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悠和丁靈終於有了在長時間僵持後的第一次出遊,他帶她去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他的精神不錯,他們就這樣坐在南山的那一塊石頭上,相對無語的坐了好久。
他們的關係已今非昔比,對彼此的感情亦有很多保留,誰都不願試探性的先開口,即使彼此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丁靈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她怕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最終選擇沉默,畢竟得病的那個人不是她,如果是她,她是不會在意別人說了些什麼?但她還是會害怕別人露出那種同情的眼神,那是她一輩子都承受不起的重。
“你應該去接受更好的教育,你有這方面的天賦。”韓易悠似乎醞釀了很久,他終於開口,之前,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現在,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他要送她走了,如果那一晚,她沒有聽到韓易悠和阿姨的對話,她會以爲韓易悠就要結婚了,而她會成爲這段感情的拖累,但現在,丁靈不知道韓易悠送她走的真正原因,因爲不得而知,她便無法做出正確的決定,這種急於知道,想要去做點什麼的執念讓她幾近瘋狂。
“人的一生只有幹自己喜歡幹,想幹的事纔有可能成功。要不然你只會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其他的老師,我想以你的資質,我已無法給你再多的幫助,你明天就去吧!那邊會有人來接你,這是他的手機號碼。”說着韓易悠遞給丁靈一張紙條,然後又輕輕的說,“他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叫裴俊,很有繪畫方面的天賦,所以你遇到不懂的都可以向他請教。”
他的話很像一個人,丁靈夢中的那個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夢牽制着了,還是自己試圖要把夢中的人套到現實中的某個人身上,她似乎在追,追尋一個夢。那個夢跟她的現實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也許只是她頭腦中的一種想象,
丁靈覺得自己應該拋棄這種思想,她應該要拋棄的,這種關於命的東西能相信嗎?丁靈覺得自己一直都是相信自己的,相信自己的創造能力,相信自己能夠改變一些關於命的東西。
“你爲什麼這麼急,你是受不了我的性格,但真要這麼急嗎?還是真的這麼迫切的希望我去接受更高等的教育呢?”丁靈有點生氣,有點疑惑的問,她多麼希望韓易悠收回這個決定,她在抗爭並且試圖挽回,我能考上重點大學,這點你要知道,我沒必要利用畫畫作爲晉升的階梯,你知道我可以不用去的。
“小靈,你太過任性,雖然你有時候什麼都不說,但你的眼神早已說明一切,我對你真的失望,你現在還是當初爲了能夠畫畫而到處找畫室的女孩嗎?你覺得你去學畫畫就是因爲高考嗎?你以爲我這麼看重你是因爲你這個人嗎?現在,我要告訴你,只要那個人有天賦,即使不是你我也會這樣做的,我想你是太高估了自己!丁靈,你以爲像你這樣的一個小女孩能夠吸引得了我嗎?我愛楊夢柳,正如你所知,我倆青梅竹馬,是要結婚的,所以請你收起你那漫無邊際而又奇型怪異的想象力。”
往往這個時候丁靈就希望別人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她,不管是好是壞,反正她就是想知道真相,別人真實的想法,而不是帶有個人感情色彩的變相實情。她不願意順着別人的意思走下去,她試圖想要引出真實的東西,但是這似乎很難會成功,當一個人決定了一件事的時候,當一個人鑽進牛角尖的時候,往往他已經無法再回頭,而一切你的遊說都是徒勞。
“那你覺得這樣子跟我說又有何意義?如果我真的這樣想,而且也真的這樣做的話,你能對我怎麼樣嗎?你是否真的愛楊夢柳,只有你自己知道。韓易悠,你是個不誠實的人。”她以成人的方式看着他。
“那你呢?你覺的順着你媽媽的意願你會快樂嗎?你真的快樂嗎?”韓易悠盯着丁靈的眼睛,試圖看出她眼裡的真正表情,但他失敗了。
丁靈從小就是個撒謊高手,甚至可以說是個演戲的高手,她很能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認爲的。
韓易悠說:“小靈,我希望你快樂。”
也許韓易悠是過來人,丁靈想,難道他有什麼未曾實現的夢想嗎?當初被自己放棄了的夢嗎?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對韓易悠瞭解的遠遠沒有他對自己的瞭解。“你以後別這樣對我好嗎?你大可以像先前那樣對我,你以後要多照顧自己,我希望你沒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那麼的愛你,我多麼希望你能好好的。”這個時候丁靈覺得自己勇氣可佳,她不知道爲什麼會像生離死別一樣的緊緊抱着韓易悠,因爲她不想錯過任何的東西,即使這些動作看起來多麼的滑稽可笑,但是她真的不在意。
小靈,別想那麼多,雖然你做不成我的徒弟,但我們的感情更像兄妹,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負擔,希望你能快樂的生活,以後,你會有愛情,會有家庭,會有個跟你一樣的孩子。那很好!”韓易悠神情迷離的說着。
“是嗎?我會很好,如果那是你所希望的,我會好好學習,好好談一場戀愛,好好組織一個家庭,不辜負。”丁靈違心的說着話。
“傻丫頭!你有大好的未來在等着你,等你再長大點,你亦會明白。”韓易悠亦緊緊的抱着她,親吻她的頭髮。
她的眼中有淚滴落,但眼淚不再帶有羞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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