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聯姻,是事在必行的,這親結的好,我們就沒麻煩。默了半晌,百色槿又開口說:“你們幾個我也都一一想過,確實就如觴所說的,各有條件、情況所限制,不甚適合聯姻,我想着這魔宗也沒哪條規定定死了只能有六位魔君的不是?”
長琴羽偷偷舀眼看了看百色槿,小心翼翼地開口:“宗主的意思是,再提拔一個新君?”
“只是這臨時提拔上來的新君,怕是龍吟城那邊不會同意,畢竟世人只知魔宗有六君,這第七君資歷不深,恐震不住人。”寂流觴想了想,說出了疑慮。
“恩,觴說的正是我之前的憂慮,不過現下我卻是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讓這招成行!”百色槿纖長的手指在書案上敲了敲,見長琴羽、寂流觴一臉不解地看着自己,便笑道:“這魔宗還是世人所知的六君,不過多了一位聖女罷了。”
“宗主的意思是......”長琴羽一驚,話沒說完卻便被寂流觴冷聲打斷了。
“宗主的意思是讓蟬君成爲宗門聖女,另提拔一人爲君,如此一來仍是世人所知的魔宗六君。”寂流觴還是面無表情地看着百色槿,那雙琉璃眼卻是越來越亮,到最後閃現一絲紅光。
宗主的這一招,其實就是玩權弄術,以瞞天過海之法欺世人之眼,不過若是運用的好,卻是會有奇效的。
天涯正坐在陰乾殿後殿暖閣裡邊喝茶邊想心事,不知道自己那璇璣城是否能得以成行,他是真的很想有一把屬於自己武器。午後的陽光已然很足,氣候卻已經寒意十足了,坐在暖閣裡,別有一番愜意。
正出神間,蓬蔭一嗓子又在暖閣外面喚了起來:“天涯,是......有人要見你哦。” 蓬蔭正要直接說人名兒,卻被那人示意止住了,因此愣了一愣才說。
天涯不知在這天樞城裡還有誰要見自己,他可是跟大多數人都沒有關係的。“蓬蔭,我沒休息,直接進來吧。”他怕又是什麼君的,不是自己能怠慢的主,連忙說道,又理了理衣襟在暖格里坐好。
一陣香風吹來,嫋嫋婷婷的一個女子便隨着蓬蔭進了暖閣,那女子一見到天涯便擡眼瞅了過去,半晌纔回過神似的又微低着頭柔柔弱弱地說:“天涯,隱秀來你這坐坐,可否?”卻是那龍吟城主的親妹龍隱秀。
天涯愣了一愣,不知爲何心裡一陣慌,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待見着龍隱秀微低着秀首偷偷地瞅着自己時,方纔回過神來,笑笑說:“當然可以,龍姑娘能來這,天涯和蓬蔭求之不得呢。”他客意地把蓬蔭也加了進去,這話可也不算牽強,蓬蔭的確也是住在這陰乾殿裡的。
蓬蔭拉着龍隱秀的手,領到暖閣裡的東側長榻前,入坐後才笑着問道:“龍姑娘昨兒晚上是否睡好?在這天樞裡過活可是習慣?”
“辰君安排的極是妥當,隱秀很是感激的,只是隱秀此次乃是首次單獨一人離開龍吟城,多少有點不太惶恐。”龍隱秀微微擡頭看了看蓬蔭,一雙似水含情目,一張欲滴嬌櫻脣,別說是男人,就是蓬蔭看了也心生憐惜。
天涯卻似沒有瞧見一樣,只淡笑着:“天涯初次離開家時,還不若龍姑娘這番鎮定呢,龍姑娘就在這天樞城好生住着便是,時間長了,就習慣啦!”他說的是自己初來這異世之時,那時自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相較而言龍隱秀比自己的處境不知好了多少。
龍隱秀聞言,聲音瞬間便更加柔弱下來,肩膀也抖個不停,真真一副我見猶憐之態:“隱秀只是太孤單了,想着蓬蔭姐姐和天涯這一路上的照顧,都是好說話之人,便想着多多走動,與你們親近一些”。
天涯聽了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說:“龍姑娘......你是觴君、羽君帶回來的,若是自己有什麼需要,卻是不方便和辰君說的,可以等觴君他們回來後說一下,或者你也可以和蓬蔭說,你們都是姑娘家的,有什麼話也好說項的,讓蓬蔭安排下去也是成的,到是我卻不甚瞭解你們姑娘家了,而且我的資歷比不蓬蔭,有些事兒做不了主的。”
“你怎做不得主?你是我羅浮山主近身小侍,除了宗主、六君外都是任你處置的。”寂流觴邊說邊走進暖閣,蓬蔭急忙趕過去爲其脫下的外袍。
天涯卻是想到,唉,又慢了一步,這小侍想做的好,還真是不容易。他聽了寂流觴的話,急忙地站起身,榻上的龍隱秀聞言也是坐直了身子,一雙含情脈脈的美眸望着天涯,眼裡彷彿還噙着淚,手指不住攪着帕子。
寂流觴進了暖閣,看了看站在地上的天涯,又掃了眼坐在榻上的龍隱秀。天涯忙上前接過蓬蔭手上其脫去袍服,帶着冷氣的袍服觸到手上,有那麼一絲微涼。官服下的衣衫又帶着他的體溫,有那麼一絲暖意。
蓬蔭笑着向寂流觴恭身道:“蓬蔭回偏殿去看看羽君有什麼需要,先告退了。”得到寂流觴頷首同意後,又向着龍隱秀恭了下身“龍姑娘,蓬蔭先離開了,若是有需要隨時來招呼一下,蓬蔭很樂意給你解悶憂的,天涯你好生招呼着”,便施施然地先行離去。
天知道,天涯那麼一刻有多麼想跟着蓬蔭一塊兒離開,他寧可這個時候和長琴羽大眼瞪小眼,也好過在龍隱秀和寂流觴雙重眼神壓迫下過活。
龍隱秀那雙鳳目是炙熱地,灼人的,而寂流觴那琉璃眼卻是冷然地,凍人的。這,這分明就是冰火兩重天嘛!天涯無力地表示,壓力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