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寧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裡在場的衆人此時都是無聲的,卻仍是聽的一清二楚,緋歌面上沒有顯出任何不滿,只作沒聽見略低着頭又走回玉澤衍的身後站定,並不理會一旁朝着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阮寧。
“夠了,本君也是你能說三道四的!”這時玉澤衍卻是突然出聲了,唬得阮寧一驚,忙嚅嚅連道:“不敢,寧兒造次了。”
緋歌本是垂在身側的兩手卻是握成了拳。
而這一切,全都看在天涯的眼裡。這不就是異世版的宮鬥戲麼,他能感覺得出來緋歌只怕在這過的並不如意。
“歌兒,你領着他去玉瑤居侯着,本君自有主張。”丟下這話後,玉澤衍便轉身離開了,那阮寧見狀,先是狠狠地瞪了眼仍立在原地不動的緋歌,又瞟了眼天涯,便急急追了上去。
待兩人已完全不見蹤影后,緋歌才擡起頭,看向天涯,笑道:“方纔讓你見笑了。”
天涯忙迴應着,“哪裡,我叫楚天涯,你叫我天涯就好,蓬蔭姐是你朋友吧,她可是常常唸叨你呢。”
緋歌點點着,又看向石門邊上的星兒,“你先回去覆命吧,天涯由我照看着,完事後回差人安排好送回的。”
星兒看了眼天涯,點點頭,便一個曲膝禮道:“既是如此,星兒這就先行回西第覆命了。”
天涯一路跟着緋歌來到臨水而建的榭居,“哇,這山包上居然還有水潭?”怎麼整得好像長白山天池似的,他表示很驚奇。
緋歌笑着解釋,“天涯,不知蓬蔭有沒有和你解釋過,璇璣城是先有陣再有城的!”
天涯搖搖頭,“我只聽說了璇璣城就是一個陣,也知道玉澤……衍君是個煉器大師亦是位陣法大能。”對這璇璣城,他只知道這麼多了,至於是先有城再有陣,還是先有陣再建城,他可就是兩眼一抹黑咯。
“璇璣陣是我宗首位陣法大師所布,這個陣眼就位於城主府,而這水潭便是陣眼。此間有什麼奧妙之處我等非陣法之內人並不知曉。”緋歌點點頭,“不過這裡卻是衍君用來研究煉器的地方,衍君命我領着天涯過來,看來稍後便要給你安排了。”
原來這裡就是那個看上去跩的要死的衍君工作室啊!居然還是建在一個城裡最重要的地方,陣眼啊,能不重要麼!
天涯一時之間心裡那個激動啊,他其實對被人在哪兒接見並不看重,只是想着一會兒便有了好東西,嘿嘿,而且是隻供自己使用的好東西,心裡就是那個美啊!
“緋歌,你知道你家君上煉製的最牛x的神器是什麼嗎?”
“牛x?”緋歌反問了一句,不過神器他卻是聽的懂,“天涯說的是指衍君煉製的最厲害的法器麼?”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天涯一激動便會捯飭出以前的口頭禪來,忘記了這裡已經不是他原來的世界了,待他脫口而出後便想着解釋一下,緋歌卻已經善解人意地自行消化了下來,天涯有點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腦勺。
“我想應該是宗主的護身法器聖武明炙吧,不過它長的是什麼樣,卻是不清楚了。”
“護身法器就是武器麼?”天涯有點弄不清法器和武器究竟有什麼區別。
“也可以這麼說吧,即然可以護身從一定角度來看說武器也沒有錯,不過這法器有時不一定是有形的。”
……
怎麼,這法器難道還能像童話故事裡,那個蠢笨的國王新衣一樣?透明的,甚至是無形的?話說,“殺人於無形之間”,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天涯小小的虛榮心還是希望那玉澤衍給自己整的是把神兵利器呢,就像,就像以前他看過的那些小說一樣,最起碼也整個《長生不老》裡的嗜魂幡,要不《星辰變》裡的屍竹海,亦或是《殺神》裡的黑暗之眼?都成啊!
“天涯,天涯!”緋歌見天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有點好笑地在他眼前招了招手,笑道:“想什麼好事呢,這麼專注!”
天涯回過神來,面上一紅,舉起早前擱在几案上的茶碗裝模作樣地喝了口茶水,這一喝,哎喲讓他一時之間覺得口舌生香,回味無窮,便又喝了口,“這是什麼茶?怪好喝的!”他覺得自己好像鄉下來的土包子,但茶什麼的,他的確也不懂,想想就是懂那也是之前世界的,現在他所處的這個異世竟是一些他聞所未聞的新鮮事務,這茶說不定也是什麼不多見的稀罕物呢。
果然,緋歌聞言探頭看了看天涯捧着的茶碗,卻是一愣,然後又像似想到了什麼,才道:“天涯好口福呢,這是我璇璣城特有的一種茶,名喚驚蟄!”
“驚蟄?這不是二十四節氣麼,爲何叫這麼一個怪名字啊?”天涯是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麼怪名字啊,不過這茶水還真是好喝,怎麼說呢,就好像是專門爲自己而煮的,就是合自己口味的那種感覺。
緋歌坐回到旁邊的位上,想着這茶水是他引着天涯來到這玉瑤居沒多久,由侍僕送上來的,想是應該就是衍君吩咐下的吧,自己的茶水是普通的針葉君子,而天涯的卻是那“驚蟄”。驚蟄,是24節氣中的第三個節氣。每年3月5日或6日,太陽到達黃經345度時爲“驚蟄”。驚蟄的意思是天氣回暖,春雷始鳴,驚醒蟄伏於地下冬眠的昆蟲。蟄便是藏的意思。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二月節,萬物出乎震,震爲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晉代詩人陶淵明有詩曰:“促春遘時雨,始雷發東隅,衆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實際上,昆蟲是聽不到雷聲的,大地回春,天氣變暖纔是使它們結束冬眠,“驚而出走”的原因。
“天涯,可曾聽說過驚而出走?”
在緋歌這句聽上去沒頭沒尾的話裡,天涯卻是十分熟悉地感覺頭暈腦漲起來,“尼瑪,這是要哪樣呢!”帶着這樣的念頭,他一頭栽進了黑甜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