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猝不及防的道別

這幾天我都沒有再見過媽媽,媽媽和小紅阿姨不知道去哪裡了,而我似乎也再沒看到過陸子涵,每次我走到子涵哥哥的門口,子涵哥哥的媽媽就會攔着我。我不知道阿姨爲什麼會攔着我,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因爲媽媽的事,陸子涵的媽媽很是忌憚我,就連院子裡的人,都遠離着我走。小時候的我,感受到這種疏遠我很是難受,多麼希望媽媽不要再出現,多麼希望我不叫顧念,多麼希望我能在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我的地方。

晚上,我偷偷走到子涵哥哥的窗前,我敲着窗子,好怕子涵哥哥的媽媽過來,沒想到是子涵哥哥開的窗子。

“書呆子,你怎麼都不出來?”我有些調皮的叫着他。

“我媽媽不給我出來。”子涵哥哥委屈的看着我。

“你不是答應我,帶我去看日出嗎,我們現在去,好嗎?”

“阿念,天好黑了。”

我一直相信子涵哥哥從來不會在意我是誰,我一直相信所有人都討厭我,但是子涵哥哥不會討厭我的。

“那我自己去了,我等你過來。”我故意的說道。

“阿念,回來。”

“你不來,我就不回來了。”

“阿念,小心海里的大魚上來吃了你。”

“那就吃了我好了。”我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讓我和陸子涵這樣說話。沿着小路一路走到海邊,我坐在沙灘上等,有那麼一刻我是害怕的,害怕子涵哥哥不會來。

等了許久,子涵哥哥真的沒有來,我很失望,心裡難受的比那些人說我是小雜種還要難受。當我看到電燈的光在黑暗中閃動,看到子涵哥哥在喊我的名字的時候,那一刻,我開心的差一點哭出來。

“子涵哥哥,我在這。”我朝着子涵哥哥招手,他看到了,向我走來。

“阿念,回家。”子涵哥哥的聲音有些嚴厲。

“子涵哥哥,坐一會在走吧。”我妥協的說道。

陸子涵在我的身邊坐下,我說:“子涵哥哥,你是不是也討厭我?”

“阿念,我爲什麼會討厭你呢?”

“子涵哥哥,你已經好久都沒來找過我了。”

“笨蛋,你爲什麼要聽那些人的話,那些人不在乎你,無聊的才這樣說你的。”

“那子涵哥哥是在乎我的,對嗎?”

“當然了,你可是跟在我身後的跟屁蟲。”子涵哥哥笑着說。

“子涵哥哥,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嗎?”或許我說的有些直接,子涵哥哥沒有說話。

我低下頭有些失望。

“阿念,你是我永遠的小妹妹。”子涵哥哥突然說了一句。

我看了看黑暗中的子涵哥哥淡淡的笑了起來。我很想對子涵哥哥說,我並沒有想要當子涵哥哥永遠的小妹妹。

“你不會離開我就好。”我平淡的說着。

我看着子涵哥哥點了點頭,我們又坐了一會兒,看着月亮越升越高,我的心卻莫名的顫抖。

“書呆子,我們回家吧。”我笑了笑,我想那麼多幹什麼,我現在只要知道子涵哥哥不會離開我,就好了。

我走在前面,子涵哥哥走在後面打着光,我們互相沉默沒有說話,不知走了多久,聽到子涵哥哥突然說道:“阿念,以後我再陪你一起來看日出好嗎?”

我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着。

“阿念。”子涵哥哥又叫了我一聲。

“好!”我回答道。

回到家的時候我看到子涵哥哥的媽媽就站在院子門前,看到我和陸子涵回來,她走到我和子涵哥哥身邊。

“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嚇跑什麼,你可別把子涵帶壞了,否則我饒不了你!”我從未想過子涵哥哥的媽媽會這樣子對我,原來一切都會變得,以前他們還希望我是他們的女兒,可是現在他們只是希望我能有多遠滾多遠。

子涵哥哥聽到他媽媽這樣說我,子涵哥哥阻止道,“媽,你說什麼呢!”

“回家,以後你要是再找顧念,我就沒你這個兒子。”子涵哥哥被他的媽媽帶回家。而我只是自己回了家。

我從來沒有想過,院子裡的人會越來越冷漠,而我也越來越孤單,放學回家的路上再也沒有了子涵哥哥的出現,子涵哥哥的媽媽每天都來接陸子涵,我見到子涵哥哥的面也越來越少。而且六年級的子涵哥哥面對着升學對課程也抓的越來越緊。可是我沒想到這一年過得那麼快,也沒有想到說着不會離開我的子涵哥哥,就這樣離開了。

我依然記得,那是一個全新的暑假,看着一輛貨車停在門口,裡面來往的人搬着各種各樣的傢俱,子涵哥哥在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子涵哥哥,你要去哪兒?”

“阿念,我要去城裡讀初中了。”

“這裡初中不好嗎?”

陸子涵搖着頭,“阿念,我爸爸在廠裡升了職,老闆也把廠子向城裡移,給我爸分了一套房子在城裡,正好我也小學畢業了,就跟着我爸去城裡的學校上學。”

“子涵哥哥,你還會回來嗎?”

“阿念,以後有事就打電話吧。這是我家裡的電話號碼。”我拿着子涵哥哥給我的電話號碼,看着子涵哥哥坐在車裡離開,我就站在院子外面看着車子也走越遠,而這場道別,再見時,已經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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