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母后……快走,快走啊”畫兮依然沉浸在她的噩夢之中“橫之,快走,快走”她彷彿看見樑橫之像她伸出手來,叫着她的名字。
“畫兮,你還記得我嗎?”
那個虛幻的身影不停的在畫兮的面前晃盪,想要抓住卻怎麼也抓不到。
“畫兮,你還記得我嗎?”
樑橫之一向是風度翩翩,素來喜歡筆墨詩歌,身上自然有一股書香氣息。如今出現在畫兮的夢裡,依然那麼清新淡雅。
那是畫兮最熟悉的樑橫之,一個死於非命的樑橫之。
“不要走,橫之,橫之不要走”
畫兮沉浸在似夢非夢之中,水深火熱。
而安陵恪亦是水深火熱,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長公主,難道你忘記你是誰了嗎?難道你忘記了你的仇人是誰了嗎?”樑橫之卻一改儒雅之氣,硬生生的質問畫兮“你忘記你的國仇家恨了嗎?你忘記你的父王,你的母后是怎麼死的嗎?你忘記你的國家,你的子民現在過着怎樣的生活嗎?”
樑橫之好不客氣的質問,讓畫兮恍然失措。
在他的質問聲中,她無言以對。
是啊,她在做什麼,她現在在哪裡?
爲什麼她聽見有人叫她娘娘,她怎麼會是娘娘呢。不是應該叫她長公主的嗎?
“長公主您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能做了仇人的女人,還有了他的孩子,西寧國是亡在他的手裡,長公主,您忘記了是嗎?”
“不,不,我沒有忘記,我沒有”畫兮突然大叫起來,然後噌的一下睜開眼睛,然後坐了起來。凌亂的頭髮散在耳旁,寢衣被汗水浸溼了。
安陵恪倏然站起來,面色大變。
白駱駒歐陽和惋惜也已經進入備戰的狀態,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此刻宛如大敵壓境。
“我沒有,我沒有忘記,父王,母后,兮兒沒有忘記……沒有的……真的沒有的……”畫兮卻什麼也沒有做,而是抱着錦被縮在哪裡,喃喃自語。
好不淒涼的摸樣。
我生憐惜。
“畫兮……?”安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去碰觸畫兮,卻沒有想到被畫兮一
下子打掉了。
惶恐不安的瞪着安陵恪,眼底的仇恨一如當日在西寧國之時。
滿滿的,卻又是波瀾不驚的看着安陵恪,看的他慌亂起來,身體一僵。看似波瀾不驚的目光其實才是最爲可怕的,那不驚的下面隱藏的是更多的恨。
那是橫亙在他們二人之間的恨,那是安陵恪無法逾越的恨。
“你一日不醒,我便殺光你西寧國一千人!!”
“不,不”畫兮抱着頭,如驚弓之鳥“不,不,不要”
“你一日不醒,我便殺光你西寧國一千人!!”
畫兮耳邊不斷迴響這一句話,安陵恪如閻王般的冷漠聲音不斷的擊打着畫兮的心房,告訴着她,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如今這夢該醒了。
可是,她卻苦苦掙扎着,陷入夢魔之中,無法自拔。
“兮兒,快走,快走,不要顧及父王母后,你的大業……兮兒快走,橫之會帶你走的……”
在出現在眼前的是那一日西寧國滅國之日的慘烈。
她記得,那一日,本該是她和樑橫之過禮之日,卻因爲安陵恪的攻城而被迫中斷。他們沒有想到安陵恪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前一日還在五十里之外,一夜之間卻已經到了宮門腳下。
破城之日,皇宮裡到處都是屍體,到處充滿了血腥味,宮娥太監四處逃竄着,誰也顧不得上誰。
在後山的小木屋裡,樑橫之被安陵恪一劍殺死。
在她的寢宮裡,安陵恪不顧她的喜怒哀樂,強迫了她……
她記得,記得……
“父王……母后……兮兒,記得了,兮兒記得了……”
此刻的安陵恪已經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了。
曾經力挽狂瀾,奪回帝王位的安陵恪在一個女人的面前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過了好久,他纔對一旁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歐陽想要說些什麼卻誒白駱駒攔截住了,合着惋惜一同退了出去,卻並沒有走遠,而是守在外面
“畫兮……”安陵恪再度伸出來來,聲音嘶啞着,不出意外的又被畫兮擋掉了。
“安陵恪”“畫兮道“我不會在允許
你碰一分一毫!”畫兮高高昂起下巴,雖然身體虛弱的很,但是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傲氣卻是與生俱來的。
無論在何時,都不會被掩蓋。
“畫兮……”
“安陵恪你有什麼資格直呼本公主的名諱”畫兮扔掉手裡緊握的被子,避開安陵恪下了牀去,虛靠在一旁的屏風上。
那屏風據說是西域巧匠用了三年的光景一刀一刀的雕刻而出。
每一處都精雕細琢,就連飛天而起的鳳凰身上的羽毛都栩栩如生。
“安陵恪,本公主不會忘記你是如何滅掉我西寧國。本公主的父王和母后是如何慘死於你的手下。你妄想本公主還會以前那樣恥辱的活着”
家仇,國恨,是到她報仇的時候了。
“你……都記起來了,是不是”
安陵恪甚爲小心,儘管知道她已經恢復了記憶,卻不敢承認。
非要她親口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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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畫兮回頭,毫不畏懼的說道“安陵恪,我記起來了。我什麼都記起來了,你加註我身上的痛苦我早晚會還給你的”
此時她身體還很虛弱,卻只能強撐着,不能在在安陵恪的面前示弱了。
“當真如此恨我嗎?”
終於要面對這一日,只是沒有想到會如此的之快。短短不過三個月的光景,她便什麼都想起來了。以她的性子,又要做出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呢。
“呵呵,安陵恪是你天真還是你把本公主想的太天真?你滅我家國,揮我清白,如今我的孩子也死於非命,你卻來問我,恨不恨你?”
畫兮嗤笑着,安陵恪什麼時候如此天真了。
他們之間的仇,有多了一條。
“罷了,如今你身體虛弱的很,朕不叨擾你,待你身體恢復了,在說”
安陵恪在逃避,因爲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已經恢復到西寧長公主的畫兮。
西寧長公主是一個愛恨分明之人,她敢作敢爲,性子剛類,可是就是這樣的性子一旦恨起來,卻是翻天覆地的。
誓要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的。
【作者題外話】:畫兮恢復記憶了,接下里她要如何面對安陵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