,紛紛行禮。
“妾身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葉秀雅一看眼前的場面,不由得臉色暗沉,本來是過來看大家刁難這個胖女人的,沒想到現在竟然風向全轉換過來了,越想越憤怒,卻無計可施,必竟這裡是太子府,不是葉府。
海菱掃視了衆人一眼,好半天不出一聲,便讓她們行着禮,也不叫起,誰讓她們一大早影響她的心情了。
此時雖然是初秋,可是太陽的光芒還是很熱辣,這些女人平日可都是金尊玉貴的,何時受過這等對待了,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太陽曬紅了,有汗沁出來,不過個個都咬牙受着。
每個人的行禮姿勢大概維持了一刻鐘的時間,海菱才漫不經心的開口。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
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在心裡怒罵這女人,不過臉上卻不敢再表現出什麼來,還要恭敬的謝恩。
“謝太子妃娘娘。”
直到此刻,有些人才算認識一件事,不管怎麼樣,這女人的身份可是太子妃娘娘,官大一級還壓死人呢,何況她的身份可不是官大一級的問題,而是太子府的正主子名義,若是有什麼事鬧大了,皇后哪裡便過不去,受罰的肯定會是她們,所以以後再有什麼行動,絕對不能明着來。
衆人紛紛有了計較,一時沒人再敢說話,齊齊的望着門前,一臉笑意的女子。
那笑怎麼那麼礙眼呢?
海菱才懶得理會這些女人,望向爲首的玉箏,輕悠的開口。
“玉側妃,好好招待這位葉小姐,外來是客,別讓人說出我們太子府的閒話。”
“是,太子妃娘娘。”
玉箏恭順的領命,葉秀雅的臉色立刻綠了,沒想到她倒成了一個外人了,這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這女人的身份是太子妃,若是她和她鬧起來,是佔不了便宜的,所以只得咬牙展露笑臉:“謝娘娘了。”
今兒個早上,本來大家得意萬分的過來看這女人笑話的,沒想到最後竟然被這女人擺了一道,個個心中鬱悶。
唯有海菱的心情不錯,揮了揮手:“大家各自回去吧,以後不必來請安了,本太子妃就喜歡圖個安靜,你們各自活動吧。”
“是,太子妃。”
玉箏領着身後的女人緩緩往後退,直到繞過了門前的一處空地,那些女人才敢說話。
“玉姐姐,這女人太過份了,不但罵我們是孔雀,還罵我們是雞,最後我們行禮,竟然視而不見。”
“是啊,當真是可恨,太子回來,我們一定要告她一狀。”
“是啊,是啊,太子一定不會饒過她的。”
衆人她一言你一句,說得熱鬧。
玉箏擡眸冷冷的掃視了一圈,身後的所有人便住嘴了,不敢再多說什麼,可見她的威懾力很大。
她慢慢的命令下去:“都回去吧。”
“是,玉姐姐。”
衆女退了下去,最後連三夫人也領着各自的婢女回去了。
玉箏領着葉秀雅一路回自已住的院子。
葉秀雅想到先前表姐受到的羞辱,不由得氣憤難平的開口:“表姐,你能讓那個女人壓在你頭上。”
“我知道如何做。”
玉箏淡然的開口,她一直在太子府裡管事,要想做點不利於那女人的事,根本用不着她動手,只要稍微的提點一下別人,自有人去替她做事。
“表姐?”
葉秀雅還想說什麼,不過玉箏卻不再理會這話題,倒是望向葉秀雅。
“表妹,你說讓表姐怎麼說你好呢?表姐是一心希望你當上太子妃的,可是你呢?竟然讓別人做了太子妃。”
葉秀雅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裡既有對江海菱的嫉妒憤怒,又有着無奈,又不甘心自已就這麼與太子妃之位錯手而過,所以恨恨的開口:“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太子並不喜歡她不是嗎?昨天的大婚便知道了,你知道現在整個京都的人都在說她的事,說她未進門便先成了棄婦。”
說到這個,葉秀雅十分的開心。
玉箏搖了搖頭:“這點市井流言,傷不了她的,你還是多想想如何讓太子對你另眼相看吧,只有抓住了太子,纔是最大的本事。”
她是不介意讓這個表妹做太子妃的,因爲若是她當了太子妃,她的權利就不會沒落,因爲這位小表妹的心機並不深。
玉箏幽暗的笑了起來,她在太子府幾年了,自然練得八面玲瓏的功力。
兩個人一路說着話一路回去了。
再說海菱住的地方,仍是太子府最差的一幢小院子,平時根本沒人住,所以也沒人打理。
昨天海菱沒有看到,今天白日一瞧,才知道有多恐怖,除了正中的幾間房子,外面遍體的雜草,草叢中不時的還跳出一隻蟲子出來,不遠處的院門搖遙晃晃的,院牆上,斑駁零落,淒涼無比。
看來她真是一進門便被打入了冷宮。
雖然打入冷宮她是無所謂,反正她又不喜歡那男人。
可是對於利用了她的太子鳳紫嘯,是不是該讓她吃得好住得好,好彌補一下自已所做的事。
海菱正想着,聽到耳邊傳來的嗯嗯的哭聲,奇怪的擡頭望過去,便看到胭脂氣憤的哭了起來,邊哭邊不平的數落。
“小姐,太子真的太過份了,昨天竟然給小姐那麼大的難堪,今日只怕這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小姐的聲名都被他敗壞了。”
“胭脂,我?”
