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蔭見緋歌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嘴角含笑,朝緋歌比個手勢,示意快和自己退去。
若是在平素,緋歌和蓬蔭這般於窗外偷窺,定然瞞不過寂流觴的耳目,只是他今晚被天涯迷倒兩次,惱羞成怒之下,這會兒卻是忽略了窗外的動靜。就在外面人看的正歡騰之際,他卻是忙着搖搖茶壺,見壺裡空了,這才抽出壺嘴,冷笑道:“好了,你再朝本君吹吹看!”這麼半壺茶下去,縱是你鬼上身一時膽肥了,現在也該現原形,給本君老實點了吧。
另一頭,長琴羽回到自己的房裡小憩了半會,突被雨聲驚醒了,一摸脖子,全是汗,一時往旁邊摸巾子,卻是摸了一個空,睜眼一看,卻是不見了侯在一旁的蓬蔭,忙坐了起來,氣道:“人呢!這麼一會子的功夫莫不是又去那個老情人了吧!”
才這麼一個念頭,便讓他躺不住了,下牀套上鞋子,推門而出。
再說天涯這會兒又羞又急又氣。他不過就是想舀個好使的護身法器,給自己身的安全增點保障,怎麼會這麼倒黴呢?先是被迷昏了不經自己同意就被做了身體改造,接着被讓事實真相給氣倒了,然後在自己的房裡挾持着潑殘茶,灌冷茶。
再看寂流觴這混帳,拗着他的腰,壓着他的腿,一副來吧,你有膽再吹吹看吧的樣子,他胸口憋着的氣呼的上升,衝到喉嚨頭,半仰起頭,猛的撮起嘴,“呼”的朝寂流觴面門一吹,兩吹,三吹……。
拷,你不是讓小爺吹嗎?小爺我就使勁吹,吹不暈你丫得不算完。
寂流觴正冷笑看着天涯,見他嘴巴一撮,不避反迎,俯下頭去道:“吹吧,本君倒要看你還能吹出什麼花樣?”他話音未落,一股異香撲面而來,全身一麻,手足一軟,不由大驚: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小傢伙氣昏了頭,什麼也不管不顧了?竟然真的又對自己吹來了!
寂流觴此時未及細想,已是疾速扣住天涯手腕,同時一個反轉,靠在案臺上撐住身子。他這麼一扣一轉,和天涯的位置剛好調了過來,變成他半躺在長榻上,天涯則半壓在他身上。
天啊,救命啊!天涯拼命掙扎,想掙開寂流觴的手,只是寂流觴現在手足雖有點兒麻痹,卻還有些力道,只扯着天涯不放,那雙琉璃眼裡還閃着兇光。
兩人一時之間便在那長榻上拉扯,氣息相聞,天涯面如桃花,呼吸急促,又熱又燙,呼出的氣息噴在寂流觴臉上,他的雙眼也漸漸迷離起來,雙腿一張,把天涯半個身子夾住了,右手扯着天涯,怎麼也不放手。
那長琴羽飛奔來尋蓬蔭,來到這方小院,突聽到東邊的屋裡有動靜,便小心翼翼蹭到窗下,卻是發現了居然被人戳了個孔!想想更覺得好奇心旺的很,便直接向裡偷窺而去,只見寂流觴半壓着天涯!媽呀,這觴是“精蟲上腦”了?!
只見寂流觴從天涯嘴裡抽出茶壺,曖昧的說了一句什麼,一副壓制自己,偏生又情難自制的模樣。天涯那個臭小子居然也大膽,居然半仰起頭,湊近寂流觴就親了上去。
哇咧咧,香豔死了!長琴羽一顆“純情”兒郎心“咚咚”直跳,輕輕揉揉眼,待他揉完再朝裡看,情況已是發生了變化,變得更香豔了。
這回合換天涯拗着寂流觴的腰了!只見他把寂流觴壓在案臺上,只是主導卻仍是寂流觴,他扣着天涯的手,向上動了動腰身,天涯那小子欲迎還拒,躲了躲,卻沒真躲,兩人在長榻上扭來扭去……。
長琴羽看得臉紅心跳,只覺鼻孔一熱,擡手一抹,粘乎乎的,藉着孔中透過的燈火一瞧,手指上全是血。對陣殺人說不定他不都會流血,沒想到扒個窗子偷窺倒會流血了。
長琴羽甩甩手指,把鼻血隨便往衣角一抹,正要再往裡瞧,卻聽見另一側有聲音,似乎有人來了,他想也不想,只一閃,就躲到陰暗處。
這一躲就看到先前自己出來找的蓬蔭從西側的屋裡衝了出來,便也不藏了,大搖大擺地又復去扒窗臺了。
再說緋歌被蓬蔭拖到自己屋裡後,便笑開了,“哈哈,沒想到天涯那小子果然好本事,這眼兒媚配他還真是配對人了!連冰山觴君大人都陷進去了!”
蓬蔭笑着搖搖頭,“你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喜歡偷窺,以前總是你說我長不大,現在怎麼竟成了你倒是越活越回頭了!”
“蓬蔭,人是會變的!”緋歌卻是一正色看向她,幽幽道,若是還在天樞城,估計他自己也不會知道自己隱藏的性格。
“是,人是會變,但我相信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
緋歌定定地看向她,苦笑一聲,“或許吧!對了,你怎麼過來了,你家的主子呢?沒粘着你不放?”六君裡羽君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可是在他看來卻是最有人氣,最真性情的一位魔君了。
“唉呀,你到是提醒我了,怕是那傢伙也快要醒了,若是不見着了我,定又會無故找茬了!我回去啦,你可別去偷看了,若是被觴君發現了,定要了你這雙招子去!”蓬蔭跺跺腳便向門口跑去,又似不放心地追着叮囑了句,得到緋歌的點頭承諾後一陣風似地颳走了。
待到蓬蔭奔到院裡,便不由自主地瞅了瞅東邊那扇剛纔被緋歌戳了個孔的窗,這一靜下來,又聽到那間屋裡可疑地動靜了,當下臉一紅,還沒有什麼表示時突然被窗下出現的自家主子給唬了一跳!
再一看長琴羽的動作,蓬蔭面上又是一囧,怎麼又來個扒窗臺的!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架式掠到自家主子跟前就要揪着他閃人,卻是被長琴羽一個大力按捺不動,於是就成了扒窗臺的“共犯”!
長琴羽自己瞧得正歡,也使力迫着蓬蔭偷瞧,兩人湊近窗邊捅開的小孔朝裡看,這一看臉紅耳赤,作聲不得。不得了呀,寂流觴那是得手了麼?瞧兩人在長榻上這架勢,若不是穿着衣裳,就正是……。
寂流觴手足麻痹,和天涯拉扯了一下,身子在案臺上向後滑,雙足一翹,正好卡在天涯臀部上。天涯呢,被他那麼用力一扯一提,雙足懸空,整個身子貼了上去,衣衫在掙扎之間早已上撩掀開,一時感覺到不對,不由拼命扭動掙扎,低聲求道:“英雄,你,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