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市的天氣總讓人心曠神怡，恍然間讓人覺得已經到了春天。
一羣人站在門口，按響門鈴。
“咔！”
門後的魏律師笑容燦爛。
“回來啦……”
陳教授在後邊探出頭來看他們。
“兩位老同志。”
陳舒把手搭在小貓孃的肩膀上，她的肩膀非常小，一隻手就能輕鬆握住，而且好軟，像骨頭散了似的，皮肉也遠比正常人類小孩更細軟，手感異常舒服：“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和清清在外面生的女兒……”
桃子任他摟着，高仰起頭，睜大眼睛，看看魏律師，又看看她身後的陳教授。
對於這裡，對於這兩隻人類，小貓娘並不陌生。
“桃子是吧？”
魏律師無視了陳舒，彎下腰笑眯眯盯着桃子：“真漂亮呀！會說話了嗎？”
“會~”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阿姨~”
“真乖啊！”
“！”
“是陳舒和清清教你的嗎？還是你以前就知道該叫我阿姨？”
“以前就知道~”
“真聰明啊！”
“！”
小貓娘目光悄悄盯着地面，心裡愉悅，隨即又瞄向魏律師身後的陳教授，照樣跟着主人喊：
“叔叔~”
“你好！”
“……”
竟然沒有誇她？
是哪裡不對呢？
桃子還沒想明白，幾人便已換上拖鞋，進入屋裡了。
主人給她也扔了一雙小拖鞋，桃子只得連忙穿上，跟在他們後面跑進去。
魏律師開始詢問桃子化形的事情，爲什麼沒有引渡東洲、身份怎麼解決、打算什麼時候送去上學等等，陳舒便一邊吃着茶几上的水果，一邊回答。
老兩口倒也不是很操心。
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陳舒有着豐富的帶小孩的經驗，甚至比他們倆經驗還豐富些。
“桃子。”
“嗷？”
“現在你已經化爲人形了，我再傳授你一項人類才能掌握的技能。”陳舒拿起一顆山竹，遞到她手上，自己又拿起另一顆，“剝山竹。”
“剝山竹~”
“先把皮剝掉，再把這個跟你的爪子長得一樣的東西剝出來，放到這個盤子裡，就可以了。”陳舒把剝好的山竹塞到自己嘴裡，對她揚了揚眉毛，“你試試。”
桃子不聲不響，認真照做。
很快剝好幾瓣山竹，放到盤子裡，她仔細看了又看，覺得剝得好極了，便又扭頭盯着陳叔。
“很好。”
陳舒鼓勵的摸摸她的頭，當着衆多人的面，把盤子裡的山竹拿起，塞到嘴裡，繼續說：“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掌握了作爲高等生物的又一項技能，快多多練習，鞏固一下……正好這裡有一籃子的山竹，你把它們全部剝出來就差不多熟練掌握這項技能了，至於剝出來的東西，不用擔心，我幫你解決。”
“嗯！！”
小貓娘又拿起一顆山竹，認真剝了起來。
旁邊傳來魏律師的聲音：
“你要不要臉？”
陳舒不理她，只當聽不見。
“桃子，別剝了。”魏律師心疼小貓娘，皺起眉頭，“他整你呢，讓他自己剝。”
“唔？”
桃子聞言，動作一頓，扭頭看向魏律師，接着又看向陳叔。
“別信她的，她在阻止你掌握高等生物的技能。”
“！”
桃子立馬悶頭剝起來。
“呵……”
陳舒對魏律師輕蔑一笑，接着將背靠着沙發靠背，一邊吃着剝好的山竹，一邊看電視，生活如此美好。
俗話說得好，養貓千日用貓一時。
何況他養了桃子十多年呢。
現在化身小貓娘，有了手了，終於可以享受小貓孃的伺候了。
當然了，必須分一點給清清。
畢竟名義上清清纔是桃子的擁有者，曾經的擁有者，現在的監護人，於情於理都該給她一些分成。恰好這山竹酸酸甜甜的，也很合她的胃口。
兩人默契的達成了共識。
三七分成，七成是人家的。
雖然自己辛辛苦苦迫害小貓娘，但能拿三成已經知足了。
陳舒翹起了二郎腿，十分滿足，看向窗外陽光普照、藍天白雲的白市，又看向陳教授：
“陳教授，又炒股呢？”
“……”
“昨天大盤猛跌，虧了多少？”
“……”
“夢安動力入場了沒有？追高了嗎？”
“……”
“我有個內部消息，你聽不聽？”
“說。”
“嘿嘿嘿……”
“……”
陳教授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陳舒把手擱在小貓孃的背上，用手指繞着她的頭髮玩，說道：“小道消息，我們國家的武者研究中心已經研究出了能讓武者晉升高段且安全的方法，其中有很多藥劑和梧桐生物有合作。”
“……”
陳教授默默收回了目光。
“？”
用完就扔？