海菱想說自已不在意,反正她們早晚都走的。
不過,她話還沒有完整的說出來,便聽到一道不平氣憤的聲音響起。
“皇兄真的太過份了。”
隨着說話聲落地,一人從院牆外閃了過來,幾個縱落便停到了海菱二人的面前。
來的竟是七皇子鳳紫赫,昨日他被皇兄命令了在宮中不準出來,所以才今天一早出來,便看到太子府的女人欺負海菱,本想出手相幫,沒想到海菱只是三言兩語便打發了那些女人,果然不虧爲他的朋友。
可是看到她眼前的光景,七皇子憤怒異常。
胭脂一看到七皇子,好似看到了救星似的,立刻告狀:“七皇子,你看昨日太子給小姐的難堪,大婚不見人影,更是把我們兩個人扔在這種地方,你說這是太子妃住的地方嗎?”
鳳紫赫看了一眼眼前的住處,臉色攏上冷意:“我去找皇兄。”
他說完便要走,海菱卻飛快的拉着他的手。
“紫赫不可。”
七皇子鳳紫赫若是現在過去找鳳紫嘯,不但於事無補,而且還會因此惹來太子的厭惡。
他討厭她沒事,反正她又沒打算留在太子府,但是他若討厭七皇子,日後七皇子豈會好過,既然他當自已是朋友,自已就不能害他,不過鳳紫赫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擡頭望她/
“你先進來再說吧,這件事不可貿然去找太子,只會引起太子的厭惡,我倒是有個辦法,只是需要紫赫的幫忙。”
海菱領着鳳紫赫進了廳堂,很是簡陋,好在被下人打掃乾淨了,外面之所以留着雜草,無非是給她的難堪罷了。
府內的人都是看太子臉色行事的,太子不喜她,他們便順着他的心意來對付她罷了。
“你說,只要是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廳堂內,兩個人分隨意的坐了,胭脂出去,從陪嫁的東西里翻找出一些茶葉,過來徹了茶奉上。
“太子的性格紫赫定然是知道的,別人越是忤逆他的意思,他就越要執意而爲,那麼你去了,只不過惹來他的一番訓斥罷了,所以紫赫可以幫我放出一些消息,就說我在太子府如何如何不好,總之把我說得前無來者,後無古人的悽慘,這件事一傳到皇后娘娘的耳朵裡,相信太子定會讓人給我安排,到時候,我不就好過了嗎?”
七皇子鳳紫赫一聽,確實是這麼個理。
皇兄的個性一向獨斷專行,一旦認定了的事,別人去找他,必然讓他更厭惡。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放消息。”
鳳紫赫的心急的起身,看到海菱在太子府不好過,他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一定要儘快辦好這件事。
海菱眼看着鳳紫赫走了出去,纔想起自已披頭散髮的,再加上胖,想必很醜吧,好在紫赫沒有嫌厭,還一心爲她着急。
可惜她不待見皇室的人,而且紫赫又小,否則倒是可以和這傢伙發展發展關係。
胭脂見七皇子幫助她們出頭了,心裡總算舒服了,也就不哭了,伸出手扶起海菱:“小姐,我們去梳妝,待會兒奴婢做點飯給你吃。”
太子府的人不管她們,她們總不能餓死,而且以前她們也是這樣過的,這裡好歹不缺東西,所以還能湊合着過。
不過,她們並沒有在這裡待多長的時間。
鳳紫赫的消息,散佈了出去,很快整個京城內便換了一個說法。
太子妃在太子府是如何的悽慘,不但遭到太子的嫌厭,連府內的女人都欺負,最後還被安置在太子府後面的柴房裡居住什麼的。
本來昨日太子大婚,海菱成了被衆人嘲笑的角色,可是現在大家的心裡都同情起太子妃來了。
她長得胖,也沒有錯啊,太子怎麼能如此對待她呢?何況她是個才女啊,竟然遭到太子的如此對待。
想來太子也是個心胸狹隘之人,這樣的人日後若是做了皇帝,真不知道是大周的福氣還是禍害。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大半天的功夫,這事便傳進了宮中皇后的耳朵裡。
皇后立刻傳了太子鳳紫嘯進宮,好一頓訓斥,眼下皇帝病重,眼看便要不保了,他們首當其衝要對付的是江家,還有兩國聯姻的大事,安內攘外,你一國之太子竟然如此對待新娶進門的太子妃,那些百姓如何說。
宮殿裡,皇后大發一頓雷霆,太子鳳紫嘯沒有多說什麼,臉色難看。
一出宮便直接回了太子府,命令夏管家,趕緊給太子妃換一個院子,另外命令下去,好好招待那女人,若是再有什麼流言傳出去,他定然不會饒了犯事的人。
傍晚。
夏管家領着太子府的幾個下人,前往海菱住的小院子。
“見過太子妃娘娘。”
夏管家比先一次客氣多了,雖然眼底仍依然有不屑,不過神態上卻不敢大意,太子都下了命令,若是再生出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嗯,原來是夏管家啊,真是讓海菱受寵若驚啊。”
海菱站起身,在夏成的身邊來回的轉悠,然後涼涼的開口:“夏管家這是來做什麼?”
