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無所謂,他翻不起太大的浪花,因爲……他太想活下去了。”秦遠伸了個懶腰。
“你說,這個酒店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嗎?”陳默言將門打開了一個縫隙,望向其他的房間。
“當然不止我們,只是,宴會還沒開始,你沒有見到房間上的時鐘,都是倒計時的嗎?”秦遠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
“宴會?什麼宴會?”
“我建議你好好讀讀酒店的規章手冊。”秦遠將插在牀頭的一個小本本扔給了陳默言。
他翻了兩頁,嘴角一抽說道:“誰會注意這種東西。”
“所以,這就是生存的真諦,有很多線索藏在我們的面前,但是我們卻被平時的習慣所遮蔽雙眼,這也可以稱之爲清醒狀態下的催眠。”
“通常酒店的規章守則,裡面都是一些注意事項,還有賠款條例。”
“所以,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就下意識的以爲,還是通俗的條例,因此,不會特意去看,但在這一點上,有一個思想狹隘區域。”
“這個酒店,畢竟和外面世界的正常酒店不一樣,我當時在想,他會不會有一些特殊的規章守則,所以翻開看了看。”
陳默言聽完秦遠的解釋後,認真地看了一下手冊。
“拼圖拍賣會?”
“對,上面詳細介紹了拍賣會的規則,可以通過任何物品與主辦方交換拼圖,這些拼圖,是非公開拼圖,只能通過這一次拍賣會獲得。”
“到底有多少張拼圖,如果按照你說的,在這些區域內還有其他玩家的存在,如果他們遺漏了拼圖,我們該怎麼辦?”
秦遠走到窗戶旁,
雙指叩擊在玻璃窗上,輕輕的笑了笑。
“這就要看命了。”
“你信命?”
“我不信,但是他們信。”
陳默言被秦遠的話,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緊接着問道:“拍賣會我們要參加嗎?”
“參加,當然要參加,不過我們不競拍,讓他們去爭搶,畢竟我們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拼圖怎麼辦?”
“你還不明白嗎?拼圖最後一定會在我們手裡呀,因爲有人活着的慾望比我們更加強烈,他不想死的。”秦遠嘴角微微上揚。
“你說徐訕?他難道不知道你在利用他麼。”
“他知道,但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至少現階段內,他只能將活命的希望寄託於我。”
三個小時以後,
徐訕滿身是血的推開房門,他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說道:“所有的拼圖,都在這裡,接下來,你要我做什麼?”
“做你想做的事。”
“我懂了,拍賣會還有兩個小時,我現在就去準備。”說完,徐訕轉身離開。
“秦遠,這些拼圖裡,到底藏着什麼東西。”
陳默言將拼圖組合排列,近百張拼圖碎片,有很多地方沒有辦法連貫的排列起來,根本無法猜測這張拼圖上,到底有什麼提示。
“我也不知道。”
秦遠站在拼圖前眉頭緊蹙,殘缺的太多,只能構建出一個不完整邊框。
“嘶,這是一隻眼睛?”
陳默言指着殘缺拼圖一角,隱約能看到半隻眼睛。
“這拼圖裡會不會是一個人?”
秦遠搖搖頭,他也不確定,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拍賣會要開始了,你不換一下衣服嗎?”秦遠望向穿着浴袍的陳默言,輕聲說道。
“我衣服不能穿了,就這樣吧。”
“要不把大堂經理的衣服扒下來?”
“別,我對死人的衣服不感興趣。”陳默言聳了聳肩,突然想到腰帶還在原來的房間,急急忙忙跑回去將手機和腰帶取出。
浴袍掛着皮腰帶,着實別有一番風情。
儘管穿着怪異,但陳默言現在深切的意識到,腰帶是破窗利器,簡直就是神器。
“只是可憐我的手機了,回去看看能不能修好吧。”
陳默言有些惋惜,恰好這個時候徐訕走了過來,他望向秦遠說道:“我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我們走吧。”
二十七樓,酒店的拍賣區域之一,共分爲上下兩個區域,放眼望去至少有百人坐在下層區域。
至於上層區域,只有零零散散的那麼幾個包廂。
徐訕帶着秦遠和陳默言走到了一個簡易的包房裡,只有一層薄薄的紗掛在上面。
“下面的屬於散客,我們有特權,假如競拍價格相同,將由上層的人優先獲得拼圖。”
倒計時的指針歸零的那一刻。
從拍賣場中,傳出了三下敲鐘聲,頓時整個拍賣行安靜了許多。
“拍賣的物品只有十塊拼圖,價高者得現在,競拍開始。”
秦遠半耷拉着眼皮子昏昏欲睡,陳默言卻是饒有興趣的掀開薄紗一角。
“第一塊拼圖,無底價。”
“我出一隻手。”
“我出兩隻手加一隻腳。”
“我,一整具。”陳默言見狀,連忙將薄紗放下,打了個寒顫他望向徐訕問道:“這就是貨幣?”
“沒錯,就像金子一樣,按照重量,質量,評估價值。”
“有時候一隻完美的手,甚至能夠抵得上一整具完整的……”徐訕掀開薄紗靠在圍欄上,聽着下面人叫價。
“這位先生,根據我們對您的評估,你沒有與競拍價格相對應的價碼。”
“哦,那現在有了。”
下一刻,他手中的尖刀從袖口滑落,坐在他身旁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倒在血泊當中。
“很好,拍賣繼續。”
陳默言望向這個瘋狂沒有秩序的世界,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有人知道,是否下一秒鐘,死亡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頂,最讓陳默言害怕的是,這些人表情中的默然,被濺了一身血之後,還能氣定神閒的坐在原地。
“兩具。”立刻有人叫價。
對他們來講,每一塊拼圖,都至關重要,事關生死,他們必須要不停地喊下去。
十塊拼圖缺一不可。
比較蹊蹺的是,上層包廂中的人,沒有任何人選擇叫價,不管下方競爭多麼激烈,都彷彿充耳未聞一樣。
這時候,秦遠睜開眼睛,望向陳默言輕聲說道:“這就是他們能夠坐在上層的原因。”
“他們想要的不是那十塊拼圖,而是所有。”秦遠的眼眸明亮。
陳默言抖了一下,
似乎每一次秦遠都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