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兮款款而來,柳貴嬪那日沒有仔細瞧,今日仔細瞧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秦昭儀果然有着不同的魅力。
緋色淡白精緻宮裝,瞧那料子該是今年江南進宮來的五匹蘇錦,輕如鴻毛。那手工怕也是上等蘇繡,柔和的緞面上隱隱約約能瞧見悄然起舞的蝶兒,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輕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若隱若現,隨着她一步一步走來,宛若天仙飄然而來,高雅飄逸。腰間束起淡雅越兩指寬的腰帶,墜着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玉,添了一份江南女子的婉約。
手裡的緋色菡萏帕半掩在嘴角,眉目含笑,果然是世間僅有的佳人兒。
怪不得皇上如此神魂顛倒!
“喲,原來是秦昭儀娘娘呀!”
“哼,你又是何人?”畫兮不認識眼前這個飛揚跋扈的女子,但是畫兮直覺感覺到這個女子地位應該並不高。看起穿着裝扮,便可得知。
明明就是一個乾淨的可人兒,可是非要濃妝豔抹,穿上如此豔俗的大紅色宮裝,絲毫沒有任何的氣度。若是沒有記錯,紅色宮裝是隻有皇后娘娘才能盛裝的吧。
而這個女子,明目張膽的穿上,還如此出言不諱,怕是仗着恪的寵愛吧。
“妹妹,你怎麼來的這麼早?”賢妃此話並無任何意思,只不過是表示關心而已,可是柳貴嬪卻像是抓着什麼似的,突然呵呵笑起來。
“呦,皇上這纔回來不過兩日,就將我們的秦昭儀娘娘忘記了呀!”故意揚起聲音,就是爲了讓所有的奴婢聽見,給畫兮一個難堪。
賢妃這下,有些厭惡的皺眉,不滿的看了一眼柳貴嬪。
朝中大臣陸陸續續的趕來,並且均攜帶了家眷,咋見一個如此傾國動人的佳人站在那裡,皆是驚了一下。有人認出這就是那日由皇上抱進宮的女子。
也就是新晉的秦昭儀。
那日,見到皇上抱着她,連他們這般大臣都不顧,更是耳聞,在西寧國,皇上就已經對這個
秦昭儀過分寵愛,如今帶了回來,自然而然的就認定了她是個紅顏禍水,自然也不會太過尊崇。
“忘,還是未忘,朕說的纔算!”
安陵恪冷漠,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一下子百宴庭出奇的安靜,掉根針怕是也能聽見。
“臣等,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安陵恪一身龍袍,眉目劍星,如劍削的下巴的緊緊繃着,雙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在幽暗的夜色裡,深邃的雙眸如兇狼一般,充滿了殺氣。
凌厲威嚴的走過來,牽過畫兮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有沒有傷到?”
畫兮搖頭。
這個女人雖然囂張跋扈,可是並未來得及動手,就算是動手,她也未必能傷到她。
安陵恪聽聞畫兮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本來是要陪着太后一同出席的,可是沒有想到剛剛有人來報,柳貴嬪在百宴庭和賢妃鬧了起來,想着畫兮定然會早早就來,擔心會傷到畫兮,便急衝衝趕來,果然沒有猜錯!
“柳貴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囂張!”安陵恪回過頭,幽暗的目光鎖在柳貴嬪的身上。
柳貴嬪撲通跪在地上,絲毫沒有了剛剛的張揚勁。
“皇上,臣妾……!”
“皇上,柳貴嬪不過是聲音大了些,皇上不必責怪她的!”畫兮感覺到安陵恪身上的怒氣,今晚是個重要的時刻,不能因爲一點小事就掃了大家的興趣。
更何況,她剛剛入宮,皇宮的水有多少,她還未探知。
“皇上,臣妾不過是看不過去而已,爲什麼臣妾等人的菜餚都是一樣的,而偏偏她的就不一樣?”柳貴嬪伸出手指,怒指畫兮,眼底慢慢的不憤。
如此小事安陵恪定然是不知道,賢妃跪在安陵恪面前道“回皇上,是太后娘娘體恤妹妹車馬勞頓,加上西寧國所受到的驚嚇,纔會讓御膳房多增了幾道妹妹喜歡的菜餚,臣妾並無它意的!”
賢
妃娓娓道來,旁人聽了在理對不過了。
孰是孰非,明白之人一聽便知。
“皇上,明明就是賢妃她牆頭草,狗眼看人低,不將皇后和臣妾等人放在眼裡!”
皇后聞言,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
好一個愚蠢的柳貴嬪。
“皇上,是臣妾和太后提起的,臣妾想着妹妹自小養在太虛觀,素來得到大家寵愛。此去西寧國,受了不少的罪,這也是應該的!還望皇上不要責怪柳貴嬪!”
皇后聰明的將功勞攬在身上,將過錯推在了柳貴嬪身上。深宮裡的女子哪一個不是靠着皇上的恩寵活着,要不然就是像皇后這樣,有個強大的背景支撐着。
父親是當朝宰相,姑媽是母儀天下的太后,這樣的女子只是擔着一個皇后的鳳冠便已經讓天下的女子羨慕去了,哪裡還會在乎帝王的恩寵呢。
其實,柳貴嬪最大的罪,就是不知身份,不知天高地厚,更甚可以說是沒有一點眼力勁。
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如今秦昭儀受寵,太后這麼做無可厚非。
“皇上,皇上您出征前不是說要冊封臣妾爲後的嗎?”柳貴嬪也不知道是真的膽大包天還是篤定皇上對其恩寵有加,竟然未經皇上允許便站起了起來,並且還上前拉住皇帝的胳膊,輕輕搖晃着,身體輕靠在恪的胸膛前,手指一圈一圈的划着,那聲音生生的能滴出水來。
衆人鄙夷的冷笑。
畫兮拿起手裡的菡萏帕隨意的甩了幾下,眼角瞧見皇后和淑妃竊竊私語,看着淑妃的小動作,心下了然,今晚柳貴嬪怕是,有來無回了。
“小九兒,本宮瞧着那杯子稀奇的很,你去倒上杯清水,站了這麼久,倒是有些口乾!”畫兮貌似沒有瞧見柳貴嬪撒嬌般的動作,吩咐着小九兒。
小九兒不疑有他的去將杯子哪來,倒上了些清水,遞給畫兮。
“皇上,皇上,您說句話呀,她們都欺負臣妾!”柳貴嬪已經完全靠近恪的懷抱裡,而恪只是未語,目光卻深深的鎖在畫兮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