“奴才請太子妃娘娘移駕藺香院。”
“移駕藺香院,爲什麼?”
海菱一臉的不明所以,其實心裡知道,一定是七皇子把消息放了出去,所以這些事傳到皇后耳朵裡了,皇后想必大發雷霆了吧,現在皇上病重,內憂外患,竟然還傳出這種事來,不用想,皇后也會怒訓鳳紫嘯,一想到那男人挨訓,海菱的心情好多了,不過想讓她搬,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既然他們讓她住在這裡,那麼想讓她出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在這裡住得挺好的,很清靜,我一慣就是個喜歡清靜的,夏管家回去吧。”
海菱揮了揮手吩咐夏成。
那夏管家的一張老臉沉下來,可是卻很無奈,這女人的身份擺在這裡呢,連太子都被皇后訓了,他一個老奴才能怎麼樣?
“那藺香院纔是太子妃娘娘的住所。”
藺香院是太子府最好的院子,本來就是東宮太子妃的住所,可是大婚前,太子吩咐了,不準太子妃住進藺香院,讓她住得遠遠的,離他住的地方遠點,眼不見心不煩。
所以他纔會把太子妃安排到這裡,雖然裡面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但是外面並沒有找人打掃,本來是想給這女人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最後挨訓的卻是他們。
“嗯,是嗎?那昨日是誰把我領到這裡來的,既來之則安之,就這樣吧。”
她就偏不搬,鳳紫嘯不出現,她是不會搬的,而她相信他一定會出現。
至於見他,倒不是想他,而是討個說法,以後在太子府她不說作威作福,可誰若欺到她頭上,她絕不輕饒。
海菱說完,看也不看夏成,領着胭脂便走了。
夏成苦了一張臉,只得領着人前往太子住的鳳鳴軒請示。
太子一聽夏成的稟報,雋美的臉龐當場便黑了,大手一揮摔了手邊的物體,碰的一聲碎,周身的戾寒,飛快的起身,直接走出了書房,前往最後面的偏院。
海菱和胭脂二人此刻正在院子裡拔草,當然,她們只不過做做樣子,草還沒拔幾根,便聽到遠處如雷的咆哮聲。
“江海菱,你好大的膽子。”
海菱一聽這怒吼,脣角浮起冷笑,不過擡頭望過去時,胖胖的臉上滿是淒涼,眼裡甚至還攏了氤氳,鼻音濃濃的開口。
“殿下,你可回來了。”
鳳紫嘯眉一蹙,有些厭惡,不過看到這梨花帶雨的人,雖然是個胖人,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冷瞪着海菱。
海菱很盡責的抽泣了兩聲,然後傷心的開口/
“他們欺負我,殿下,你可要爲我做主啊,我不是東宮太子妃嗎?你看住的地方,連一個下人都沒有,這要是傳出去了,人家指不定如何說太子說皇室的人呢,我吃苦是不怕的,最怕有人中傷了太子,太子可是海菱在意的人啊。”
一番話下來,海菱在心裡大讚自已的演戲天份,前世爲什麼要去學醫呢,她該去學演戲纔是,說不定也混個什麼百花獎,金像獎的,太有演戲天份了。
她哭訴完了,胭脂還不忘了配合她。
“太子殿下,你可要爲小姐做主啊,一大早玉側妃領着太子府內的夫人過來給小姐下馬威了,這些事要是傳出去,都是與太子聲名有影響的啊。”
兩個人一人一句,鳳紫嘯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一張臉陰驁冷沉,眼瞳颼颼冷風,這次沒有看海菱和胭脂,倒是斜睨着太子府的總管夏成。
夏成唬出了一聲冷汗,趕緊的用衣袖擦臉,他這可是猜度着爺的意思辦事的,誰知道竟然被這女人給攪翻了過來/
他是聽說了玉側妃領人過來找她們麻煩,可是到頭來,她們半點虧沒吃,倒是玉側妃等人吃了一個大悶虧。
“太子?”
