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書桌躡手躡腳爬到窗戶上,握住繩索,繃緊身體一寸寸下挪。
朝陽不算刺眼,打在你身上還有些溫暖,望着懸空的雙腿下的水泥地,相較於恐懼,我更多感到的是自由。
我好像低估了自己,幾分鐘過去,我已經到了二樓,現在躍下已經不會有大問題,但是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慢慢下去。
二樓是個晚上上班白天休息的小姐姐,工作時間從晚上8點到上午10點。平時我和她聊過很多次,所以很清楚她的作息時間。她似乎也很喜歡和我這個瞎子聊天,她不止一次說過只有我纔不會盯着她胸和大腿看,她很喜歡別人看着她的眼睛聊天。我知道她是做什麼工作的,但是心中沒有絲毫不自在,反而我還很羨慕她可以看到我看不到的燈紅酒綠……
我肯定她現在不會在家,所以肯定不會被發現。
我控制好呼吸,準備最後的下降。
但下一刻,在我視線的下方,眼角的余光中,裸露着兩條修長白皙嫩藕一樣的腿,被汗水浸透了的睡裙緊緊裹着勾勒出迷人的曲線,一對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
我漲紅了臉頰,呼吸急促險些跌落。
就在此時,一隻手臂從陽臺上伸出,抓住了繩子。
隨着一陣劇烈的晃動,在跌落的瞬間,你看到一張沒有生氣的慘敗的臉,空洞的雙眼彷彿沒有眼白……
砰——
隨着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雖然只是二樓,但是我的身體異常虛弱。我最後的視線被血色覆蓋,陷入黑暗。
……
時間7點45.
“別讓他們知道你的眼睛可以看見”
隨着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將全部的怒火發泄在書桌上。
啊!伴隨着流血的拳頭的是生理上的劇痛。
這是第五次死亡。
也許是已經開始習慣死亡,手上的疼痛並未持續太久,我很快平靜下來,望着窗外的山脈。
這次的死亡說明,窗戶出逃的路線行不通。
我低下頭,看着緩緩低落的鮮血,思緒卻飄向遠方。爲什麼二樓的女人要推我?爲什麼她會將客人帶到家裡?她從未掩飾對那些男人的厭惡。聯想到之前“父母”站在門口情景,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們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
我往椅背上一躺,擡起頭看向那張發黃的海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裡面的人似乎……動了一下。
這次的死亡,讓我變得十分慎重。
我沒有走出臥室,一直呆到8點半,“父母”喊我吃飯。吃過飯後,我如同往常一樣,打開收音機,聽了一整天的音樂和相聲,最後聽着有聲小說入睡。眼睛“看不到”的一天只能聽着聲音纔不會無聊。
這一夜很平靜,我早早清醒了過來,亦或者一直是半睡半醒。
我起牀穿衣,突然,房門被打開,“母親”走了進來,她手裡拿着一朵康乃馨,默默地走到你的牀頭,把花瓶裡枯萎的花拔出,換上新鮮的花枝,整個過程中,我一直剋制自己不要注意她的方向。
但是整個過程中,我卻感到兩道目光一直鎖定着我。
她在……監視我?我被我的想法嚇到了,但表面不動聲色。
早上9點是“父母”上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