這人沒救了。
陳舒暗自搖頭，繼續吃着山竹。
這時手機震動起來。
陳舒掏出一看——
八塊腹肌的美女：聽說武者研究中心研究出讓普通武者晉升高段的辦法了
“好巧啊。”
青菜可可：@姜來
姜來：是的
八塊腹肌的美女：恭喜姜兄，願望成真啊
浩然正氣：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怎麼感覺大家的願望都在陸續實現呢？
衆妙之門：是的，我也察覺到了
奶奶總說：/你爺爺來囉
奶奶總說：是的，我也察覺到了
奶奶總說：/一臉老實
八塊腹肌的美女：怎麼說？
奶奶總說：你只知道他們社死的願望，不知道他們還許了正常的願望
奶奶總說：比方說那傻狗羣主，許的就是讓無名人士活下來，比方說那發春道士，許的就是希望應劫佛和葦神可以輕鬆鎮壓南洲之劫，比方說悶嘴姜來許的這個，再比方說那吃肉和尚，許的第二個願望，就是希望可以儘快找到青菜和清清，結果立馬就找到了
青菜可可：打字速度真快啊
奶奶總說：我的打字速度取決於手機屏幕的反應速度
青菜可可：不愧是八階劍修
八塊腹肌的美女：竟然還有這種事？
奶奶總說：/攤手
八塊腹肌的美女：難道許願神龍真的能實現我們的願望？
衆妙之門：我心情有點激動
青菜可可：羣主慌得一比
浩然正氣：/表情複雜
就叫羅懷安算了：/面無表情
八塊腹肌的美女：不是說許願神龍只負責聽人許願，不負責實現願望嗎？
奶奶總說：誰知道啊
青燈古佛：巧合吧
浩然正氣：/瑟瑟發抖
八塊腹肌的美女：不知道陳師兄許了什麼願望，實現沒有
浩然正氣：@青菜可可
陳舒看着消息，直接當沒有聽見，只是又將目光看向了桃子：
“剝快點。”
小貓娘連忙加快速度。
……
轉眼就到了除夕。
和前面許多年一樣，幾人依舊結伴出行，去逛街買衣服吃零食，去鏡海邊騎車，去放風箏。
桃子右手一個小鞭炮，左手一炷香，將鞭炮點燃，往家庭地位最低的陳半下腳下一丟，立馬捂住耳朵。
“嘭！”
陳半夏無語搖頭。
桃子也不介意，繼續從兜裡掏出小鞭炮，開始換着花樣的玩。
貓這種生物，好奇心和貪玩一點不比人類小孩差，甚至遠遠勝之，因此桃子無師自通，學會了將鞭炮放在瓶子裡和各種可以塞進去的洞裡，將之插進泥土裡，將之丟進水裡，將之點燃一半再扔讓它在空中爆……
也就是城市周邊沒有牛糞。
小貓娘玩得很開心，根本停不下來，還用鞭炮去恐嚇其它貓。
陳舒則看得不住搖頭。
已經化形了，四階生物，竟然還在玩鞭炮，而且還要用香來點。
要知道在夏朝和妖國尚未建立、世間修行不成體系的上古時代，能夠化形的妖已經能被稱之爲大妖了，也已經具備爲禍一方的本錢了。
大妖之恥啊。
邊上時不時有行人被桃子的模樣吸引，跑過來問她的尾巴和耳朵是真的還是假的，小姑娘就負責解答。
慢慢的，陳舒和清清走到了前頭。
“清清。”
“嗯。”
“你確定我們去……回我來的那個宇宙後，還可以順利回來？”
“只要你願意。”
“我是指可以按時回來。”
“在穿梭宇宙這件事上，新聖有豐富的經驗。並且無論是聖祖摸索出的時間計算方式，還是新聖研究出的時間計算公式都指向同樣的結果，誤差不會太大。”
“那他們當時爲什麼會出意外？”
“那不一樣。”寧清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那不是穿梭宇宙，那是在同宇宙的兩部分之間進行穿梭，需要與雙生宇宙的特殊機制對抗，而他們沒有料到宇宙機制或宇宙意志的強大，所以纔出了差錯。”
“這樣啊……”
“你決定好了嗎？”
寧清偏頭看他，眼神淡然，聲音很小：“是在戰爭之前回去，還是在戰爭之後？”
“你建議呢？”
“在我看來都一樣。”寧清收回目光，依舊淡然，“我認爲我們已是萬無一失，不會再失敗……但對你而言，也許在參與戰爭之前將聖祖的骨灰送回去，你會心安許多。”
“是啊……”
陳舒恍然看向遠方。
這裡正是鏡海邊，除夕佳節，很多人拖家帶口的來到這裡，或是放風箏，或是坐着聊天，或是野餐，一羣小孩拿着玩具槍用大人的身體當掩體，追逐着大笑着玩鬧着，笑得臉通紅，笑得咳嗽。
“好熱鬧啊。”
“所以？”
“等我到了九階，咱們就去看看。”陳舒頓了下，“就當咱們的……一場旅行了。”
“好。”
“終究是實現願望了呀……”
陳舒抓住清清的手，莫名感嘆。
其他人的願望實現可以說是巧合，但他獲得的“可以穿梭宇宙、回到原本地球”的能力，卻是實實在在由組成這條許願神龍的時空能量所提供的。
這難道不是它幫自己償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