“夏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給太子妃安排這種地方。”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太子責罰。”
這種時候夏成哪裡敢說什麼,不過對於太子妃倒是警戒了,這女人看似無害,實際上太厲害了,三言兩語便可扭轉乾坤,以後他還是小心些纔是,別再招惹她了。
“看在你以往的功勞上,就功過相抵了,不過以後若再發生這種事,你就自去領責罰。”
“謝太子,謝太子。”
夏成身爲太子的近侍,太子自然不可能罰他,只不過做做樣子,阻阻海菱的嘴罷了。
海菱也不計較,凡事總要有個度,這纔是恰如其份,若是做是過了,必然會起反作用。
夏成謝過了恩,便又過來請海菱前往藺香院。
海菱眉一挑紅着眼睛望向太子鳳紫嘯。
“殿下,她們都說海菱不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既然海菱不是,那就住在這裡吧。”
鳳紫嘯一聽她的話,差點沒氣死,這女人究竟是無知還是得寸進尺啊,明明已經給她換了院子,她竟然還如此說,分明是想他給予她肯定,這樣以後太子府內誰敢欺她啊。
果然是刁鑽的主,雖然才情不錯,可是心計太深了,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種女人。
等到除掉江灞天,他要在第一時間便廢了她。
不過眼下,鳳紫嘯想起了母后的訓斥,還有朝中的動盪。
他現在可沒有精力對付這後宅內的事,現在他的對手不單有江灞天,還有寧王鳳紫鈺,聯姻之事,雲淑妃做得極是高調,讓其女鳳瑤前往北朝和親,這爲他們贏來了不少的契機,那寧王鳳紫鈺,本該在封地,因爲父皇病重,所以暫時在京城內,這段時間,他自然要全副精力對付他。
上次的刺客事件,雖然刺客誣陷江灞天,其實幕後的人,他多少想透一些,很可能是寧王手裡的人,因爲他死了,最大獲利的是寧王。
至於江家,父皇沒死前,他們暫時還有所眷顧。
“夏成,以後太子妃就是太子府內的女主人,誰若是再有不敬,一定要重懲。”
“是,太子。”
夏成領命,知道太子一定會如此做,必竟眼前太子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請太子妃去藺香院。”
這句話鳳紫嘯是悶哼出來的,不甘心卻也無奈。
夏成應聲過來再次請海菱主僕二人前往藺香院。
這一次,海菱倒是沒有爲難夏成,應了聲,跟着夏成的身後往藺香院而去。
不過走了幾步,便又想起什麼,回頭含情脈脈的望着鳳紫嘯,溫柔婉轉的開口:“殿下,別忘了我們還有事沒做呢?”
這話令人浮想聯翩,風紫嘯的臉頓時黑了,恨不得一掌劈翻了這女人。
她竟然還想和他洞房,真是做夢,眼前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他是絕不會進她的房間與她洞房的。
海菱見着太子臉色發黑,周身濃郁的殺氣,似乎自已再多說一個字,他便要殺了她似的,心裡總算安定了下來,看來這太子不會再進她的房間了,這樣她便安全了,雖然她這麼胖,不用擔心這種事,可是萬一哪天他獸心發作,她不是就失身了,所以一定要把這條路阻死了。
鳳紫嘯再也無法與這女人待在一起了,他害怕自已忍不住掐死她,所以在沒掐死她之前先離開了。
等到他一走,海菱的神色便恢復了正常,不過仍沒忘了跟前的夏成仍是太子的人,所以一臉無辜的開口。
“殿下好好的怎麼生氣了?”
夏成的脣角狠抽了兩下,心裡默唸,算你狠。
這下太子府恐怕不寂寞了,這女人看似無害,實際上卻是個心計很深的人,而且她似乎在宵想太子殿下。
殿下如何會喜歡她呢?夏成心內冷哼,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他又不想找死,所以恭順的開口。
“娘娘,請吧。”
“嗯,”海菱點頭,跟着夏成的身後往太子府的藺香院而去,一路走一路不忘奚落夏成。
“夏總管,太子說我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你聽到了嗎?”
“老奴聽到了。”
“嗯,那就好,我就怕你人老耳朵不靈光,然後又把我當成外人。”
海菱無辜的開口,夏成的一張老臉通紅,自已在太子府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兒個算是栽在這女人手裡了。
“老奴的耳朵還靈着呢?”
“喔,那就好,我正想着,若是你耳朵不好了,或是做不動了,我就進宮去稟報皇后娘娘,讓你回去養老。”
這下夏成身上的冷汗都被唬出來了,雖說皇后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可是眼下是什麼光景,夏成還是瞭解的,若是這女人真的進宮去稟報皇后,只怕皇后當真讓他回去養老,那他就慘了。
他原還想着跟着太子進宮去威風威風呢,若是被攆回去,以後還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啊,如此一想,夏成立刻收斂起先前的不屑,不甘,這女人絕對是個狠角色,他還是悠着點,至少在太子沒有廢她之前,他不能得罪她半分,如此想過,便溫和小心的開口。
“太子妃娘娘放心吧,老奴身體健康着呢,娘娘若是有什麼吩咐,老奴一定辦得妥妥貼貼的。”
“嗯,那就好,”海菱點着頭,臨了還不忘提醒夏成。
“若是夏總管累了,跑不動了,可以跟本宮打招呼,本宮一定想辦法,讓夏總管回去休養休養。”
“是,是。”
夏成一臉死白,哪裡還敢再多說半個字,唯有小心翼翼。
海菱見這奴才果然害怕了,才暫時放過他。
衆人一路往藺香院而去,跟在海菱身後的胭脂,望着海菱,滿臉的欽慕,小姐真的太厲害了,巧舌如蓮,輕易制服了那些女人,還氣得太子面色鐵青,現在又收服了這自視甚高的管家。
太子府比起將軍府可要華麗得多,小橋流水,假山翠石,這些自不在話下,更重要的是房屋衆多,一眼望去,層層疊疊翻卷如雲的樓閣廳臺,好似籠在微曛的霞光裡,美不勝收,就像一幅畫。
而她要住的藺香院,更是太子府衆多院落中最好的,離太子住的鳳鳴軒僅隔着一座蓮池,池上有石橋,東西座落,餘者皆往後,那些歌姬住得又要遠一些,而且數十名歌姬住在一幢院子裡。
走進藺香院,海菱和胭脂二人看得咋舌,先前在外面,還沒有看到此院的奢華,走進內裡一看,才知道果然不虧爲太子妃住的地方。
遠遠的正中有五六間瓦檐飛翹的房屋,雕樑畫棟,玉壁生輝。
院子裡,有白玉欄杆圍繞的魚池,還有華麗精緻的花壇,各式爭奇鬥豔的花兒盛開着。
假石疊翠,翠竹掩映,果然是一處好地方啊。
海菱和胭脂二人讚歎一番,便看到夏總管拍了拍手。
院子各處奔出來數十名的下人,丫鬟婆子僕婦不下二十多個,此時恭恭敬敬的立在花壇旁邊的空地上,等候太子妃的訓話。
海菱領着胭脂走過去,輕輕的瞄了一眼,都是不認識的。
她想起了先前在將軍府內侍候過她的那些人,望向夏成。
“夏總管,我不習慣用生人,你還是把先前太子派去將軍府的那些人給我撥過來,用着舒服一些。”
“是,”夏成領命,他哪裡敢反駁啊,一揮手,那些人下去,很多人失望/。
雖然太子妃不得寵,不過能在藺香院侍候着,可是美差。
可惜太子妃根本不用她們,失望歸失望,沒人敢發言,連夏總管都看太子妃臉色行事,何況是她們這些人,一時間整個藺香院內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的。
海菱拉着胭脂的手直奔她們住的屋子,一走進寬大的正廳,兩個人更是驚歎,不但是外面,裡面也是極其的奢侈,單是一個正廳,便分佈着各式珍貴的古董玉器,最正中擺放着黃華梨雕刻着牡丹花的桌子,旁邊配套的椅子,左首靠牆的地方竟是一張美人榻,右邊是幾把價值不菲的名貴交椅,各處擺放的器皿,也都很珍貴的,一眼看去,滿目繁華。
胭脂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很是稀奇。
她們一直以來住的地方都是極其簡單的,乍看麼這麼一個富貴的地方,除了驚奇,還很不習慣。
“小姐,真不錯啊。”
海菱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享受一下這椅子的舒適度,然後搖頭笑望着胭脂。
這裡再好,與她們何干,她們只不過暫住,很快便會離開這裡的。
“好了,我們去看看別的地方吧。”
藺香院,除了正廳,還有主臥房,偏房,書房,浴房,廚房,至於下人們都住在偏後一些的下人房裡。
兩個人大致的瀏覽了一遍,除了驚歎之外還是驚歎。
這時候,院子裡響起了說話聲,管家夏成領着兩個下人笑眯眯的進來請示/。
“太子妃娘娘,人都調過來了,請太子妃娘娘去訓話。”
海菱點頭,便領着胭脂走了出去,站在門前的石階上,淡淡的望着空地上的丫鬟婆子。
先前吵吵鬧鬧的數十人,一下子安靜的望着海菱,等待她的訓話。
海菱其實並不想多說什麼,不過有些事她還是要叮嚀一遍的好。
“你們也跟了我些日子,知道我並不是十分嚴謹的人,平時只要不犯錯,我是不會責罰大家的,但是有一點必須說明白了,如若膽敢做出不忠於我的事,被查出來,我就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
說到最後一句,陰驁無比,眼瞳裡更是颼颼的飛出冰刃來,別說下面站着的下人,就是站在她身側的夏成也忍不住打顫,心裡直髮怵,這女人真可怕,以後千萬別沒事招惹她。
這太子府裡,他不怕任何人,連太子面前都可以放肆一二分,但是這女人面前,絕對絕對要悠着些,他可不想回去休養啊。
夏成的心中掬了一捧淚,暗自決定,以後只要不違背太子的意願,這女人說啥他都照辦。
院子裡,綠荷帶頭應聲:“是,太子妃娘娘。”
其她人自然緊隨其後,響聲一片。
海菱滿意的點頭,望向一邊的夏成:“夏總管,你自去忙吧,有什麼事,我會吩咐人去叫你的。”
“是,老奴先去做事了。”
說完腳下飛快,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一個不慎惹到這女人的報復。
海菱望着那飛奔而去的夏成,心裡很有滿足感,一會兒的功夫收回視線,吩咐胭脂:“你給她們分派一下任務,綠荷跟我進來。”
“是,”胭脂和綠荷二人應聲。
正廳裡,海菱坐在上首,綠荷乖巧的上前倒茶,然後站在海菱的身邊,等候海菱的指示。
不過海菱並不着急,端起茶來喝了兩口,望向綠荷,正巧綠荷擡頭看她,一接觸到海菱的眼神,便慌忙垂了下來。
海菱勾了脣笑笑,放下茶盎,淡淡的開口。
“綠荷,你知道我爲什麼把你們調到這藺香院來侍候嗎?”
綠荷不解的搖頭,她不明白太子妃爲何把她們這些人調過來,按理這些事,是該玉側妃統一按排的,在太子府她們還沒資格進這藺香院內侍候。
“因爲你還有些情意,知道顧念舊情,所以我相信你本質不壞。”
綠荷慌恐,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絕對不會有害太子妃娘娘的心。”
“嗯,我相信你,你起來吧。”
海菱伸手拉起綠荷,然後淡雅的開口:“綠荷,我是相信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你過來侍候我,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你就來稟報我,我相信有些人肯定會有動作,除了你,別人你也幫我注意着些。”
話說到這裡,綠荷自然明白,她在這太子府裡待了近十年,對於太子後院的那些女人,自然是瞭解的。
“是,奴婢知道了,若是有人找奴婢,奴婢一定第一個告訴太子妃。”
“嗯,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下去忙吧。”
“謝娘娘。”
綠荷起身走了出去,門外胭脂走過來,一看到綠荷,便叫住了她,然後分派綠荷任務。
“綠荷妹妹,你在藺香院裡,你別做什麼雜事了,就幫着娘娘管管那些下人吧,千萬別讓她們存了什麼心眼兒。”
綠荷一聽,不安,這相當於管事的地位,她竟然得了這美差,一時難以置信,望向上首的海菱,海菱笑着點頭:“嗯,你就管管那些傢伙吧,沒事多幫我留留心。”
“是,奴婢這就去了。”
綠荷臉上浮起高興的笑,點頭走了出去。
胭脂走到海菱的面前:“小姐,我做得還行嗎?”
“嗯,行,綠荷這丫頭還不錯,平時你和她多玩在一起,這太子府裡的人太多了,雖然我們不懼,可是保不準暗處伸出來的拌子,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多防備總是好的。”
“是。”
這一番功夫下來,天色已不早了,胭脂出去吩咐小廚房的人準備娘娘的飯菜,用完晚飯,早早便息下了。
昨夜她沒有睡好,今天還是早點睡,不過海菱躺下不久,便聽到七皇子的說話聲音。
“胭脂,海菱睡下了。”
門外胭脂噓了一聲,低聲的說:“是的,七皇子改日再來吧,這大晚上的總不太好。”
其實胭脂知道小姐沒睡,她只是感覺大晚上的七皇子過來不太好,若是被人發現,小姐的聲譽可就沒有了,還不知道被編排出什麼話呢?
房內,海菱自然聽到了胭脂的話,睜開了眼睛。
現在她們能住進藺香院裡,七皇子鳳紫赫功不可沒,她還沒有向他說聲謝謝呢?所以海菱便又穿衣下牀,一掀門簾走了出來。
“紫赫來了。”
這主臥房外面有個招待客人的小偏廳,燈光氤氳。’
鳳紫赫本來很失望,沒看到海菱似乎感覺有什麼事沒做似的,心裡正失望,一聽到她的說話聲,便歡欣了起來。
兩個人分坐在偏廳呢,胭脂不好再說什麼,便自徹了茶,然後到門外守着,不讓人發現七皇子過來了。
“紫赫,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嗯,沒事,只是我沒想到傳播的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半天的功夫,便傳進宮中去了,可見這事傳得很廣,不過我這事還真是奇怪,本來我怕人發現,所以只派了幾個人出去散播消息,估計至少要有兩天,皇后娘娘纔會知道,沒想到只半天便知道了。”
鳳紫赫傻傻的笑,海菱眼裡幽光一閃,暗思。
幾個人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半天便傳得如此之廣,那麼還有誰在暗中幫了她。
難道是?海菱臉上閃過錯愕,如果真的是西凌楓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自已該拿什麼來謝他了,因爲自已似乎欠這個男人太多了。
他好幾次出手幫她了。
海菱擡眉望向鳳紫赫:“紫赫,這件事千萬別讓皇后娘娘知道。”
若是皇后知道,只怕饒不過鳳紫赫,她可不希望他因爲幫自已而受到牽連。
“好,我會的。”
七皇子想的卻是,不能讓皇后知道,這樣會連累到海菱,卻不知道這時候海菱不管做什麼,皇后都不會怪她,但是他卻不一樣了,。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就是過來瞧瞧你好不好,現在看來還不錯。”
鳳紫赫也知道這大晚上的待在一個女人的房裡不好,所以很快起身告辭。,
“嗯,你小心點。”
海菱關心的叮嚀他,鳳紫赫一聽她的關心,心裡甜甜的,這感覺特別的好,似乎吃了糖似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
“我知道。”
他說完便出了偏廳,閃身悄然離開了太子府。
胭脂走了進來,舒了一口氣,海菱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別爲難他,他是我朋友,我不想成爲那種涼薄寡情之人。”
她說了七皇子是她的朋友,朋友自然該坦誠一些。
胭脂臉一紅,她剛纔是只顧想着小姐的聲譽了,而忘了七皇子對她們很好。
“我們去睡覺吧,這太子府絕對不是個好地方,養足了精神,可以打接下來的仗。”
“嗯,”主僕二人進去睡覺。
本來以爲到了生地方,她們該睡不着的,誰知道卻是一夜好夢,睡得別提多香了。
名貴的大牀,柔軟的錦衾,上好的薰香,舒服極了。
不過,天還未亮,她們還沒有睡到自然醒時,外面響起了叫聲。
守夜丫鬟的聲音響起:“太子妃,太子妃。”
胭脂先醒過來了,伸了伸懶腰,舒服的從榻上爬起來,她一直在小姐房裡陪睡,以防她半夜要東西。
這會子聽到外面的叫聲,生怕驚了小姐的好夢,趕緊的穿衣走了出去,壓低了聲音問:“什麼事?”
“夏總管過來說,太子在府門外候着,讓太子妃和他一起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
原來昨天的事驚動了皇后,皇后一番痛斥後,命令鳳紫嘯今日帶海菱進宮。
鳳紫嘯昨天被海菱氣得不輕,所以忘了這件事,天亮的時候纔想起來,所以便吩咐了夏總管過來叫海菱。
胭脂一聽,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這可是大事,小姐嫁給太子還沒有給皇后請安,這可不是兒戲,趕緊轉身進去,把桌上的海菱一番搖晃,總算讓小姐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問。
“怎麼了?”
“太子要帶小姐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
海菱眨了眨眼睛,好容易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要她進宮向皇后請安。
她還真不願意,不過不去是不可能的,點頭慢吞吞的起來。
胭脂手腳俐落的侍候她起來,然後盥洗一番,拉到梳妝檯前整理頭髮。
海菱則拿了黛硯過來描眉,本來好好的纖眉,愣是被她畫成了張飛的粗黑濃眉,襯合在她的臉上,別提多難看了。
胭脂看得驚悚,忍不住叫起來:“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沒做什麼啊,不是說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吧,我自然是要大妝的。”
她說完便又拿了胭脂過來,在臉頰上塗了厚厚的一層,脣上同樣塗了鮮豔的脣脂,一眼望去,整個一夜叉,本來人就生得胖,若是清爽爽的倒還可愛,現在她倒好,還上了濃妝,一眼看去,能嚇人一跳。
“小姐啊,你這是幹什麼,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
胭脂呻一吟,她知道小姐想離開太子府,努力的讓太子討厭她,可是不帶這樣嚇人的好不好,她看了都害怕。
海菱一聽胭脂的話,咧開血盆大口,得意的笑了,這說明她畫得很成功啊。
經過大婚之後一系列的事,現在她特別的想惡整鳳紫嘯,沒錯,她是要離開太子府,但是臨離去之前,她要整得他屁滾尿流,後悔招惹她這種人。
“走吧,我很滿意現在的妝容。”
“小姐。”
胭脂無力了,聳着腦袋,慢吞吞的跟着海菱身後走出去。
她可不可以假裝不認識前面這個夜叉,真的好丟臉啊。
門外,啊啊的幾聲驚叫,胭脂嘆息,瞧吧,有人和她一樣被小姐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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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和夏總管等人確實被嚇了一跳,個個驚叫出聲,不知道這滿臉濃妝的女子是誰,怎麼從太子妃的房裡出來了,直到海菱開口:“你們這是怎麼了?本宮有這麼嚇人嗎?”
“太,太子妃?”
幾人驚悚,同時在心裡吶喊,用不着這麼誇張吧。
海菱眼角睨到夏成嘴角抽了幾抽,還很好心的詢問。
“夏總管,你說我這妝上得不錯吧,今日難得的進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我便上了大妝。”
說實在的,海菱的大妝其實並沒有出錯,但凡她清秀一些,嬌麗一些,這大妝也很好看,可惜她生得胖,這些胭脂水粉的堆在臉上,便難看得多,隨着她的誇張的動作,越發的磣人。
夏成一邊點頭一邊好心的開口。
“娘娘,其實皇后娘娘不講究這些,娘娘可以不用大妝了。”
海菱冷眼望去,夏成開始擦汗,爲什麼每次面對這女人他就害怕呢,難道是被她嚇破了膽子。
“本宮怎能失了禮數,皇后娘娘會怪罪本宮的。”
海菱當先一步往外走去,夏成嘆氣,皇后怪罪不怪罪他不知道,但是娘娘現在的妝容,定然要嚇皇后一跳,但願皇后娘娘心臟夠強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太子府外走去,路上偶遇到下人,皆作驚恐狀。
所有人都風中凌亂了,唯有海菱心有成就感,這些人統統的被嚇到了,說明她畫的妝很成功啊,不知道鳳紫嘯見了會怎麼樣?
太子府門外,停着豪華的馬車,馬車後面有數十名侍衛。
最前面的正是太子的貼身侍衛阿古阮夜席劍等人,這些人一擡頭看到大門口走來一株花花綠綠的奇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等到再細看,發現這奇葩竟然是太子妃娘娘的時候,大家集體的目瞪口呆了,被雷了。
海菱卻懶得理會這些傢伙,今兒個她就是要噁心噁心鳳紫嘯,還有皇后娘娘,這些皇室的人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把她設定爲一顆棋子,還百般的刁難她。、
既然如此,她何必客氣。
府門外,只有一輛豪華的馬車,車駕前坐着一動不動呆了的馬車伕。
海菱也不和別人客氣,直接爬了馬車的掀簾鑽進去,老神在在的挑一個地方坐下,然後擡頭望向鳳紫嘯,咧開血盆大口,滿面欣喜笑起來。
鳳紫嘯先是靠在馬車上閉目深思,父皇眼看着便不行了,眼下內憂外患,暗濤洶涌,這一刻不知道下一刻的危險,除了江家的狼子野心,寧王鳳紫鈺也沒按什麼好心,他一直派人盯着太子府這邊的動作,他們暗下里的動靜,也不是沒有。
他現在可謂四面楚歌,偏偏王府內還有一個讓人不省心的女人。
鳳紫嘯正想着,忽地車身一沉,便有人上了馬車,他緩緩的睜眼望去。
嚇,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一縮,這是什麼人啊?面容猙獰可怕,偏偏還張着血盆大口,笑得恐怖,最重要的是她還眨啊眨那一雙陰森森的眼睛。
鳳紫嘯大怒,修長如玉的手一指海菱:“來人,把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醜八怪拉出去砍了。”
馬車外面,所有人再次雷了一把,這太誇張了吧,雖然太子妃娘娘很恐怖,但太子不會連自已的媳婦都認不得了吧。
外面的侍衛左右爲難,馬車內的海菱憋着一肚子的笑意,總算不眨眼睛了,難得的柔聲開口。
“太子,是臣妾啊,人家特地大妝了陪你進宮去見皇后娘娘的,你怎麼能說臣妾是醜八怪呢?這太傷臣妾的心了。”
海菱說完,便垂首,以袖掩面,大聲的痛哭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顯得很很傷心。
太子鳳紫嘯一聽她的話,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粒大雞蛋。
這女人是他的太子妃,竟然是他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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